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当然没问题,是不是可以麻烦席董将电话交给雅淳,我想交代些事情。"经理客气却紧咬著牙根发音。
"你不会是要骂她吧?"席璋用著狐疑的口气。
"不,当然不是,她这么努力的争取业绩,我怎么会骂她?"只是要教训她一下而已。
"那好吧!"席璋将电话移至陈雅淳面前。
她却苦著一张哀怨得不能再哀怨的脸瞅著他,迟迟不敢接电话。
他扬扬眉表示他的疑惑。
她伸出发著抖的手接过电话。"喂~~"连声音都抖得不像话了。
"陈、雅、淳!你在搞什么?"经理的咆哮声,就像是"哈利波特"里面荣恩妈妈的咆哮信一样,炸得她一愣一愣的。
"经理~~我我我……"她吓得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很怕经理误会她,以为她想独自邀功。
"你怎么会这么糊涂?这么大的案子你就这样自己一个人过去?你还太嫩,万一要是被其他同业给算计而掉了这个案子的话,岂不是很冤枉?"经理并没有把她想得如此心机深沈,只是担心她就这样独自出马,会被其他的竞争厂商给吞了。
"我、我、我、我也是临时接到通知,而且席先生说我们是他约的第一家厂商,今天也没有看见其他车商过来。"陈雅淳怯怯地解释著。
幸好经理并没有怀疑她!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经理一个人。
她可是经理一手带出来的业务,经理对她是毫无保留的倾囊相授,有意全力栽培她成为下一个区经理,也因为了解他的苦心,所以她也很努力的打拚,好回报经理的知遇之恩。
"还没有其他车商竞争?"经理感到惊愕。
这件事似乎透露著一丝古怪。通常这样的大Case,消息都传得很快,马上就会百家争鸣,抢食这块大饼,怎么可能会没有其他车商竞争?除非……席丝刻意压下这个消息。
难道……席璋对雅淳有意思?!
这一头的陈雅淳还不知道经理的心思,只是急忙的想解释。"对啊!目前只有我们一家厂商,而且席先生好像还挺有兴趣的,我本来就想说等确定后再回去向您报备的,结果……"
"雅淳,你看一下席董有没有露出色色的眼神盯著你。"经理小声地打断她。
业绩固然重要,他的职员也很重要,万一席璋是假藉买车的名义想乘机把雅淳吃了,那还得了!
"嗄?!"对於经理突如其来的话,她一时反应不过来,不过还是下意识地瞥了席璋一眼。
她也跟著压低嗓音。"经理,我看不出来啦!什么是色色的眼神?"又不是卡通,一个人如果是色狼的话,难道会露出弯月形的色眼吗?
席璋一把将电话抢回手里。
这两个人,拿著客户的电话在那边叽哩咕噜的,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还说什么色色的眼神?!他哪有这么没格!
陈雅淳嘴巴还微张地看著他……手中的电话。
"笨蛋,看他有没有露出那种想吃了你的眼神啊!"经理完全不知道电话已经换手了。
"经理,请问你交代完了吗?如果你再继续这样'交代'下去,我可能真的会饿到想吃了她也说不定。"席璋冷冷地说。
完了,怎么会这样子咧?
经理冒出一身的冷汗,万万没想到电话会被席璋给拦截;现在就算真有三十部车的生意,恐怕他们也要很拚了。
"交、交、交代完了。"他以颤抖的语音回答,这样的表现实在不像个四十几岁的男人。
"那我们可以去吃饭了吗?"
"当、当、当然,可、可、可以。"吁~~和他说话需要很强的心脏啊!
"好,那再见。"席璋干脆地将电话挂上。
经理还想说什么,却只能对著嘟嘟嘟的话筒发呆。
抖抖肩,想把一身的冷汗给甩掉。他提醒自己今晚要随时注意雅淳的动向,免得她真的被吃了;席璋可是上港有名声,下港有出名的风流,绝不能让雅淳落入他的手里!
"好了,走吧!"席璋起身,准备回位子拿西装外套。
"经、经理怎么说?"她也被吓出一缸子的冷汗。
席璋斜睨了她一眼。"他会处理的,而且再不让我吃饭的话,我就吃了你!你觉得这个建议如何?"他戏谑地说。
陈雅淳吓得双眉拢聚,一边快手快脚地收拾桌上的文件。
这人有食人族的血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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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雨!"席璋把车子开出停车场后,陈雅淳见到外头又下雨,马上拢起眉心。
被他硬拉上车的心情就已经差到谷底了,还遇到下雨,让她的心情更加沈闷。
下雨是很好,至少不会有缺水的问题,不过,每次只要和他见面,都刚好下雨,还真玄得让她害怕。
"不喜欢下雨天?"他将空调设定在二十六度的恒温状态。
"不是。"她简洁的回答他后,又一个人自言自语。"真玄,每次都下雨,要不要再打个雷欢呼一下?"
见她一个人嘟嘟嚷嚷的自言自语,让他唇畔挂上一抹笑纹。
此时,轰的一声响雷,让陈雅淳夸张的瑟缩进座位中。
她偷瞄了一眼老天爷,竟然还真的给她"欢呼"?!
她的过度反应,让席璋大笑。"这么怕打雷?那刚刚还说要自己开车,不怕发生意外吗?"刚刚两人在停车场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只因为她想开自己的车到餐厅去。
在僵持不下的情况下,他只好恶霸地将她拉上自己的车,迅速发动车子上路。
"嗯。"她也不解释,哪敢跟他说是老天爷在和她对话?!
"嗯?你有没有发现,好像我们每次碰面都遇到下雨天?"他终於注意到这个巧合。
陈雅淳翻了翻眼廉。"对啊,以后缺水时,叫我们两个出来见面就行了。"
"有道理,不过这下雨──代表什么意思?"他不是一个宿命论者,却也觉得很巧。
"老天爷在同情我啊!"她还在为刚刚他强拉她上车的霸道举动生气。
"什么?"
"我说老天爷在同情我,遇到你这样霸道、不尊重女性的男人,你看,他哭得多伤心?"说得她自己都很想哭。
"我霸道?你确定?"
"当然啊,光看你刚刚在停车场的举动,还有你对邱小姐的态度,这不是霸道是什么?"
她忘了还有三十部车的业绩在他手上吗?竟敢这么──老实。
前方路口刚好红灯,他停下车转头看她。"你真的这么认为?"一副受重伤的神情。
看见他这样的神情,她马上起了恻隐之心。"也没那么严重啦,大概是我第一次遇到大人物,所以不习惯这样的风格。"
"我不是什么大人物。"他的口气有点冲,让陈雅淳吓了一跳,惊慌地看著他。
"好,你是凡夫俗子。"她现在知道什么叫伴君如伴虎的感觉了。
他调匀呼吸,恢复沈稳。"对不起,我只是不喜欢被这样形容。"
陈雅淳点点头。"每个人都有不喜欢的事,所以我能理解,不过……你本来就是个大人物。"她现在正在捋虎须,瞅了他一眼,见他没发作才又开口。"除非你今天不做席丝的董事长,不然大家都会用你是'大'老板的眼神来看你,这也不能怪别人吧?"
"你说得没错。不过你要是知道我从小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一出生就注定要当席丝的接班人,所以这也不行,那也不可以的。到学校去,同学当你是'有钱人',根本不肯也不敢靠近你;回到家里,大家把你当少爷,对你必恭必敬的,一直到高中毕业,我竟然连一个能谈天的朋友都没有。
"最后受不了了,我干脆要求他们把我送到国外去念书,至少外国同学不会管我是谁的儿子,是什么鬼接班人,只当我是一般的同学。"将不为人知、深藏已久的话一口气说出来,让他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陈雅淳无语。他厌恶太过有钱,那她呢?
家里七个兄弟姊妹,只有哥哥弟弟可以继续升学,女孩子顶多高中毕业就得出来工作,帮忙分担哥哥弟弟的学费,她又该怨谁?
席璋似乎说上了瘾,又接下去说:"你知道吗?我父亲去世的时候,我竟然有种解脱的快感,虽然这样想很不道德,但是当时确实是快感大过伤感。"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当时真是冷血。
"那你母亲呢?"他母亲一定为了他这样的态度感到难过。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跑了,原因不明,家里没人敢提这件事,久了我也懒得问,反正对她也没什么记忆。"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不太会安慰人的。
在如此静寂的时候,却突然冒出一个很杀气氛的声音。"麦搁卡啦!我抹想咩听!我抹想咩听!"
这个声音不断的重复,还越来越大声,几乎要破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