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校长!”孟可尖叫著扑上去。
校工刘伯的身体沉重地往下倒,他的胸口被狠狠地撕裂开来,鲜血直喷。
“老校长!”孟可悲伤地哭了起来,她慌张地想止住那些不断涌出的鲜血,但尽管她的手染满了血,尽管她使尽气力,却丝毫无法阻止已经造成的伤害。“老校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我的学校……你们全都是我的孩子……”
“老校长!你太傻了!太傻了啦!”孟可哭得不能自已。“我不懂……都已经死了……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这么执著!为何还要如此固执!”
“哈哈……”老校长的口中冒出血泡,他的眼神逐渐涣散,但唇角却泛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在那一刻,他似乎真正了解了自己为何执著,为何死去数年却还是眷恋人间久久不去——
原来他的使命还没完成啊,原来这一份报恩的心愿长久以来一直占据著他心底深处,数百年来久久无法忘怀。
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是这样一个下著大雨的夜里,一名男魂被邪恶术上抓住了,他强迫他成为一个奴隶,但却有两名狩魂使在临危关头救了他;他们甚至让他回去探望临盆的妻子与甫出生的孩子——这份恩情一直留在他心底深处,过去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一点,直到这一刻……
“我……终于报恩了……”他微笑著呢哝著没有人听得懂的言语,但没有关系了,直到此时此刻,他终于可以安息。
啊……等待了数百年啊……他终于报恩了,终于啊……
“老校长!”
孟可哭号的声音撼动了天地、撼动了山壁,那久久回响不去的哭喊声象征著命运的锁链啊,看似打开了一个结,其实却又锁住了另一个结。
第十章
山洞,只是个很普通又幽暗的地下洞穴,连日的大雨与地震之后崩塌得非常严重,警方已经在现场围起了封锁线,禁止进入。据说这是日据时代日军用来储藏弹药的地方,只是年代久远了,早已被人遗忘。
谣传这山洞里有宝藏,不久之前还引来两名想盗宝的人;因为山洞年代已久,经过大雨冲刷之后地层严重松脱,引起崩塌而意外死在这里。
但他们还是悄悄地来了,带著一束鲜花来纪念在这里消逝的殷氏跟老校长。
阴暗的山洞口几乎无法透入光线,孟可打开手电筒,将鲜花放在洞口不远处。
他们没人说话,只是默默地望著那束白色的花朵。
半晌之后,柠檬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开口:“喂,小可,你觉得那天在山洞里救你们的,到底是不是火红女?”
“我也不知道。那时候乱成一团,根本搞不清楚是谁在说话……但是除了她,我想不出来还会有谁突然跑出来救我们,你们在山洞外面也没看到别人不是吗?”
“嗯……可是她为什么要救我们啊?”柠檬迷惘地问:“她先放了我跟长谷川,然后又突然倒戈救了你们,为什么勒?”
“也许……也许我木大哥没看错,也许火红女终究还是个好人啊。”当时老校长用力推了她一把,但她身后同时也有人用力扯了她一把,正是那两股力量将她推离了广德洋致命的攻击。
当时是谁在她身后?樱塚壑正拉住任吉天,吉弟也是——除了火红女,还会有谁呢?答案早已呼之欲出。
“魔界里也有好人?唉!善恶的分野怎么有点模糊的感觉?”
“也许吧……”
“啊,彩虹耶!”柠檬突然笑著说道。
手电筒的光线在山壁上形成一个圆形的彩虹,在漆黑的山洞中,这人造的彩虹显得格外鲜丽。
“真的耶!哈!所以就算老天不作美,就算在这种乌漆抹黑的山洞里,我们还是可以自己创造彩虹嘛!”孟可笑了起来,摇摇手中的手电筒。那彩虹真美!虽然很小,跟天上所挂著的彩虹相比却一点也不逊色。
“喂,你们好了没啊?还要去医院探望校工刘伯不是吗?”长谷川在洞口呼唤道。
“嗯啊,不过我们要先套好说词,例如我们为什么会跑来山洞里,而刘伯伯又为什么也在山洞里,他到现在都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躺在那里、胸口上还被石头割了那么大一个洞咧。他真惨,又被石头砸,又被长剑砍。”
“呃……这真的很难解释……”
“我也这么觉得。那到底该怎么解释呢?”
“你帮忙想一下嘛。”柠檬嘟囔著走出了山洞。
“我正在想……”孟可跟著走出去,但随即又转身折返山洞。
她将手电筒放在地上,照耀著山壁的手电筒灯光画出一轮完美的彩虹。
就让这彩虹一直留在这里吧……
“孟可!”
“来了。”
回头再看最后一眼,山壁里隐约有著点点蓝光,那……是殷如忆吧?最终的、也是最初的……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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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魔剑即使在清晨的阳光下也无法绽放出任何光芒,它是如此的晦暗,看起来就是一把生了锈的破铜烂铁。
可是只要他握住它——
剑身立刻像是著了火一样的发出炫目的红光!
他可以感觉到整把剑都在嗡嗡作响,可以感觉到那强烈的震动,简直就像是里面装了电动马达一样,剧烈的抖动会让人不由自主地用尽全身的力气牢牢握住它。
而它是如此的轻巧,彷佛像是延伸出去的手臂一般,感受不到任何的重量;他可以自由地挥砍,各种角度、各种高难度动作都可以轻易做到
只要握住它,他全身立刻充满了力量,感觉自己无所不能,仿佛他手里握的并不是一把剑,而是任何人的性命……只要握住这把剑,他可以随心所欲的砍杀任何他不希望看到的人。如此简单,原来杀人是如此的简单。
他的血液在沸腾,心跳声与剑鸣渐渐合而为一。这把剑可以感受到他的心情,而他同样也能感受到这把剑的心情,它的心情是如此的单纯——嗜血、血血血血血血……
“快放下它!”任吉天的咆哮声传来。
任吉弟的手像是被烫著了一样,手中的魔剑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你干什么?!我不是已经把这把剑扔了吗!为何你又去把它捡回来?!”任吉天怒气冲天地吼道。他很快脱下自己的外套盖住那把剑,动作迅速地将它卷成一团。
“不是我把它捡回来的,是它自己跑回来的。”任吉弟怔怔地望著躺在地上的剑,虽然被外套盖住了,但他却能清楚的描绘出那把剑的所有一切,包含每个细微处的雕刻……
“那你更不该碰它!这是一把妖剑!它会令你入魔!”
“这只是一把普通的破铜烂铁……虽然它十分神奇的懂得自己找路回家。”
“家?!这不是它的家!你更不是它的主人!”任吉天恼怒地捧住剑往外走,才走到门口,他便停下脚步,语重心长地开口:
“吉弟,这把剑是妖剑、魔剑,它会利用你、摧残你,你不会是它的主人,你只会变成它的奴隶而已。难道你忘了那天火红女所说的话吗?你的魔性太重……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入魔的……”
任吉弟没有回答,他转身面对偌大的落地窗,眼神深邃莫测。
只有拥有魔性的人才能举起魔剑——
但也只有拥有魔剑的人才有能力砍杀魔鬼。
他成不了大法师,他永远都没有能力看到任吉天跟樱塚壑、孟可他们所看到的东西,只有当他跟魔剑在一起的时候例外……
任吉天走了,这次他会把魔剑扔到更远更远的地方,或者埋藏在更深更深的地下,但那不会有用的,魔剑依然会回来找他。
他低头望著自己的手,掌心的烙印渴望著……渴望著握住那剑柄……
魔性……为了保护孟可,为了能与樱塚壑一较高下,那么就算入魔又如何?
他的眼中绽放冷冽寒光,落地窗外任吉天的身影出现了,他抱著魔剑上了车。
吉弟的唇角微微上扬,飘出一朵冷酷微笑。
无所谓,夜里它就会回来了。
谁是谁的主人?要试过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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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清晨,蝉鸣声一大早就十分热闹吵杂,蝉儿们像是在庆贺夏天的到来似,高亢的鸣叫声此起彼落。
灿烂的阳光洒满山间,从树叶缝隙所透下的阳光像是炙热的金沙,望之耀眼生辉。
朵朵白云缓缓地飘过天际,显得天空特别湛蓝澄净。
“蹲好啊!这么大个人了连蹲都不会!”
“唉啊!不要老是打人嘛。”
“练功的时候不要说话!”孟老仙的藤条再度飞到,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膝后。
“唉啊!”长谷川应声倒下。“痛呀!”
“奇怪,你天天挨我打,为什么皮没有练厚一点?”孟老仙狐疑地眯起眼睛打量他。“你该不会都是故意惺惺作态,争取时间偷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