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的决定吗?用行动来表示她被判出局了,不给她一丝抱持希望的机会。
「拜托,别叫我大姊,我不想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混」得多风光,地位崇高得令各路好汉折腰。
「大姊,要吐请到浴室,别打扰我们用餐的品质。」她有一组整肠剂能帮助肠胃蠕动。
「妳……」没良心的女人,胳臂肘向外弯。
没关系,山不转,路转,她总有办法搞得两个人都灰头土脸,心情低落得叫她捣蛋教教主。
「萧警官,咱们这位任大检察官是抢了人家老婆,还是姘上大哥的情妇?怎么需要委屈妳来当他暖被的……」
「大、姊--」别逼我掀妳底牌。
门开心的一声低唤,笑得得意的门佩佩为之一栗。「呃,说太快了,是委屈妳当他的终极保镖,妳不觉得一个大男人还要女人保护很窝囊吗?」
简直是男人之耻,社会未报销的活废料,压垮世界的那最后一根稻草,宇宙中一粒不起眼的小黑子。
「妳说错了,这是目前的权宜措施,我很乐意为打击犯罪付出一己之力,意爱一开始也不接受警方的安排,是我说服他当以大局为重,这才勉强同意局里的调派。」
「意爱?」啧!多有人……情味的称呼。
「妳说服他……」听起来不怎么顺耳。
萧红雪或许还有些不甘放弃吧!故意用不着痕迹的语气突显两人不同一般的交情,惹得门家两姊妹一不悦一讽笑地扬起眉。
「开心,妳千万别想歪了,我是担心歹徒将魔手伸向妳,所以配合警方的要求与萧警官合作,我们之间绝对没有一点暧昧。」他也不敢有。
一见女友的脸色微变,还不算太迟顿的任意爱连忙压低声量解释,热呼呼的大掌包住她低温的小手,轻轻搓揉着她的掌心请求谅解。
只是个大的人嗓门也大,即使他认为自己的耳语之音已经很小声了,然而在场的人可都听得一清二楚,他在顾及女友感受时,不自觉伤了另一个人。
对于感情事他还没精得事事透彻,难免有一时脑筋会转不过来,在新欢和旧情人的天秤下,他不需做任何选择地偏向占据他心头的那个人。
也就是说他虽笨却很专情,不会心有二念想脚踏两条驶向不同方向的船,暂时没有灭顶之虞。
门开心反握他的手,表现得十分情深意浓。「你才别想多了,你有什么好让人不能放心了,你的人、你的心全捉在我手上,你跑得掉吗?」
她笑得好不温柔,宛如一朵沾了露水的白色石楠,心里却说着--你敢跑就先打断你的腿,再用狗链子往脖子一套,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接着她又示威地横视萧红雪一眼,冷芒直视地警告她别垂涎别人的东西,这男人是她的,勿痴心妄想动什么歪念头,警察是一种高风险的职业,随时处于危险的状况下,得罪医生是不智的行为。
接收到她传来的威胁,眼神微黯的萧红雪暗吃了一惊。飘柔美女的气质竞也如此冷冽,犹如暗夜中划过的一道冷锋,令人不寒而栗。
意爱知不知道她有叫人顿起寒颤的一面,或许她的娇柔只是假象,他被骗了。
一想到此,她的心中多了难解的复杂,有两股拉扯的声音在体内翻搅,一是当作毫不知情,顺其自然地让他自己发觉,一是邪恶地想揭穿她的发现,导致两人的感情有隙嫌,从此各分东西。
「跑不掉、跑不掉,全是妳的,我甘愿受妳束缚,妳不放手,我也不放手,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任意爱笑得好满足,紧握着她的手不放。
「嗯!永远在一起,你说的喔!可不许反悔。」要驯服一个男人不需要刀剑,只要取出温柔的长鞭勒住他的脖子即可。
他点头,满脸的幸福笑意。「我喜欢听妳的小提琴,一辈子也听不腻。」
门开心满意地笑了,夹了块肉往他嘴里一放。「多吃点,晚上就留下来吧!」
他会需要很多的体力。
「留下来?」脸色发白的是萧红雪,握筷的手颤了一下。
「当然,萧警官不嫌弃的话,我家进口的沙发组还算舒适,一张床不好睡三个人,只好请妳多迁就了。」她说得够明白了,相信不会有人听不懂才是。
「开……开心,我没带『那个』。」任意爱小声地说,但说得语焉不详。
「那个?」
一脸暗红的任意爱瞄瞄桌旁的两人,不太自在地说道:「保险套。」
啊!她的欧洲七日行飞了,这个家伙的手脚未免太快了,没打声招呼就达阵成功,她怎么向姓康的自大男交代,好处都拿一半还能退回吗?
懊恼没早一步出现阻止的门佩佩抚着皮包内的机票,用咬人的眼神痛瞪色欲熏心的男人。
五年前他害她被妹妹怨恨了一整年,五年后他又再度剥夺她与情人出游的机会,这个瘟神根本是生来和她作对的,让她也想象贞子一样向他施咒术。
「那就顺其自然好了,有了就结婚,省得你一天到晚提心吊胆,担心我拉琴给别人听。」三点零五分的邂逅恐怕要消失了。
「妳是说结婚?!」任意爱惊得不敢相信是真的,睁大的双眼足以容纳蚊子家族在里头筑巢产卵。
「你不要?」敛了眉,她垂下眸光。
「不不不,我愿意,我会日夜努力地打拚,绝对不会让妳失望……」他兴奋得过了头,开始语无伦次地手舞足蹈。
第九章
当医生当到被最常接触的哥罗芳迷倒,这算不算是一件丢脸的事?
刺目的光线由墙上的裂缝透了进来,一道灼烫的阳光射在眼皮上头,等于被热醒的门开心有点昏昏沉沉,微睁开蒙蒙眬眬的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光。
她算是反应快了,从昏迷到清醒是平常人的一半时间,常待在手术室闻惯了麻醉药气味,身体自然有抵抗力,比预料早了半小时。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生锈的铁皮屋顶,年久失修看来不太牢靠,有些铁钉根本已经氧化了,一点一点的光亮隐约可见飘过的云层。
往下一移是两扇加装了铁杆的小窗户,若铁杆移开以一个小孩的身量尚能通行,但必须构得着,它距离屋顶只有几吋而已,类似气窗或冷气孔。
她再仔细一瞧,她发现这是一个废弃的铁皮屋,空间非常大足以容纳上百个挖矿工人,可是也简陋得什么也没有,只剩下角落一张颓圮的铁架床。
「喔!这是什么鬼地方,地上潮湿都是霉味,没人来清理清理吗?」
讶然身后多了一道埋怨的女音,回身一瞧她哑然失笑,原来倒楣鬼不只她一人。
不久前发生的事一下子涌到眼前,仍将她视同私人物品的康圣文依然自负的以为她是他的,假借名目要她赴某饭店开医学会议,她不疑有他地依约前往,到达后赫然惊觉这是一场骗局,她赴约的地点是一间蜜月套房。
恍然一悟的她并未上当,转身就打算离开,谁知竟然巧遇跟踪康圣文而来的徐品慧,大吃飞醋地质问她为什么私会副院长,有理说不清地追着纠缠。
无谓的争吵不是她的个性,而且是为了一个没品的男人起嫌隙,她觉得一点也不值得,因此不予理会径自走开,省得负气还得不偿失。
不过大概她们注定要一起落难,一走出饭店门口没多久,一位八、九岁的小女孩忽然慌乱地跑过来,说她父亲心脏病发忘了带药,问哪里有心脏科医生。
人心不古,世态炎凉,连小孩子都不可尽信。她走到一辆蓝色箱型车旁刚一拉开车门,突然有双手往她背一推,一阵无色的喷雾朝她脸部而来,她一讶地猛吸口气,刚好中了人家的算计。
「咦?妳怎么也在这里?是不是妳怕我跟妳抢副院长,所以妳唆使人绑架我好一人独占。」好卑鄙的做法,亏她还是最受欢迎的美女医生。
门开心看了她一眼,心想精神科还有没有床位。「麻烦妳看清楚我们的处境,别过度发挥妳的想象力,发疯是需要本钱的。」
争风吃醋也要看场合,有绑匪连自己也关吗?
她在学校到底学了什么?大脑无物也能毕得了业,她不知该怪教育无能,还是替教过她的老师难过,这种人能进医界服务是病患的不幸。
不过她还有一项难能可贵的优点,至少她能让不举的男人重振雄风,那对雄伟的大胸是一大视觉享受。
「妳拐着弯嘲笑我是疯子对不对?别以为我听不出来,妳……嗯,这地方真的很烂,没桌没椅没沙发,连杯水也没有。」存心想渴死她呀!
「等妳出去以后妳可以考虑买下它,重新粉刷、上色,当妳爱的小窝。」偶尔拐个男人来偷情也不错,省一笔宾馆开销。
「听起来挺有创意,等我出去以后……」表情蓦地一变的徐品慧满脸惊慌,转头看了看四周的空旷。「我……我们被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