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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静地望了她一会,身子仍虚弱的他下了床,草草吃了几片面包稍微恢复体力,他以手边仅有的医疗药品替她作个简单治疗,用去半瓶矿泉水洗净伤口。

  他在清洗过程中见伤口排出两片小碎玻璃: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及早醒来,否则让其留在体内,再加上过度透支的体力,伤口不只会发炎还会溃烂,打什么预防针都无济於事。

  「不要输了这个游戏,玫儿,我真的不想伤害你。」别爱上我。

  手指轻柔地抚上疲惫的娇颜,混乱的思绪有著迟疑犹豫,他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做才不会伤她太深。

  没有未来是他们深刻的体会,那么还要放任游戏继续下去吗? 雨,还是下得那么急,如同他的心。

  复仇的转盘早已转动,谁也停下下来。

  命运作弄吧!

  唐君然将熟睡的人儿拥入怀中,下颚贴著她额头倾听细微鼻息,他想这一刻若能永远停止该有多好,他能拥有她到生命尽头。

  现实中的一切暂时放下,此刻她是他的女人,一个多变的人间天女。

  「好好睡,愿你梦中有我。」

  吻,轻轻落下。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却还得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却还得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而是用一颗冷漠的心对爱的人掘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泰戈尔这首诗正是唐君然目前的写照,他多想用双手拥抱她,告诉她心底的爱意。

  但是他却必须冷漠地推开她,佯装心里没有她。

  一个难字伴随著他入睡,安然无魇。

  「天呀!我们在拍灾难片吗?是世界大战还是彗星撞地球,还有人存活吧?」

  雨连下了三天三夜方停歇,积淤的泥水慢慢退去,留下一片狼籍不堪的垃圾和烂泥巴,水龙头一开是呈现铜黄色的自来水,相信没人敢灌到肚子里,就算拿来洗涤秽物,只伯愈洗愈脏。

  电力二十四小时前抢通了,通话品质虽然不良,至少能与外界稍作连系,断断续续地聊上两句。

  站在二楼往下望根本无路可行,歪七扭八的树木倒成一团,各式各样的家具和电器用品凌乱了环境,甚至还有小猫的尸体陷在泥水中。

  可怕的是他们被困在楼上,客厅的淤泥少说有三寸,她绝对不肯将玉足放在什么成份都不知的泥泞中。

  「唐君然,这是你家,我要回房间补眠。」别想我会帮忙清理。

  一只手将她凌空抱起,这几天你睡得还不够多吗?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

  「好吧!你要报恩就煮两道菜来打发我,我这人不挑剔的。」怕被他丢进一池泥,她双手搂得死紧。

  要下地狱两人一起下,谁也别开溜。

  「我是指收留你的恩惠,不然三个你都不够大水冲。」还有那条她坐视不理的腿。

  刚受伤的那一天那肿得像象脚,疼得她没法走的要他抱上抱下,两人的活动空间局限於五十几坪的二楼及三楼不到三十坪的健身房。

  她超难养的,买了一堆乾粮和速食品只挑其中几样啃,霸著不许他动,而其他的说是有化学物,要他多吃一点好研究活木乃伊。

  原来他是实验白老鼠,有疑问的食品全由他包办。

  这几天他常想是不是太宠她了,明明是她自愿降格当女佣,为何动手的总是他,收拾残局的也是他,而她只是抬抬象腿说句:残废中。

  「先生,麻烦请你不要主动抹去我救你一命的记忆,你差点烧成白痴知不知道!」收留?是制造灾难吧!

  「白痴还好,什么都不晓得,你若少了条腿可就难看了。」他取笑地啄吻她微肿的下巴。

  烧一退他才真正瞧见她一脸的精彩,听说是拜他所赐,但是说的人是她就不足以全部采信,因为他身上也有不少她的功绩。

  两人算是扯平了,虽然她抗议抹煞女权。

  「没关系,我喜欢坐轮椅。」截了肢她还是心理医生,有自己的人生目标,装上义肢还是完整的人。

  唐君然脸上的笑意变多了。「我不喜欢你坐轮椅,我要你用一双脚缠住我的腰。」

  「做仰卧起坐吗?」她佯装无知的斜睨他。

  「不,做爱做的事。」他语带欲望,长指滑上高峰地区。

  过了几天与世隔绝的两人生活,口中不言与爱有关的话题,但加温的感情不难由肢体语言和恋眷眼神看出,他们在相爱。

  谁也不提未来,顺其自然的把握上天赐予的时间,无拘无束地嬉闹打趣,像是不知对方的身份和背景,只为快乐而快乐。

  百无禁忌,无所不谈,他们甚至发生了关系,互相以最真实的一面探索彼此的身体。

  一次两次不够,他们就放任自己沉溺在性爱中,没有明天似地疯狂做爱,爱情在一次次结合中渗入对方的身体,不可自拔。

  不提,不问,不去想,当作回忆。

  「思想邪恶,你中了孔老夫子的毒。」一本论语,茶毒多少英才。

  「唔?」唐君然黑眉扬上。

  黑玫儿画上他的鼻梁一点。「食色,性也。」

  「你想下去洗泥水浴吗?」敢调戏他。

  「我警告你哦!我真的会翻脸。」一脸戒慎,她死也不放手。

  「好几天不洗澡你不觉得脏?」他看了看客厅里的泥水,再瞧瞧她,笑得不怀好意。

  「呃!君然,你不会这么残忍对付我对吧!我是半个残废。」残障者有优待。

  他看了一眼吻过好几回的玉腿。「我记得你刚刚就是用这条腿走下来的。」

  差不多回复原来肤色,只残留一小片淤青未退。

  「啊!被你识破了,我伪装的技巧真差。」她假意惊讶的吻吻他的脸颊以示讨好。

  「玫儿,装傻罪加一等,你看该如何处理?」她根本连伪装都没有,正正常常地走下五阶。

  「罚我回床上睡觉作恶梦,你去负责做清泥砂工作。」她一脸希冀。

  「你、作、梦——」

  往下定了几阶,离泥渗的磁砖只差几寸,他作势要将她往下掷抛,可她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不肯松手,小白牙咬上了他的肩头。

  「看来有人非常想洗美容浴,这用来敷脸一定美颜美肤。」再走下一阶。

  「我已经够美了,不需要锦上添花。」天呀!那股气味真刺鼻。

  唐君然故意和她作对似,脚上已沾到一点泥。「没有女人不想变得更美。」

  「我才不……啊!那是什么?」一道黑影俯冲而来,壮硕得令人一闪。

  「小心,玫儿……抓牢——」脚下一滑,他快站不住脚。

  「唐君然,你敢把我摔下……」

  砰地,泥沙四溅。

  话还没说定,刚才的巨物又从唐君然後面顶了一下,两人像失控的云霄飞车跌入一摊淤泥中,滑行到客厅正中央才打住。

  假戏,真做了。

  「玫儿,你没事吧?」地面太滑了,唐君然站不稳脚又跌了一跤。

  卡在沙发和柜子边,黑玫儿抹抹脸,一手的泥巴让她好沮丧。「你干的好事,我真佩服你的敢做敢当。」

  陪她一起洗泥水浴。

  嗯!这是什么鬼东西,还有鱼埋在淤泥底下,而且还活著。

  「我们有红烧鱼吃了。」他打趣的道。

  她没好气的一瞪,「等我把你宰了还有炖肉好吃,你可以考虑要捐献哪块肉。」

  「嗯,让我先把遗嘱写好,受益人填你的名字。」他利用她先前的话调侃。

  反正他已无亲人,和他定得亲近的人没几位,交给她最适合。

  「居心不良,存心要陷害我,你要我到牢里花你的遗产吗?」受益人往往是最有嫌疑涉及谋杀的人。

  而且她的背景一调查就不乾净,父亲是退了休的黑道老大,白龙帮帮王南杰又与她有交情在,谁能不怀疑她的意图。

  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是无辜的。

  他尝试著扶物站起。「我是很想当坏人,但你确定还没洗够泥水浴吗?」

  「我……」她看见「凶手」嚣张的叼著死老鼠。「巴西鹦鹉!」

  「什么……咦!这只鹦鹉有点熟悉,像在哪见过?」很爱跟人玩。

  「在我家见过。」

  「玫儿,你干么装古怪的声音……」一回头,唐君然面上一冷的止住了声音。

  「我是救援受困民众的义工,两位有需要吗?请打二九。」电话一通,服务就到。

  嘻皮笑脸的东方拜蹲在门口打招呼,乐不可支地瞧著两人的无可奈何,无视进口皮鞋已浸在一层湿中。

  「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当你死到外太空了。」他努力地把另一个泥人挖出来。

  东方拜拿起手机一摇。「接收不良,你怪电信公司吧!I 「你……」

  「我知道你很高兴见到我,自己人就不用客套了,我会不好意思的。」他特意勾起莲花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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