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弃讨好不甘愿的女人。」
「她不甘愿?怎么会?」
倪骧期欲言又止地道:「她已有心上人了。」
「你已是万中选一的人中之龙了,她还有更好的对象?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司马浪对好友十分有信心。
「你不了解施敏,她不在乎财势和地位,只在乎她爱不爱这个男人。」
司马浪轻哼了声。「标准的女人,口里老嚷著情情爱爱,可真是碰上了爱惨的穷小子,嫁了之後又开始嫌弃起贫贱的生活,怒骂当初她爱错了没出息的死男人。」
「施敏捺得住艰辛的生活。」
「贫贱夫妻百事哀。」他始终这么觉得。
倪骧期仰天苦笑。「不如我和你一起去苏州闯闯、见识见识,顺便散散心。」
「早告诉过你男儿志在四方。」
「希望不会打扰到你和小嫂子的生活。」倪骥期看了司马浪一眼,意有所指。
「有什么好打扰的?不过是收房妾罢了,我喜欢的女人可不是那个调调。」
「春蕾……确实和你会喜欢的女人很不相同。」倪骧期验上有了难得的笑容。
「你话中有话喔!」
倪骥期打开摺扇摄了掮,「春蕾力大无穷的事你知道吗?她可是咱们方圆五百里之内有名的女力士。」
司马浪闻言微愣。「我不知道这事。」
「也难怪,你长年在外,家里长辈若是刻意隐瞒,你当然不可能知道。」有好戏可看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司马浪纳了个大力士为妾?」他猜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不会太好看。
「可以这么说。」倪骧期掩住笑意看向好友。
「你不会是道听途说来的吧?」
倪骧期发挥同情心的安慰道:「春蕾虽力大无穷,可外表一点也看不出来她的本事,你别把她和一般大力士联想在一起。」
「我不相信女人的力气能大到怎样惊天动地的程度。」他已经够不情愿了,如今知道自己居然纳了个大力士为妾,他真想一走了之,眼不见心不烦。
「今年灯节比赛搬石头,结果由司马府的春蕾,也就是小嫂子拿了首奖,她一个人双手轻而易举便扛起千斤重的大石头,从城北走到城南,如今那颗大石头还放在城南後山挡废土。」倪骧期说得煞有介事。
司马浪听得频蹙眉。
「我爹娘没理由要我纳个女力士为妾啊!」
「她的模样没有一分像女力士,你大可放心。」
司马浪并没有因为好友的几句安慰话而释怀,这和他预期中长相厮守的女人相差十万八千里。
千斤重的大石头,连他这个练武的人部没把握能轻松扛起,如果她的模样真如倪骧期所言没有一分像女力士,那么她为何会有此蛮力?
「光是听你形容,我就倒足了胃口,要我如何接纳有此丰功伟业的女人为妾?」
「有个女力士做妾有什么不好?她可以帮你很多忙啊,举凡搬家、搬重物……所有粗重的工作都不需假他人之手,省时、省力又可省银子。」
「你这么说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如果女力士真这么好用,不如我把她让给你,反正我和她也还没有圆房。」
「你说得这么轻松,等你见到她本人……你一定尚未看过她,对不对?」
「是没见过。」
「等你见了她的面,一定就不舍得把她让给别人了。」倪骧期饶富兴味地道。
「我不信。」想到要和女力士传宗接代,他的心就凉了半截,一点欲望也无。
第二章
苏州
下著倾盆大雨。
跟著护送她们的车队到苏州的小雅和春蕾,在苏州城外的城隍庙歇脚时,春蕾轻声对小雅说:「大雨应该一个时辰内会停,一会儿我会找个地方躲起来,进城之後你好自为之,大少爷应该在三天前就已经到苏州了,如果你真这么喜欢大少爷,我春蕾也有成人之美,不过将来好坏你得自己承担。」
司马浪并未和护送她们的车队同行,反而好像避瘟疫似的,快马加鞭迳自回到苏州府。
「春蕾,你放心,好坏我会自己承受,倒是你,在苏州人生地不熟的,你要如何谋生?」小雅问。
「放心,你忘了吗?我的力气大、身子硬朗,可以替人搬重物挣钱,饿不死的啦!」春蕾乐观地道。
「对喔!你力大如牛,光是靠做粗活、搬重物就强过咱们这些只会织布绣花的弱女子。」小雅笑了笑,嘴里羡慕著,其实她才瞧不起力大无穷的女人呢!男人哪会喜欢如此粗野的女人。
春蕾没什么心眼,不知道小雅心里的轻视。
「所以你不用替我操心,我可以活下去的。」
「如果大少爷爱上了我,我再利用关系想办法把你弄进府里做丫鬟。」
「我不做丫鬟了,我要做我自己。小雅,你甭管我了,假使大少爷真爱上了你,也是你自己的本事,与我没有千系。」春蕾好心道。
雨停了。
「春蕾姐,谢谢你。」小雅温柔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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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分开後,小雅如愿进苏州司马府做妾室,春蕾则如鱼得水、自由自在的张罗她的铺子。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没几天好光景,司马浪和倪骧期从云南回来,小雅的春秋大梦随即被击碎。
「你不是春蕾。」倪骧期在晚膳时老实不客气的拆穿小雅的伪装。
司马浪愣了下,他对面前这张小脸本无预期,虽生得中等姿色,在他看来已是万幸,没料到竟然是假冒的小骗子,这个事实惹火了他。
他冷酷的目光直盯著她。
「你是谁?」
「太少爷,小妾是春蕾啊!」因惊怕而颤抖著的小雅,只觉得全身袭来一阵凉意。
「你再说谎就不得好死!」他无法原谅欺骗自己的人。
「大少爷……」小雅震惊得直打哆嗦。
「你不是春蕾,你到底是谁?」倪骥期加入质疑的行列。
小雅被司马浪那双阴鹭锐利的眼眸给震住,眼底全是一片惧意。
「我真的是春蕾。」小雅嘴硬地不肯承认自己的真实身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得不到满意答案的司马浪,不耐烦的看著面前的女人,眼底闪过一抹残忍的光芒。
「既然你坚持你就是春蕾,那好吧!人人都知道春蕾力大无穷,你若真是春蕾,就拿出真本事来。」
小雅闻言呆住,「大少爷……」
「这张桌子比起你在灯节时扛的大石头轻多了,如果你能把它扛起来走出这扇门,我就相信你是春蕾。」司马浪指了指摆满佳肴的紫檀木桌。
小雅惊慌地站起身跪在他面前。「大少爷,我不是故意蒙骗您的,这全是春蕾姐的主意。」
「起来说话。」他命令道。
她抖著身站起来。
「我叫小雅,也是府里的丫鬟,春蕾姐因为不想跟您一起生活,所以要我假冒她,我是无辜的,春蕾姐对我有恩,我想了想就答应了。」
小雅在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她这么说是否会害死人,是她太大意,以为没人认得春蕾。
「那她现在人呢?」司马浪闻言怒极。
「春蕾陪著奴婢一同前来苏州,与奴婢在城隍庙分开後便没了联络。」
冷寒的面孔满是不悦,司马浪心中涌起想杀了春蕾的冲动。
到底是谁比较委屈啊?他对她已够仁慈了,没把她丢在老家守活寡,她以为她是什么身分?他堂堂御赐第一书香世家长公子为何要受这等闲气?
自尊受损的司马浪,忿忿一掌击向桌面,一声巨响吓了在场的人一跳。
「李总管,传我的命令,集合全府的家丁,务必在三天之内把人给我找出来!」
但这里除了倪骧期和小雅,没有人知道春蕾长成啥模样,正巧倪骧期擅画人像,连夜画了数张,交下去给大家传阅,以便寻人。
翌日一早,司马浪练剑时倪骥期也来凑热闹,不过後者的剑术只是三脚猫功夫,练了三两下即作罢。
「你还在生气?」他问。
司马浪收起剑,冷著声道:「不就是个女人嘛!有什么好气的。」
「口是心非。」倪骧期不信。
「我没你那么多情,可以泛滥的用在情爱和女人上头,我这个人很实际,在我眼里女人大多贪图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那个叫春蕾的女人不过是故意装出清高的模样,也许她早算准了我会发现这件事,想以此说服我相信她不爱富贵,只爱恬淡生活。」他冷哼一声,满是不屑。
「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看她怎么自圆其说。」
倪骧期同情心不禁涌现。「别太苛刻,人家毕竟是姑娘家,哪斗得过你。」
「她已经下了战帖,我能不接吗?」
「或许这当中有什么误会。」
司马浪不以为然,「这世间哪来这么多误会?那死丫头分明是想给我个下马威。」
假如她坦言不愿跟他来苏州共同生活,他会很乾脆的放了她,白痴才会多加为难,可她偏偏不言明,反而找个女人想蒙混过去,这是他所不能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