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床边再喊一次,她翻了个身,眼睛仍闭著。“拜托,十分钟就好。”
他索性爬到床上,附在耳边对她说:“再不起床,可别怪我辣手摧花喔。”
热气呼在皮肤上,她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她彻底清醒过来,张开双眼,猛地看到一张斗大的脸。
“啊!你……”
她吓得坐了起来,身子直往床边缩。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昨晚上床之前明明上了锁的呀。
“别用那种眼光看我,好像我是个强暴犯似的。”他无辜的说。
“你怎么进来的?!”她慌张的质问他。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没漱洗、头发凌乱、衣不蔽体。完了!她习惯不穿胸罩睡觉,昨晚她怕热,又只套了件薄背心和内裤就睡了。
她赶紧把被子拉到下巴,遮住重要部位。
没想到春光早就外泄,方才那短短一瞥已经够让孟翔血脉偾张心跳加速了。他故作镇定的晃了晃框在左手食指上的钥匙。“你忘了,落地门是我装的?”
“你居然偷偷留下钥匙,真可恶!”她咬牙切齿的问:“那房门呢?难道你也有钥匙?”
他不语,只举起右手食指和大拇指夹握著的一根铁丝。
“你这个卑鄙无耻之徒!你无所不用其极的闯入我的房间,到底要做什么?!”要不是怕露点,她早就起来挥他一拳了。
“别生气嘛,我只是想发挥守望相助的精神,而且老公对老婆晨昏定省也是一定要的啊。”
“少油嘴滑舌,我不吃你那一套!”她拉了拉往下滑的被子。“我问你,下次你是不是会在我洗澡的时候闯入我的浴室?”
“哇!好主意耶,我本来没想到的。谢谢你的提醒!”他不只油嘴滑舌,还超级厚脸皮。
她气得一时失控,拿起旁边的枕头砸他,第一个被他闪过了,他索性扑过去抢她手上正要丢出的第二个。
两个人抓著枕头扭打,她不是他的对手,三两下就被夺下枕头,按倒在床上。
他把枕头往床上随意一丢,热切的盯著躺在他身下、胸部正因呼吸急促而大幅起伏的美人儿。
她意识到他的眼光,慌忙中企图用手去遮,却被他一把挡住。
“雨晨,不要……”
她竟因他的恳求而放下双手,红著脸任由他的视线描绘她身体的曲线,一遍又一遍。
他用眼睛膜拜她,彷如稀世珍宝。
他好爱她此刻的模样,新嫁娘般的娇羞、性感女神般的妩媚。和他想像中的一模一样,可怜他已经忍耐好久了啊。
“你好美!”
他不禁赞叹,然后手加入了膜拜的行列,接著是唇。
“孟翔,不要!”
她喘著气,紧紧的抓著床单,全身像著了火似的。她既渴望,却又害怕。
“求求你……”
他再次低声恳求,唇攻进她的背心,而手则下放到她的内裤里……
“啊!”
她突然觉醒,死命推开他沉重的身体,一个翻转身躲到床角,双手抱膝将头埋了起来。好久以后,才听到她模糊的声音:
“我疯了,我根本不该理你的。”
他坐在床缘,双手耙著头发,努力平息受挫的沮丧和生理的痛楚。不发一语,他走出房门并将它轻轻关上。
等她漱洗完毕换好衣服来到客厅时,他正在阳台上做著伏地挺身。听见她的脚步声,他轻巧的跃起,指著地上的托盘对她咧嘴一笑。
“喏,我闯入你的房间,只是为了要叫你起床吃早餐。”他又说:“那三个吻就算了吧,我已经捞够本了。”
她没笑,闷闷的接过他递来的鲜奶。
她的唇含著杯缘,眼睛瞅著他泛汗的躯体,回想他在她身上所制造的感觉,心中竟有著强烈的懊悔,要是她没阻止他……
他一步一步攻占过来,她一步一步的后退。她那形同第一道防线的安全门被他给拆了,第二道防线落地门的钥匙他也有,现在连房门——她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形同虚设。
看来,她很快就要完全弃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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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强真是个有心的孩子。他去旅馆上班前,特地跑来书屋看雨晨,问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他口沬横飞的述说著受训的种种,好像那是一项殊荣。
“乔姐,你真该去看看,那旅馆好漂亮喔,有如天上宫阙一般。”他兴高采烈的比手画脚。
力强对旅馆的形容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迟疑了一阵,毅然关上书屋的门,往海边走去。
都十一月初了,上午的阳光还这么毒,她赶忙戴起了太阳眼镜。一路上她提醒自己,待会儿只要在附近看看,绝对不可以靠近。她是怕遇到孟翔,又被他嘲弄。
这些日子来他竭尽所能的宠她,除了为她准备三餐,还得看她的脸色。他不是逆来顺受的那种男人,但他就是有办法化解她的无理取闹、融化她的冷漠。
上帝造人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她觉得自己被他吃得死死的。
对于曾受过的伤害,至今她仍无法完全释怀,于是她摆出高姿态以拒绝和解。但她心知肚明,对他,她的抵抗力几乎等于零。其实她大可一走了之避而不见,然而她不但没有,反而容许他每天在她身边打转,容许他一点一点的卸下她的防卫。
自欺欺人呵。
她做得不够绝,只怕是因为她还爱著他吧?
远远的,她看到一栋九层楼的建筑物矗立在空旷的海边,鹤立鸡群一般。
上次孟翔带她来的时候,它还是座废墟,如今它已是一栋即将营业的休闲旅馆。孟大建筑师又再度展现他无中生有的高超魔法。
她慢慢走近,细细观察著。直角造型稳重简约、花岗岩外观古朴无华,感觉就像一栋海滨古堡,千百年来不曾被浪涛侵蚀掉的生命力,正发出煦煦光芒牵引著游人的心。
她喜欢这种融合大自然的意境,将水尾渔港的特色展露无遗。
绕到正面,四个深色锻造立体大字跃入她的视线。她怕看错,特地把太阳眼镜摘了下来眯著眼睛再看一遍。是那四个字没错——梦想驿站。
梦想驿站?她呆立在太阳底下,脑海深处浮掠出一抹记忆。
梦想二字,是孟翔名字的谐音,也意指人们曾有过、但因现实因素而被迫遗忘或抛下的理想与情怀;而古时候用马传递文书、中途供人马休息的地方就叫做驿站。
逃开世俗的羁绊,与久违的梦想海滨相会,彻底解放身心、凝聚能量重新出发。这,就是“梦想驿站”的含意与诉求。
究竟是谁盗用她的灵感为旅馆命名?是巧合还是……她非弄清楚不可!
她走近旅馆,推开旋转门进入大厅,顿时觉得清凉无比。大厅中有人在挂吊灯,有人在补油漆搬家具,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这么多人,她该怎么找到孟翔呢?突然——
“雨晨,我原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出现了呢。”她转身,看见一脸惊喜的他。
好极了,得来全不费工夫!
“梦想驿站,不错的名字,是谁取的?”她劈头就问。
“想先参观一下吗?”
“不必。”她拒绝说,她才不要让他以为她对他的旅馆有兴趣呢。
他笑著执起她的手将她带进办公室,关上门,反身与她相对。她正想继续质问,唇已被他攫住,她进来找他的目的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当他终于放开她之后,她对他横眉竖眼——
“你偷了我的……”
“你是说,我偷了你的香吻?”
他食髓知味的又吻上她的唇,但这回硬是被她给推开了。他满脸遗憾的说:
“你不是来万里寻夫的吗?”
“刚才的吻已经够抵一整个礼拜的伙食,不准需索无度。”她用手指戳著他的胸膛。
“小器鬼。”他则用手指轻点了她的鼻尖,然后将她安置在椅子上。
他打开办公桌抽屉拿出一个透明资料夹,她接过一看,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他赶忙解释:
“台风过后,我清理你的房子,发现了你的杰作。”他说:“当时我简直喜出望外,因为你写的正是我想要的。”
“这是侵占智慧财产权的下三滥行为!”她严正的抗议。
“我可以付费。”他打著商量。
“我不要钱,”她拒绝,然后很快的补上一句:“我也不要你当我的床伴。”
“这可就难了。不如你说吧,我悉听尊便。”他一副随你怎么办的样子。
“让我考虑考虑再说。”
悉听尊便?太好了!她要命令他像服侍女皇般的娱乐她、她要把他系在腰带上与她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她要把他推倒在床上让他全身著火……
天啊!她愈来愈变态了,都是他害的!她赶紧唤回偏离正轨的思绪,佯装正色的问他:
“什么时候开幕?”
“两个星期之后。”
“会有生意吗?”
“当然!我手上有两个秘密武器,你拿著的就是其中之一。至于第二个嘛,容我卖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得意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