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瑶永远不会为了自己的事和他吵,她只在意两个女儿。
“尧姝的妈妈是个很好的人,她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只怕就是爱上我吧,爱上一个什么也无法为她做的男人,在她最需要我时……甚至连最后一面也见不著!”一说到这件事,尽管事隔多年,齐允中还是几度哽咽,这毕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曲瑶伯母死的时候,你不在她身边?”
“那段日子我岳父也正好生病住院,情况一度危急,因此我几乎把心力都放在他老人家身上。虽然我知道曲瑶的身体状况也不好,可我真的没想到她会走得那么突然!她走的那天,我替一个病人做了一个大手术,且在你齐伯母刻意隐瞒下,我一直到她走的第四天才知道她……我……”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也就是你和尧姝感情淡薄的原因。”聂旸递了手帕给他。
“谢谢……”接过手帕的齐允中有些不好意思。今天的他真的很失态,竟然在一个晚辈面前老泪纵横。“我和小女儿禹荷的感情还好,可尧姝……她从小就不大和我亲近,还记得她在很小的时候,有一天用著童稚的声音问我:为什么妈咪在哭的时候,你总是不在身边?”尧姝从小就是一个很敏感的孩子,想必曲瑶一定常偷偷的哭吧?这样的情景他没看到,可却深烙在孩子童稚的心灵。“我想,也许从那时候她就开始对我有敌意了。”
封曲瑶母女一直以来都是相依为命的,因此谁让母亲伤心,对封尧姝而言就是不可原谅的,再加上吴淑媛母女的嚣张跋扈,而齐允中又无法挺身保护她们,封尧妹对他的不满就一路累积下来。
“化解不了吗?”聂旸淡淡的问。
齐允中无奈的摇头。“她对我有很多误解,我们父女的心结这辈子恐怕解不开了。”他长叹了一口气。“即使如此,我只要看她开心也就够了。”伤感的话就到此为止吧,话锋一转,他问:“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和尧姝进行得怎么样了?”
挑眉一笑,他端起小茶碗。“放心吧,年代不同,现代应该不会有人ㄍ一ㄥ到心上人要和别人结婚了,心中的情意还说不出口的,不过……”他故意看了眼齐允中。“尧姝真不愧是你和曲瑶伯母生的,也是个ㄍ一ㄥ到最高点的人。”
“是吗?这可就不好了!”
一个性子很ㄍ一ㄥ的人,又对爱情有恐惧感,这样不就完了吗?
“不见得吧,她很ㄍ一ㄥ,可我不会啊!”
“小子,她不见得吃你那一套,对她别太有自信。”他已经听闻过尧姝怎么对付那些对她有好感的男生了。“那丫头很难缠的,而且她还有……有……”呃,这个到底该不该说啊?说了,他怕聂旸会逃得比飞得快。
“有暴力倾向。”
齐允中讶异。“呃,你知道?!”
“不但知道,还挺了解个中滋味的。”而他也亲眼目睹过他“灾后”的惨状。只是他大概没想到,他那一脸的伤是他女儿下的毒手。
他了解?莫非他已经挨过她的拳头了?这么一想,他忽然想到聂旸刚到台湾没多久,两人在饭店见面时,他不就一脸的瘀伤,还前后各长了“角”,难道说……
“你有一次一脸是伤,说是给女人打的,那女人不会就是……”齐允中伸长脖子,一脸怀疑。
“别怀疑,我口中那‘娇小’的女人就是令嫒。”聂旸还一脸笑容。
“那……那你还敢要她?!”
他耸耸肩,一点也不在意。“有句话说,打是情,骂是爱,这么想就平衡多了。”
他笑得一脸甜蜜,齐允中却光是用想的就头皮发麻,这孩子还真……真带种!
“可是至今被她打过、骂过的仰慕及追求者不计其数,也不见她喜欢上谁啊。”
“我会改写这项纪录的。”
“你太有自信了!”
聂旸一笑。“她看不上没自信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她看上你了?”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上她了。”
齐允中无奈的一笑,这孩子还真是自信满满。不过,不管如何,一个男人只要真的喜欢上一个女孩,一定会尽全力去追求的,只希望尧姝不要错放条件那么好的男人。
只要肯打开心扉,去感觉爱情的美好,她一定会明白,并不是世界上所有的爱情都像他和她妈妈一样坎坷,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和他一样的无能懦弱……
“我会拭目以待。”他高举茶碗。“以茶代酒,祝你一切顺利。”
“谢谢。”
一切顺利吗?那是当然!
只是当聂旸心情愉悦的举杯畅饮时,只怕有人连茶水都喝不下去……
胜负之间早已有定论,有些事是不能太铁齿的。
第七章
终于下课了!
温香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哈欠,然后开口,“唉,这个星期后又恢复到老马上课了,怎么同样的课被不同老师上,会有那么大的不同?”
封尧姝最近心情不好,意兴阑珊的托著下巴。“有什么不同?”能不见到聂旸才好呢!
那个死恶霸,烂男人!
打从上一回的“挟V8以令聂旸”的计画失败,且赔了夫人又折兵后,她就开始躲著他。没法子,衣服给剥个精光,隔天早上她醒来时,聂旸又正在浴室淋浴……
这种情况怎么看都像是电视、电影中“办完事”的样子,聂旸只差没燃根烟坐在床上吞云吐雾而已。
老实说,对于那一晚的事她真的没记得多少,只记得她给吻得七荤八素的,然后就是聂旸的大掌在她身上游移……之后呢?她很兴奋、很兴奋,再来就好像电池用干,没电了,迷迷糊糊就、就睡著了。
接下来的事她当然没记忆,而醒来后,就她所学的医学常识,她觉得自己应该没和聂旸怎样才对,可……
看著凌乱的床单、淋浴的男人,外加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询问下,聂旸一脸不否认生米煮成熟饭的笑脸,她用膝盖想也知道,一个花花公子会因为一个女人睡著而不打她的主意吗?
天呐,她真的是名副其实的赔了夫人又折兵!设计人家不成反遭设计,她简直欲哭无泪。
欲哭无泪的原因不在失去童贞,对她而言,是不是处女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而是她的计画竟然会失败,还给人反设计,这也就算了,最令她在意的是,她、她好像对他的吻很有感觉,甚至对他的抚触也……
她原以为那只是自己被下的药里头有兴奋剂的成分,可是那天早上她要离开时,聂旸又强吻了她一记……
那时的她为什么没有拒绝?到了后来还回应了他,甚至期待他会有后续动作?!
啊!为什么她自从给下过药后,那药效至今未退?让她到现在一想起聂旸,还会满脑子“小玉西瓜”?!
啊,可怕的聂旸,可怕的后遗症!他不会没事又出现在她面前吧?
不过回头一想,她应该不必躲他,毕竟他代课期满自然就见不到他了,那个花花公子对一夜情不会认真的,所以不用太担心他会缠上她。
可这么一想,本该如同大石落了地的心情,怎么又……又复杂了起来呢?难不成……
她喜欢被纠缠?!
啊!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好像身子里同时住进了两个灵魂?一个是正常的,在她的理解范围内;一个却是时常天外飞来一笔的另类反应,她有双重人格吗?
温香祥奇怪的看著封尧姝,为什么这几天只要一提到聂旸,她就时常一脸恍惚,过了一会还满脸通红?实在粉可疑喔!
她接下封尧姝方才的问话。“给聂旸上课可不同了,你不觉得他的程度比老马好吗?而且他讲课的方式也比较浅显易懂,不像老马讲了半天,我还是有听没有懂。除去这些不说,光是看聂旸就是一种视觉享受,看老马……唯一的乐趣就是数她脸上的皱纹。”
“……是……是吗?”
温香祥叹了口气,“老马回来了,聂旸不代课了,唉,上课的唯一乐趣没了。”她看著封尧姝。“你啊,看著他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我啊,真羡慕他未来的老婆!”
“为什么?”
“杂志上说,男人最性感的时候是办完事淋浴出来时,而这一幕大概只有他老婆看得到。”
她的一段话像根灯笼辣椒,呛得封尧姝满脸通红。她呐呐的说:“胡说八道,那时候的他一点也不性感。”
温香祥奇道:“你又不在场,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她回过神,在好友奇怪的眼神下支吾了起来,“当、当然不知道。”
“你这几天有些怪怪的喔!”她索性问个明白,“好像只要提到聂旸,你的反应就不太正常,你和他有什么不能告人的事吗?”
“没的事!”这种丢人的事,即使是好朋友也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