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地,云霓和风劲的感情好似愈来愈好了,两人之间的互动总有股暧昧的情愫在,教他不得不心生猜疑。
她从小就仰慕风劲,若他有意引诱她,她怕是抵挡不住他那邪气的魅力。
「若是云霓真爱上他,事情可就不妙了。」花信喃喃自语,独自躲在书房里,懊恼地踱步。
正当他心神不定之际,他的未婚妻紫蝶敲了敲门,端着盅热甜汤走进来。
「你怎么啦?」看他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紫蝶睁大一双明丽的眸,担忧地瞅着他。「发生什么事了?」
「唉!还不是云霓那丫头的事。」
「公主怎么了?」
「她最近不知中了什么邪,老和风劲混在一起,我真替她担心!」
「担心什么?」
「还有什么?自然是担心她让风劲给骗了!」花信烦躁地应道。
紫蝶不语,静静瞅他片刻。「先别恼了,来喝点甜汤吧!」她温声劝他,将托盘在案上搁下,掀开盅碗盖,甜腻腻的香气,迎面扑来。
「冬天天气冷,喝点热汤有助血气循环。来,你尝尝好不好喝?」
听未婚妻这么柔声一劝,花信暂且搁下烦恼,接过甜汤,舀了一口喝。
「嗯,好喝!」他赞道,「是妳亲自下厨熬的?」
紫蝶颔首。
「我就知道,我的好紫蝶待我最好了。」花信揽过她的肩,毫不客气在她颊上啄一口。
一边未残的玉颊顿时红艳,如秋枫染霜,煞是迷人。
花信心一动,索性搁下盅碗,笑吟吟地欣赏她羞赧的容颜。
「你瞧什么?」紫蝶被他看得更加不自在。
「我瞧妳的脸怎会这么美呢!」他感叹。「怎么看都不生厌,让人直想咬上一口。」
「你、你这人怎地如此轻薄?」她红着脸啐他。
「那也是因为妳太美了啊!」他笑着又将她揽过来,半强迫地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任何一个男子见了都要心动的。」
「你……你又笑我!」她瞋睨他,玉手不自觉抚上那个边遭火纹伤的颊。
知她又下意识自惭形秽起来,他立即捉下她的手,严肃地凝视她。「在我眼底,妳是最美的,谁也及不上。」
她听了,盈盈一笑,眼波自然流露女子的妩媚。「我知道了。我以后不再小心眼了。」
「小心眼?」花信讶然。
「方才你提起公主,人家还是小小地吃味了一下。」紫蝶敛眸,不好意思地扭扯着裙面。
「唉,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对云霓的迷恋已经过去了,我爱的人是……」
「我知道。」织织玉指抵住他的唇。「我只是吃味而已。」
「不是早告诉妳了吗?毋须为云霓吃味。」花信装作不高兴。
「人家也没办法啊。」紫蝶降低音量,撒娇地说道,「喜欢一个人,是会这样的嘛。」
「那倒是。」花信呵呵笑。就因为太在乎一个人,才会吃醋吃得酸溜溜的,这道理,只要真心爱过的人都会明白。他得意地又在紫蝶粉唇上偷了个香吻,「所以才叫妳快点嫁给我嘛,把我早早给拴住了,免得夜长梦多!」
「哼,你想得美哦!」紫蝶不满地娇嗔。
「怎么?到现在还不肯甘心嫁给我?亲亲小蝶儿,妳到底要惩罚我到什么时候啊?」花信状似委屈地哀叹。
紫蝶噗哧一笑。「看我高兴啰。」她从他腿上跳起身,拢了拢微乱的云鬓,美眸眨呀眨,又神气又俏皮地,似是告诉他:还早得很,慢慢等吧!
他拿她没法子,只能苦笑。
「对了,差点忘了。」紫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今天下午陈叔送来新衣料,你不在,他留下了这封信,宫女们忘了,方才才拿出来。」
「陈叔留下了信?什么要紧事。」花信好奇地接过,撕开信封。「该不会他儿子要结婚,邀我们过去喝喜酒吧?」
「好像不是这样的,他留下口信,说是有位陌生姑娘托他转交。」
「陌生姑娘?」花信桃眉,取出折迭整齐的信笺,展开一读,脸色愀然大变。
「怎么了?」紫蝶也跟着慌起来。「是谁写来的信?」
「……是云霓。」
「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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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都内大街上,有幢占地广阔的大宅,此屋富丽堂皇,离龙画栋,是各国使节来往千樱王城时的落脚之处。
羽帆一行人既以求亲使节的名义前来造访,自然也被安排暂居于此幢「迎宾馆」内。
负责接待的官员对东方傲说,因雪乡国的求亲使节也才于昨日抵达,摄政王打算明晚一起在宫里设下欢迎酒宴,盼使节大人不嫌怠慢。
「原来雪乡的使节也来了啊。」乍听此治息,东方傲倒是不失风度,淡淡笑道,「既然如此,我们来者是客,就随主人安排了。」
两人一来一往,又堆砌了不少华丽的外交辞藻后,千樱的官员才离去。
「没想到雪乡使节也跑来凑热闹!」东方傲懊恼地笑道,「啧,该不会端木弘也和你一样,化装成随从跟来了。」
「哪里有如此巧合之事?」
「那可难说。」
羽帆白东方傲一眼,懒得理他,径自旋身,道:「我先回房了。」
「急着回房抱美人吗?」嘲讽的声嗓追上来。
羽帆没吭声,绕过东厢院落,来到角落一间厢房。推门进屋,只见他一心挂念的人儿正靠坐在软榻上打着盹。
连日奔波,想必是累了。羽帆微微一笑,也不吵她,小心翼翼将她抱上床,替她拉好被子,夜已深,他坐在床缘默默盯着她沉静的睡颜,了无一丝睡意。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他悄悄站起身,决定找东方傲喝酒去。
他不晓得,他前脚才刚踏出房门,云霓后脚便跟着偷溜出来,她披上斗篷,来到东厢庭院一处隐蔽的角落。
那儿,一个男人正神情焦灼地等着她。
听见细碎的跫音,男人猛然旋过身,一见她的脸,身子强烈一震。
「真的、真的是妳?」他脸色发白。「怎么可能?」
「花信。」她低声唤他。
「妳真的是……真是云霓?」他仍是不可置信。
「我信上,不是写得清清楚楚了吗?我八岁那年,你带我偷溜出宫看偶戏,吃糖葫芦,这件事除了你我,没第三人知晓,就连火影也不知。」
「确实如此。」花信承认。「但若妳真是云霓,那宫里那位又是谁?怎可能有两个人生得一摸一样?」眼前这端丽无伦的容颜,在世上竟也能成双吗?
「我不清楚她究竟是谁,只知道她自称海珊瑚。」云霓轻声道,想起当时卸下心防,却遭刺,眼神一黯。
「海珊瑚?」花信听了,更加震撼。这不是他以为失忆的那个「云霓」刚从昏迷状态醒来时,一直坚持的身分吗?他那时以为她脑子撞伤了,胡言乱语,没想到竟是真的!乱了,全乱了!饶是他自恃聪明,此刻也一头雾水。
「我从头跟你解释吧!」云霓叹了口气,幽幽倾诉舆花信分别后自己所有的遭遇,连羽帆买下她当女奴的事也说了,只对他隐瞒了两人之间异样的情愫。
「妳让人给买下当女奴?」花信吃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老天!」堂堂公主成了女奴,他这罪过可大了!
他急切地握住云霓的肩。「他没侵犯妳吧?他有没有对妳怎样?妳跟我说,云霓,快跟我说!」
「你别担心,羽帆没对我做什么,他只是要我跟在他身边服侍而已。」
「就这样?」花信紧盯她的眸,并不轻易相信。
云霓坚定地扬起下颔。「若你是质疑我的贞洁,我可以保证,我仍是清白之身。」
「啊,云霓,妳别误会,我不是那意思。」花信顿时尴尬。
「羽帆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小人,他虽买下了我,却从未侵犯我。」云霓义正辞严地声称。
花信愣然望着她。她为羽帆辩解的姿态稍嫌激动了些,让他不得不联想到她已暗中对那位羽竹国二皇子种下情根。
他暗暗觉得不妙,有种雪上加霜的感觉,事情愈来愈复杂了。他不禁摇头叹息。「这下可麻烦了。都怪我,没弄清楚就糊里糊涂把人给带回宫里!」
「不能怪你。我想这一切应当是有人预谋。」
「即便如此,我怎会傻到中了计呢?还差点害妳丢了一条命!」花信依然自责。
「别傻了,花信。」云霓劝他。「海珊瑚趁夜行刺我的事,根本与你无关啊!」
「可却是我亲自将那个凶手给领进王宫里。」花信懊恼地搥自己的头。「花信啊花信,枉你自认机智,如今聪明反被聪明误,竟让一个年轻姑娘玩弄在掌心。」
「她可不是普通的姑娘。」云霓涩涩道,「她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说的是。」花信同意。「不过那人究竟会是谁呢?」
云霓不语,眼神阴晴不定。
花信深思地望着她,「妳怀疑的人……该不会和我想的同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