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你过得还好吗?”他沉稳的问着,预料中的心绪起伏已没他所想象的严重,反倒像多年不见的朋友般那么的陌生。
她拨了拨染上最新色彩的头发,火红色的发尾搭上深紫的发鬓,虽时髦却也突兀的可以,就连自认前卫的骆子尘也很难接受。
“你很聪明,不问我原因?”
“我想这不用问吧!因为你一开始就欺骗了大家,现在的你根本是个人,这绝对是毋庸置疑的。”骆子尘微眯上眼眸,以压倒性的气势回视她。
杜薏拉地迷地看着他深邃的五官,深深被他那股阳刚粗犷的气息吸引。她后悔了,当初的抉择真是个错误;但爱上一人却又是毫无道理的。
“都过了五年,早巳事过境迁,毋需再过问了。对不起,我现在没空,改天约时间再聊吧。”
骆子尘发觉自己需要冷静,此刻的他极需要一个非常清醒的头脑,全乱了,一切全乱了!在她死后五年,突然以一个他不认识的面貌出现在他面前,他该如何以对?除了外表外,她所有的所有几乎已非从前的杜薏拉!
发觉彼此的关系逐渐紧绷,杜薏拉急急跟着他进入他居住的大楼,“别这样,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可以向你解释清楚。”
这时候电梯门突然打开,风妮正站在里面!她一时没注意到骆子尘身旁的女人,开心的对他说:“你回来了!我正准备去街角买瓶番茄酱,今天我打算煮一道你最爱吃的意大利面……”
随着话语的停顿,风妮的视线也正好落在杜薏拉那张满怀愤恨的脸上,她不禁煞住了口!
“尘,她是谁?你的新欢吗?喷喷喷,你的眼光退步了吧!像这种发育不全的小女孩你也要钓?”
杜薏拉轻蔑的话音淡淡扬起,句句似利刃般扎进风妮心中,这使得风妮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无所适从。
“你是杜薏拉?”事到如今,风妮不问都不行了,这女子的面貌非常像照片中的杜薏拉,唯独那种神韵、表情,妆扮怎么看就是怎么不搭。
相片中的少女有张清妍脱俗的笑脸,但眼前的女人却一脸历经沧桑的憔悴样,若不是五宫相似她实在难以想像为同一人。
她不是已经……
“好家伙,你居然把我的事也告诉她了。”杜薏拉眼眉略微一颤,顺势将双手搭在骆子尘肩上,媚态万分的说。
骆子尘紧蹙眉烽,——言不发的拨开她的手,领着风妮就要离开。
“骆子尘,你见异思迁!”杜薏拉河东狮吼般的吼住他。
骆子尘闭了下眼,再度旋过身,“在这种情况下,我实在不想和你说什么。许多事你都还欠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现在我没心思听,以后再说吧!”
“没心思听!你变了,尘——以前你不会对我说出这种话!是为了她吗?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吗?才五年不见,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也知道五年了!瞧瞧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浪女还是荡妇?简直就像个鬼一样!”
骆子尘指着她的头发,还有那张如调色盘的脸。
“那你宁愿今天看到的是个鬼罗!”
“如果真有可能,我宁愿看见的是以往清纯可爱的薏拉!你跟我去楼上把这身奇装异服给换掉,还有将满脸五颜六色的东西洗掉!”
抓住她的手,他猛然将她往楼上住处拉,徒留下风妮一人站在骑楼下,一脸怔忡与茫然。
她没有死!突然回来了!风妮心忖:她是该为杜薏拉庆幸,还是为自己悲叹呢?
“说,这几年你是去了哪里?既然没死,又何必制造死亡假象?”骆子尘刀凿般的刚毅轮廓严重扭曲着,让人望之生畏。
“我——我有不说的权利。”杜薏拉别开脸,不敢目对他。
“好,你可以不说,你现在马上把这身衣服给我换掉。”他比着浴室,语气是不可置疑地强烈。
杜薏拉漾起娇媚的笑意捱近他,“为什么要去浴室换,人家以前都在你房里换衣服的。”
骆子尘蹙眉握紧双拳,他当真不希望她变成现在这副放浪形骇的德行,“姑且不论以前,就拿现在来说吧!我是以好朋友的立场劝你。”
“好朋友!我在你心中只是朋友吗?喔,我不相信。据我所知,当你得知我去世的消息时好像曾经消极堕落了一段时光对不对?”
她拉住他,往书房的方向走去,猛然把书房门拉开,紧接着她得意的笑了,“瞧,你还是为了我保有以前我喜欢的海洋世界,上面也依旧挂澜了我的相片,你能说我们只是好朋友吗!”
杜薏拉妖娇万分的勾住他的脖子,试着献上自己火红的唇印。
骆子尘头一撇,躲过她如狼似虎的侵袭,并扒开她像缠了根的双手,
“是我傻吧!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而幻想。”
“现在我已经回来了,这不再是梦了!”她想接近他,却被他明显的捧拒在外。
“对。已经不是梦了,因为我早巳经醒了。”他踱回客厅,“我劝你别再堕落,如果你当真不领情,我只好请你离开了。”
“为什么?是因为你爱上了别人?”
“不关风妮的事。”
“风妮?她叫风妮!你承认你爱上了她?’杜薏拉倒退了数步,眸中有着不谅解。
‘对,我爱她。”他面对杜薏拉坦然以告,神情中是那么的释然。
“不,不可能,你会在意她也是因为我的关系是不是?因为现在她的
那股青涩就像极了五年前的我,你不是真心爱她,只是移情作用或是想
找个属于我的替身。”她果断的说,言词极为犀利独断。
“你错了,过去的你是娇嫩柔弱,风妮则是健康青春,你们是属于截然不同的典型。我可以非常笃定的告诉你,我爱的是她绝不是你的影子。”
俩人间僵凝低弥的气氛依然存在,但骆子尘巳能完全不在意她所带给他的震撼以他的心去做事说话。
“你……不,我不要听你讲这些,你只是还在气我的不告而别,气我用死来欺骗你,对不对?”
听见渐远的脚步声,他胸间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暗自吐了口气,他蓦然想起——
风妮!对了,风妮她没跟上来!会不会误会他和杜薏拉……
他霍地旋身打开门,赫然发现风妮就站在门外!“你——”
“我见她离开了,所以才上来,饿了吗?厨房里有汉堡和披萨,我去热一热。”她力持镇定,面无表情的走进厨房。
“妮……”
“什么?”她回首看他,平静得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没什么。”他烦闷的坐回椅上猛爬着自己的一头金发,余光突然瞥见被他丢在沙发上的纸袋,里面装的不正是要给风妮的望远镜吗?
好个接近她的理由。
骆子尘拿起它走进厨房,看见风妮正站在料理台前忙着。他蹑手蹑脚的慢慢靠近她,猛然从后方环抱住她。
“啊——吓了我一跳。”风妮轻轻笑了。
“这个送你。”
“什么?”她低头一看,眼眸蓦然变亮了!这是她连作梦都忘不了的东西,他怎么会知道!“这怎……怎么可能!”
“常见你在橱窗外盯着它:不放,我就知道你喜欢它。”见她欣喜的脸庞再现,骆子尘终于松了口气。
“我真的好想拥有它,只因为它太贵了。贵……对,那么贵的东西我不能收。”她将东西推到他面前,忍痛舍弃拥有它的机会。
“你不能拒绝!对我,你还客气什么?我的就是你的呀!”骆子尘一双利眼光芒冷炽,受不了她对他的刻意疏离。
“我……我没有权利拥有你,你是她的,不属于我。”
风妮猛摇头,隐忍的泪终于忍不住淌下,她轻颤着双肩低泣着,“她回来了,她没死!这怎么回事?不,我也不是希望她死,只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
“你听我说,风妮——”
“不,不要,我知道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只是我还贪心的想再让你吃顿我煮的晚餐而已,不要说,求求你不要说……”
“我只是要你——”
“要我走,我知道,我真的知道。”风妮眸中泛着凄楚的星光,捂住自己的耳朵,怎么也不愿意听他说。
骆子尘摇摇头,深深吸足了一大口气,迈向前一大步,紧紧扣住她的肩,大声吼着,“你这个女人怎么那么霸道,就不肯好好的听我说上一句吗?”
第8章(1)
再次进入下东城,骆子尘的心情确是百转千折,他相信有关杜薏拉这五年来秘密失踪的所有原因陆老必定知道,更想弄清楚为何他们要欺骗他。
敲了陆老的门,当骆子尘发现门未上锁时,便未经同意推门而人。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此刻的陆雄就坐在屋里唯一的一组藤椅上,正独自一人泡着老人茶。
“既然知道我也不多费唇舌了,快告诉我吧!”
骆子尘的表情是凝肃深沉的,希望陆老能正视事情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