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舒晴也不甘示弱。「你那个钻石戒指只有鼻屎大,要让人发现还真是挺困难的。再说谁知道你戴的是真钻还是玻璃。」凭她也戴得起钻石?!铁定是路边摊买的玻璃,拿来滥竽充数。
「老公!!」朱葑沄用一种连自己听了都会鸡皮疙瘩掉满地的娇声叫着侯岩,真是好恶心呀!「有人说你买的结婚戒指太小,还是假货。」
侯岩从不知道她也有如此鬼灵精怪的一面,看见舒晴睁大的双眼,一副被她给气死的样子,他满意的配合她。「就算钻石是假的,只要我对你的爱是真的,那比什么都重要。」
「说的也是。」她突然踮起脚尖,往他的唇上轻轻一碰,虽然短暂,但在四唇相碰时,却让他们两人的心同时像是被什么用力撞击了一下。
朱葑沄也被自己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她或许只是为了想气一气舒晴,却没想到这个轻轻接触,却让她的心跳加速,双颊涨红,羞赧得像是少女的初吻。
舒晴冲过去,用力将她推开,紧拉着侯岩的手,仿佛只要她紧紧地抓住,侯岩就是属于她的。
朱葑沄没料到她会有这一招,一时没注意,不,应该说还震撼在那一吻中,被她推倒在地,跌得屁股差点开花。
「你这个狐狸精、私生女,凭你,也配叫他老公?!」
「舒晴,你做什么?」侯岩怒斥着她,将她的手给拉开,过去将朱葑沄扶起来。「有没有摔痛?」
「都差点摔成蛋花,怎么会不痛。」真是无妄之灾!
「老公你!!」舒晴实在不敢相信,侯岩竟然会为了别的女人这么对她!
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从小到大就是被人捧在手心中呵护的心肝宝贝,有谁曾对她这么大声地吼过?
今天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吼她。
朱葑沄一见到她的眼泪,心不由得一软。其实舒晴也挺无辜、挺可怜的,她只不过是爱一个人,有错吗?
爱了一个不爱她的人,可怜的总是女人。
「舒小姐,你别伤心了,不是有一首歌叫做『下一个男人会更好吗』,侯岩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只不过是个男人而已,不值得你这般伤心难过。」
侯岩完全呆掉。这女人变得也太快了吧,前一秒钟还在向舒晴炫耀手上的戒指,只为了气一气她,下一秒钟见了人家的眼泪,又女人同情起女人来了。
她……哎呀,真不知该如何说她才好。
「你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以为你是个胜利者吗?就算你们结婚了又怎么样?结婚还是可以离婚的。」
「真是好心没好报。」
侯岩走过去,打开车门,将前座往前移动些。「舒晴,上车,我先送你回去。」
「你让她坐后面,我要坐前面。」
「坐后面就坐后面,又不会少块肉。」朱葑沄弯腰,想坐进后座时,却被侯岩拉住。
「你要不想坐,就自己搭出租车回去。」他才不甩她干金娇娇女的骄蛮。
他将座椅移回去,「你上车,我们去吃饭。」
「老公!!」舒晴又是气又是恨,却不得不投降。她跺着脚,走过去,用力推开朱葑沄,故意将椅子扳回去,坐进了后座。
侯岩再将椅子调整好,「上车。」
朱葑沄上了车,可还真是担心舒晴会从后面突袭,其实她宁愿坐在后座,安全第一位。
侯岩将舒晴送回了侯家,她下车后,问着还坐在驾驶座上的侯岩,「你都已经回到家了,不进去吗?」
「葑沄,上车。」侯岩不回答她,反而唤着朱葑沄上车,朱葑沄只好又坐上车。
「阿姨、阿姨,你快出来。」舒晴朝着屋里大声叫着。
只是等刘婉君听到声音出来时,侯岩的车早已绝尘而去。
「那不是阿岩的车子吗?」刘婉君只来得及目送儿子的车子离去。「他送你回来的吗?怎么不进门。」
「阿姨!!」舒晴哭着趴在她肩膀上,将侯岩和朱葑沄已经结婚的事告诉她,要她一定要替她做主。
侯岩将车开往天母,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后,带着朱葑沄来到一间意大利餐厅。
「你会不会觉得你对舒小姐太过无情了点?」
「一个男人对女人无情却装作对她有情,若不是对她存有目的,那才真的是无情。」
「你在绕口令吗?」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舒晴骂你是私生女的事,你不会生气吗?」
「我本来就是个私生女,有什么好生气。」关于自己是私生女的事,她妈妈早就跟她解释过原因,而她也能接受和谅解。
况且就算她真的有父亲,也不见得会过得比没有父亲的生活好。
「你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她摇摇头。
「你不会想知道吗?」
「知道了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从小到大我的生活中就只有我妈妈,如果说现在突然有个男人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他是我父亲,说不定我会还被吓到。」
小时候她或许还曾有过对父亲的孺慕之情,想知道父亲是谁,但越是成长,这份感觉也就越淡了。虽然她没有父亲,但她有妈妈全心的爱,还有几个舅舅的疼爱,早已弥补她没有父爱的缺憾。
「你真是个奇女子。」
「你少说了一个字,是奇怪的女子。」她这人是没什么优点,但是自知之明还有。
一顿晚餐中,两人就像是相识已久的老朋友般,尽情地交谈。
侯岩没想到自己竟能和一个女人,以这般轻松、毫无压力的心情用餐。她墨笔不做作的吃法,大口大口的吃着眼前那一大盘的海鲜意大利面,让人觉得食物真的很好吃般,他的胃口也不由得好了起来。
用完主餐,侍者送上餐后的咖啡和甜点。
「总经理!!」
「你可以叫我侯岩。」他们虽然没有夫妻之实,却已有夫妻之名,不需要这般客气。
「侯岩,你是不是没将我们结婚的事告诉你的父母?」
「你不也没跟你母亲说过?」
「我是不想让我妈吓到。」
「为什么你结婚的事会让你妈妈吓到?」他曾让顾任远去台中找过她妈妈的事,他一直没有告诉过她。
她所不知道的是,她母亲早已知道他们的事了。
「从小开始我妈就告诉我,只要找个真心爱我的男人,结不结婚都没有关系,人只要活得快乐就好。」她知道妈妈是担心祖先们的命运会重现在她身上。
「只要曾经拥有,又何必在乎天长地久,两个人只要真心相爱过,就算生命短暂如昙花,却拥有一辈子美丽的回忆。」侯岩同意她妈妈的话。
「如果会死的那个人是我,我也可以说这一句话。但我总不能自私的为了拥有
美好的回忆,就害了一个无辜的人。」
「那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你,我相信他并不会在乎自己生命的长短。」
「或许吧!」
朱葑沄看着坐在对面的他。她知道他并不爱她,也不知道自己以后是不是会爱上他,在这一刻,她知道自己或许有些喜欢他、欣赏他,却还没爱上他。不过像他这样的男人,要爱上他是很简单的事。
只是她也明白,就像舒晴所说的,自己的确是配不上他。
现在她所能做的,就是把持住自己的心,千万不可以爱上他。
还有……或许她可以从他身上偷一样东西,等东西一偷到,她就会偷偷跑走,找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重新生活。
「早知道就不用花钱请你来吃晚餐。」侯岩取笑着,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
「什么意思?」
「秀色可餐我想不只可用于女人身上。」他笑笑地说。
「我是很佩服你的不怕死。」他们公证完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到目前是平安无事,但不表示以后也会继续平安无事。
她总是胆战心惊的度过每一天。
「人打从一出生,活多久早就在阎罗王的生死簿上注定好了,又何必担心太多。」
「你说的虽然有理,但是……」真是事不关己则罢,一关己则心乱如麻。
「你吃饱了吗?」
「嗯。」
「走吧!」侯岩拿起帐单,先去结帐。
离开餐厅时,发现外头下起雨来。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不用了,我跟你一起过去。」朱葑沄伸出手去探探雨的大小。
「会淋湿的。」
「这种绵绵细雨,伤不了人。」她干脆走进雨中,让绵绵雨丝淋着自己。「以前我最喜欢淋雨,心情不好时,只要淋一场雨,所有的烦恼就会被雨水冲掉,回家再洗个澡,就能重新面对一切。」
「你失恋的时候也是用这种方法吗?」
「如果刚好下雨,就去淋,但是台湾并不是天天都下雨呀!要不然水库也不会缺水,更也不会限水了。」
侯岩跟着走进雨里,淋雨这种傻事,他这辈子还是头一次做。
「喂,你不用跟着我淋雨,你的西装很贵的。」
「不用管它,只要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