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爱着他的,可是他却背叛了她。
“等会儿你会去吗?”戴宛渝看着沈哲敏。“去看早见真澄和西田理美‘幽会’。”她用词含蓄。
“当一个人使你失望时,在心中残留着对他的感情是件很痛苦的事……”幽幽一叹,沈哲敏接着说:“就让我亲眼目睹事实,把我心中对所残留的感觉一举抹灭吧!‘爱’这个字使人脆弱、不堪一击;‘恨’却能使人变得更坚强。”
“哲敏……”
“他敢偷情,我为什么不敢看呢?”多讽刺的一句话,可是又多么实际。
接下来的时间沈哲敏又沉默了下来,陪在她身边的戴宛渝也陷入了冥思,十余坪大的屋子里除了墙上的钟“滴答”、“滴答”的响个没完之外,一切都是安静无声的。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一分一秒的接近西田理美所说的时间,沈哲敏的心情一寸一寸的注下沉,真的是早见真澄敢“偷情”,她就敢看吗?
不!她没有自己想像的如此坚强,她没有办法如同自己预期的如此满不在乎!她怕!怕看到早见真澄真的如同西田理美所说的那样,每天晚上两人都一起度过。
可是,唉!罢了,早死早超生,早些看透早见真澄这个人,早一些收拾破碎的心,人生也好重头来过。
“走吧!”沈哲敏沉着声音说。
她的声音划破了诡谲的安静,坐在一旁的戴宛渝站了起来,仍又问了一句:“真的要去?”
一个苦笑代替了沈哲敏的回答。
当上了车后,两人仍是很有默契的保持着沉默,此时此刻两人都没有心情说话,各有所思。
就让“事实”帮我忘却这段情吧!沈哲敏心里如此呐喊着。望着车窗外的宁静,凌晨两点时分,是不该出现太多车辆的。
现在的他,想必正和情人大玩成人游戏吧?而讽刺的是,她这个做“未婚妻”的居然是去看戏的。
车子在饭店对面的马路旁停了下来,富丽堂皇的饭店在凌晨时分仍是灯火通明,随时准备迎接宾客。透过明亮的玻璃可看清饭店内匠心独运的精致摆设及数位服务人员。
从车子熄了火,再把车窗摇下到现在已经约莫过了十余分钟,沈哲敏的坐姿和脸上的神情都没变过。黑暗中戴宛渝实际上也看不清楚她的神情,可是却看得见她侧面的低垂眼睑和抿紧的唇。
夜里的风吹入窗内,拂乱了沈哲敏一头乌黑的秀发,几许发丝贴在脸上,她的模样看起来憔悴得令人心疼。
戴宛渝不禁在心中叹道:早见真澄啊!早见真澄,你真是害人不浅!一个开朗活泼的女孩为你成了这样,你于心何忍?
不忍心看好友为情所困的模样,戴宛渝把脸别开,正巧看到玻璃门打开,由饭店里头走出了人。
“呃……唉!”
她的声音引起沈哲敏的注意,她回过头去,看见一对状似亲密的情侣走出了饭店。
就以美的角度来看,这对男女堪称金童玉女——男的俊逸绝伦,女的貌若仙子,站一块儿令人赏心悦目的效果自然不同凡响。只是这一幕看在沈哲敏眼中又是何等的刺眼、椎心之痛。
泪水悄悄的迷蒙了她的视线,心中的痛苦又岂是笔墨所能形容的?
接着的画面更令沈哲敏伤心欲绝!早见真澄和西田理美不顾在场还有其他服务人员的情况下拥吻……
看到这一幕,沈哲敏突然疯狂大叫:“带我走?我们立即离开这!好脏?”斗大的泪水如决了堤的洪水。见戴宛渝还未有所行动,她甚至动手去启动车子。
“好!你别激动,我们走,我们走!”沈哲敏的反应叫戴宛渝吓坏了。
这回家的路上不再一贯的沉默,而是不时传来沈哲敏低泣的声音,她就这样一路哭回去……
☆ ☆ ☆
整整哭了一夜之后,倔强的沈哲敏把伤痛隐藏在冷漠的面具之下,仍当作没发生过什么事般的照常上学。
在校园中碰到了董少华,她装作没看见。
“学妹,昨天……你还好吧?”他失望的看到沈哲敏一副没事的模样,若是早见真澄和她之间的关系没变,那他找西田理美合作的事岂不白搭?
沈哲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口气冷漠的说:“怎么会不好?”她该庆幸老妈给了她一双哭不肿的双眼,才没让昨夜的哭泣留下引人注目的后遗症——核桃眼。“怎么,你期望我不好?”算他今天倒霉,没事跑到她面前碍眼。
“呃……这……当然不是。”董少华心虚的口吃了起来。
不是就滚到一边吧!沈哲敏厌恶的皱了皱眉。
“要上课了,不多聊。”昂首拉着戴宛渝往教室方向走。
“其实他大概只是想问候你,你大可不必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想起方才董少华可怜兮兮的模样,真是罕见的一幕。
“问候我?”此时的沈哲敏戒心很重。“是看我笑话成分高吧?”
“还在意那件事情?”戴宛渝知道这是白问,发生如此大的事情哲敏不在意才奇怪。
对于戴宛渝的问题,沈哲敏回以沉默。之后,她默默的走进教室、默默的在座位上坐了下来、默默的上课……
她的心情不想再与任何人分享,任何人,包括戴宛渝。他们只要知道她还活着、活得很坚强这样就够了,其余的——只希望在自己的世界,自己拥有就好。
在沉默的时间里,日子并没有想像中的难熬,一天很快的就过去了。
“哲敏,晚上有个舞会联谊,你去不去?”戴宛渝在沈哲敏收拾东西时问她,早猜到有九成机率她不会去,可是戴宛渝并没有放弃唯一一成邀请她前往的机会。
在这段“失恋”的时间里,哲敏最需要的是找事情转移注意力,而不是成天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不是吗?
沈哲敏连头也没抬的摇头拒绝,仍是不发一语,接着,背包一上肩就朝着门口走。
“喂,你已经超过六个钟头没说话了,失恋就成哑巴啦?”戴宛渝有些不满。“惹到你的人是早见真澄又不是我,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她长手长脚的,很快就追上了沈哲敏。
“对不起。”沈哲敏幽幽的说。
“算了,我也知道你心情不好。”总算肯说话了,虽然是“简短扼要”。
“我心情不好?见鬼了!”
“你的脾气我会不了解?心肠软得像豆腐、嘴上硬是撑着,标准的内柔外刚。这样的人不受伤则已,一受伤则是严重内伤,这内伤可不好医治。”
“到现在还跟我开这种玩笑!”沈哲敏瞪着她。
“你不是很坚强的?金刚不坏之身?”
沈哲敏沉默了下来,低着头若有所思的不再开口。
“他来了。”戴宛渝看到站在校门口的早见真澄。这个男人无论何时何地,总是如此引人注目,就算在人群中也能一眼看见他。
以往,每次只要看到早见真澄,她就会识趣的找藉口离去,不当他和哲敏之间的电灯炮。可是今天,情况可不同了。
沈哲敏冷然的抬头看了早见真澄一眼又把头低下,神情的冷淡令他有些不明白。
“哲敏。”早见真澄向前走了几步,缩短彼此距离。“你好。”他向站在沈哲敏后头的戴宛渝颔首。
沈哲敏似乎没看见他似的,从他身边走过。
一脸错愕的早见真澄立即跟了上来。他肯定自己没做错什么事,为什么她要如此对待他?难不成就只是为了昨天因为公司临时有事不能前来接她?
“你在为我昨天不能来接你下课的事生气?”这算是硬栽给自己一个罪名嘛!
“为你生气?”沈哲敏冷笑,“愚蠢。”
对于她的话,早见真澄不舒服的一皱眉,然后他告诉自己,他面对的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跟小孩生气?没有必要。
早在认识沈哲敏之前,早见真澄就有凡事包容的心理准备,他给自己的理由是——她还小,脾气难免倔了些。
“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可以说出来吗?”
“我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沈哲敏强颜欢笑的扬了扬嘴角,接着她叹了口气,“我是个挺好商量的人,有些事情你可以大方的提出来讲的,而不需要欺骗我。有时谎言的杀伤力比实话大,你知道吗?”
“我不明白你在讲什么?”这种没头没尾的话,他到哪儿去找头绪,不是跟猜哑谜一般吗?“如果可能,可否请你把你想说的话,清清楚楚的讲一次?”
“这些话再清楚不过了。”沈哲敏心灰意冷的看着这仪表出众的男子,打从心底的失望。
原来,他和其他人一样,也不过是仗着外表、善编甜言蜜语的下流男子一样。不同于人的是,别人作贼会心虚,而他却是一副泰山崩于前也不改其色的“沉稳”态度。多可怕的男人!
面对这位“番婆”,早见真澄已有些力不从心,想必再问仍是问不出个所以然,而与其如此,不如改变战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