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
「不行吗?」求他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如果你告诉我实话,也许我会答应你。」
她咽了咽口水,「我有一个堂哥……很想要谊阔的经营权。」
「他威胁你?」
「古汉堂哥已经失去理智了,如果你不答应,他会杀了孟北城。」
沈天铎歛起笑容。「我不能姑息养奸。」
「婶婶就他一个儿子,我不能看他铸下大错蹲苦牢,婶婶会哭瞎的。」
「谊阔呢?它是你父亲的基业,你准备毁了它?」沈天铎反问。
「我没有第二条路,也许古汉堂哥能把它经营得很好,不只是守成,还能开枝散叶。」
「你相信自己的幻想?」
「你这是看不起我们段家人。」她反击道。
他摇摇头。「不是看不起,而是照常理判断,他的情绪不稳,拥有残暴的性格,谊阔交给他只有死路一条。」
「不交给他,许多人都要活在阴影里。」她焦急地道。
「我会处理。」他愿意扛下来。
「娇兰的小腿是被古汉堂哥的狼犬咬伤的,你没有他狠,斗不过他的。」
「我有我的办法,相信我。」
「你不能报警捉古汉堂哥。」段家血脉已经不多了。
「袒护他对你没有好处,对你段家更没有好处,这种坏痞子,不能让他逍遥法外。」他公正地道。
闻言,段研菲火大的叫道:「算了,当我没说。」
「你讲讲理好吗?」
只见她悻悻然的站起身。
「东西还没吃呢!」又要不欢而散了吗?
「如果发生这事的是你堂哥,我不信你能这么正义凛然!」她真后悔找他商量。
「你冷静点!」他追了出去。
「你走开!」她气极了。
「你这样未免太自私了!」他轻吼。
她停下脚步。「你说什么?」
「北城差点没命,娇兰的脚踝几乎被咬断,可是你只是因为他是你堂哥,就以为他可以不受法律制裁?」
「他们的伤……不碍事啊!」她嘴硬地道。
「你公平点。」他低哑道。
段研菲垂眼不语。
「我知道你很矛盾,可是我不能把谊阔交给那样的人经营,我对成百成千靠谊阔给薪水过日子的员工有责任,你明白吗?」他气得想把她摇醒。
静默了一会儿,她哭了。
沈天铎搂她入怀,温柔地拍拍她。「没事,没事,我不是骂你,我只是心急,话说得重了些。」
「我知道我很自私,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也不知道为什么遇上自己的亲人就变成这样不理性的人。你骂我骂得对,谊阔不是我一个人的,这么多人靠它吃饭,这么做太妇人之仁了。」她自责极了。
他笑开,「你能明白就好。」
「婶婶……很可怜。」
「她已经可怜很久了,自从她的儿子往偏路走去,我相信她没有一天心情愉快过。」
她点头同意。
「现在可以进去好好吃顿饭了吗?」他问。
「肚子还真有点饿了呢!」她娇笑道。
沈天铎捏了捏她的鼻尖。「不准再使小性子了。」
「我只能保证今天晚上不使性子。」
「原谅我了吗?」
段研菲不置可否,挣脱他转身往餐厅走去。
不过,至少她愿意和他同桌吃饭了。
「沈老板送你回来的啊?」
白娇兰卖力的以单脚跳至段研菲身前。
「好些了吗?」
「很痛,得吃止痛药。」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天铎说得对,她太自私了。「放狗咬你的人是我堂哥。」
「啊?」这……太巧了吧。
「古汉堂哥是我叔叔的独生子,他为了要拿到谊阔的经营权,铤而走险。」
「我又没得罪他。」真倒霉。
「他就是这样的人,很容易迁怒别人。」她也无奈。
「孟北城也是他射伤的罗?」
她点点头。「我替你倒水,你吃过饭了吗?」
「吃了碗泡面。」
和水吞下止痛药后道:「沈老板有什么看法?」
「他说不能姑息养奸。」
白娇兰松了一口气。「我以为他会为了讨好你全听你的。」
「怎么可能,我还被他骂了一顿呢!」现在想来,她也很委屈。
「你那堂哥是不是心理有问题啊?那么极端,甚至还放狗咬人?」
「反正,少惹他就是。」
「明天我要回诊,万一他又把狗放出来怎么办?」她可不想坐轮椅。
「这样好了,我请假开车送你去。」
「有你在……不是很方便。」
「你和鲁医师是吗?」她差点忘了。
「若你陪我一道去,我装可怜不可能装得自然,而且自己一个人去看病才够惨。」她可是练习装可怜练了一整天。
「好吧!我送你到医院门口就走。」够意思了吧!
「沈老板看见你一定会请你进医院。」
段研菲微笑。「我会躲着他,不会坏了你的好事。」
「不然你们找医院之外的地方约会嘛,别说我重色轻友。」尽可能不要太明显。
「放心,我会看着办。」
她尚未拿定主意该不该与他更进一步。
没把握驾驭他,很可能造就一个婚姻里的怨妇,有的时候长痛不如短痛。
第10章(1)
有些事情刻意经营未必有效,顺其自然反而进步神速。
沈天铎并不打算主动找段古汉沟通,以免矮化了自己的地位,他希望段古汉先出招,而他只需负责接招即可,看似被动,实则最有效果。
为了安全起见,他要段研菲搬去与他同住,双胞胎兄弟仍担任保镖。这回段研菲没有异议,配合度很高令他暗暗心喜。
这一天段研菲约了白娇兰喝下午茶。
「脚能走了吧?」
「还能跑呢!」她啜了一口咖啡。
「何时销假上班?」
「下星期一。这回受了脚伤让我感触良多,生病时没个人在身边嘘寒问暖真的好心酸。」她闻了闻桌上的蓝莓蛋糕,好香,起码可以吃它个三大块。
「鲁医师这回帮了不少忙。」段研菲探问。
自从白娇兰誓言要追求鲁子祥开始,两人谈话的话题少不了往这方面转。
「别提了,他不喜欢女人太主动。」
「哦……你问了?」
白娇兰无奈笑笑,「他写了一封电子邮件给我。」
「这么直接?」
「反正我被三振出局了。」
「别太难过,下一个男人会更适合你。」
白娇兰心情愉快的吃下第四块蓝莓蛋糕,她有本钱这么猛吃,反正她再胖个十公斤也OK。
「不会啦,我已经不难过了。」
「嗯……这个孟北城好像真有两把刷子。」段研菲换了个话题。
「我知道啊,最近公司新一季的财测挺不赖的,上个月业绩还冲上历年平均值之上。」
「你也听说了?」
「北城来看过我两次。」讲出来该不要紧吧。
敏感的段研菲意有所指的问:「你们……」她刻意将尾音拉长。
「我们没怎样啊。」
「若有喜事可别瞒我,怪不得鲁医师拒绝了你,你还能满面春风。」
「我脚伤好了自然满面春风。」白娇兰辩道。
「孟北城是个人才,如果他有意思,你可要把握。」
白娇兰耸耸肩,不置可否。「随便啦。」
「你认真点,这事怎可随便……」
白娇兰盯着段研菲身后,轻声打断她的话:「大胡子走过来了。」
段研菲转身。「古汉堂哥?」
「他真聪明,知道你今天没让保镖跟出门。」
段古汉大剌剌的坐下,目露凶光。
「又没请你坐,你真厚脸皮。」白娇兰横了他一眼。
「闭嘴!」他吼道。
两人吓了一跳,喝个下午茶竟然遇上了煞星。
「你最好收歛点,研菲念在你是她堂哥的份上不愿报警,但我可是没这种顾虑,如果你再这么大呼小叫,我发誓要你今天让警察架着出这个门。」白娇兰准备拨打110。
「你试试看!」
「好,这可是你说的!」她按下快速拨号键。
段古汉愤而夺下白娇兰的手机。「疯婆娘!」
「你才是疯子。」她大骂。
「我不是来找你疯言疯语的,你少管闲事。」他瞪着她。
「手机还我!」她火大了。
只见他毫不客气的将白娇兰的手机丢入水杯里。「自己拿。」
「古汉堂哥!」段研菲不敢置信的看向段古汉。
「你答应我的事办得怎样了?」他一脸理所当然的伪笑。
段研菲深吸了一口气。「我决定和你周旋到底。」
段古汉一听马上变脸,一副要杀人的模样,「你出尔反尔。」
「对付你这种人诚实是一种浪费。」
突地,白娇兰像是发现新大陆的大喊:「原来是你!」抄起桌上的另一杯水,往段古汉头上泼去。
「你干什么?」他跳起来,几乎要翻了桌子。
「段古汉,好样的,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白娇兰跳起来,双手叉腰。
「娇兰——」段研菲按住他俩。「有话好好说。」
两人重新坐下,四目泛着熊熊怒火,几要把对方烧死才肯罢休。
这时服务人员过来,收拾桌面的混乱。
「我们白家对你有恩,你竟然放狗咬我!」真是岂有此理。
「你说什么鬼话!」他快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