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欣玫本来不想依他,但是她真的急着要出去,只好跟着他跑出家门,坐进车里。
「就算你带我出来,我也不会原谅你。」
「我没要妳原谅,因为事情根本不是我做的。」他黑白分明的双眸紧紧瞅着她的灵魂之窗,「也拜托妳在还没找到证据之前,先别给人冠上任何罪名,行吗?」
「不是你?我才不信。」正在气头上的葛欣玫根本不愿多想。「你这么说只是想逃避责任而已。」
「逃避责任?好,得不到妳的信任,那就随妳怎么编排吧。」他发动车子引擎,疾速驶向「亚当VS夏娃广告公司」。
见他板起睑,葛欣玫难受的吸吸鼻子,「如果你是不小心说溜嘴的,看在我们将成为亲戚的份上,我就算了。」
「我没说。」他面无表情地重申一次。
「我都说我不计较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高傲?今天你到底是怎么了?吃了炸药了吗?准新郎不是应该喜悦快乐……」
「够了没?」他用力踩了煞车,幸好后面没有来车,否则恐怕早已酿下大祸。「妳要我说几次,我没说……对于妳当模特儿的事我从没跟任何人提及,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澄清,信不信由妳。」
李烽的心情从订婚后就非常不好,他说不出涌上心头的黯影代表着什么,仿佛他对她那份感情更加的遥不可及了。
葛欣玫被他突发的怒气给震住,呆愕地望着他,「你怎么了? 」
「如果妳被抹黑,会快乐吗?」他口气极差地说。
「可是我真的只有告诉你和我姊姊……我不相信是我姊姊……」
「也有可能是妳睡着后胡言乱语。」
「你是说我有梦游症? 」葛欣玫瞠大眼。
「就算没有梦游,也有被害妄想症。」他烦躁地爬梳头发,「真正被害的人是我吧?好不容易学成归国,居然莫名其妙的就被逼着订婚。」
葛欣玫一听,蓦然张大眸子,「好好好,算我误会你了,你不要随意迁怒,一定要好好对待我姊姊。」
「我没有迁怒任何人,只是恨我自己。」他瞇起眸望着她那张愕然的俏脸庞,「恨我自己担心伤害她又害怕伤害妳,没有及早表白。」
「表……表白什么?」
葛欣玫心底那股发毛的感觉又犯了……糟糕,她会不会是误解了什么?
「算了,不跟妳说了。」反正现在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对,他不会再强求她了解他、懂他。
再次踩下油门,他将她直接载往广告公司,一路上他不再说话,只是将音响开得好大声,一种夸张的叛逆已从他的肢体言语中表露无遗。
李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既然对他无心,他又何必在意她的喜怒哀乐?又为何乍闻她被软禁的剎那,第一个念头就是赶到她身边陪她,想带她离开那个桎梏的牢笼?
然而他所付出的这一切对一个木头而言,是不会得到半点感动的。
他将音响音量转小,哑声问道:「妳什么时候要嫁给刘尉?」
「你怎么会这么问?」她疑惑地转向他。
「昨晚你们聊得挺愉快的,我猜你们的好事将近了吧?」他冷嗤一声。
「聊得愉快并不代表就要嫁给他,我跟你聊得也很……」不对,这个比喻不好,会将两人的关系再次陷入死胡同中。
「我只希望妳在决定嫁给他之前做一番考虑,他不是个好男人。」李烽瞇起眸,语重心长地说。
「你知道什么?」她挑起秀眉。
「我曾见他跟不同的女人约会吃饭。」他深邃的眼瞇成一条线。
葛欣玫却是耸耸肩,「他跟谁约会与我无关,反正我又不爱他。」
「妳也知道什么是爱?」听她这么说,他倒是很意外,「妳不是说感情可以婚后再培养吗?如今这段话好象有点冲突哦。」
「那是因为……因为……」葛欣玫语塞了。
「那是因为主角不是妳,被困在其中的不是妳……抓紧。」他突然转动方向盘,一个激烈的转弯给她一股车子快要飞射出去的错觉。
「啊……你在做什么?」她快被他吓坏了。
「我不是叫妳抓紧吗?偶尔刺激一下也挺不错的,否则我都要以为自己快要成为一具行尸走肉了。」他撇唇一笑,语带双关。
「姊夫,你……」她非常震惊。
他转头对她咧开嘴,那股笑意居然冷得令人瑟缩。
过了一会儿他停下车子,对她说:「到了。」
车子虽然已经停下,但是葛欣玫的一颗心还在狂跳着,再看向他阴晴不定的脸色,她立即眺下车,「你不要吓我,真的不要吓我……不管你做了什么,我不怪你就是了,你不要再这样了,求求你。」
说完,她迅速奔进大楼门口,完全没看到李烽那张铁青的脸色。
「说来说去,妳还是认为是我说出去的,该死。」他深吸口气,一对深黝的眼直视前方,眉头也跟着愈皱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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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烽准时在正午前回到「葛威」,与葛欣雅和数字主管开会,为合并后的公司名称做初步讨论。
会议过后已近下班时间,葛欣雅这才忍不住说:「不知欣玫现在怎么样了?被关在家里她一定会受不了的。」
「她很好。」李烽说,「就算被禁足,她依然很活跃。」
「是吗?她会心甘情愿被关在家里?」葛欣雅认为不太可能,否则她老早打好几通电话找她想办法了。 他隐隐一笑,却没多说什么。 这时候葛维鑫却气急败坏地走进葛欣雅的办公室,对李烽说:「你……你上午有事出去就是专程去带欣玫出去?」
下午阿琴一直等不到二小姐回来,担心被骂,因而打了通电话给他,他这才知道他这位准女婿在搞什么鬼。
「爸,我不认为限制一个人的自由就能限制她的思考、她的欲望。」李烽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什么。
「你的观点或许没有错误,可是我教训我女儿,不需要你……」
「爸,是我拜托李烽这么做的。」葛欣雅自认愧对葛欣玫,总不能让李烽独自受过。
「什么?妳……」
「李烽上午的确是去办事,是我后来打手机给他,请他过去家里一趟,将欣玫带出来。」天,很少说谎的她可是愈说愈胆战心惊。
「唉,算了,我实在搞不清楚你们的想法。」葛维鑫摇摇头,「无论如何,妳是姊姊,应该劝劝欣玫才是。」
「我知道,爸。」
葛维鑫点点头,「就快下班了,你们今天不要再加班了,刚订婚完就出去约会聊聊,懂吗?」他当然也希望两个孩子能早日培养出爱情。
「我们会的。」葛欣雅看看李烽毫无表情的面容,只好独自说道。
「那就好,我约了亲家去喝两杯,就先走了。」葛维鑫点点头,转身离开。
「慢走。」李烽朝他颔首送别,紧接着才对葛欣雅说:「刚刚妳不必替我说话,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主意。」
「其实我也看不惯我爸那种心态,他不应该限制欣玫的理想和抱负。」葛欣雅说出自己的感觉。
「欣玫有妳的支持,那就够了。」他看看表,「我想回公司加班,妳先回去吧,同时看看欣玫回家了没。」
「也好,我回去等欣玫,那明天见。」葛欣雅觉得自己和他的关系仍无法跨前一步,不禁感到有点纳闷,这样的关系做夫妻会不会太牵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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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欣雅回到家里,葛欣玫还没回来。
晚饭后葛欣雅便在房里看书,这时她却听见窗外出现了怪异声响,走到窗口一看,发现葛欣玫正攀着一根水管慢慢爬上来。
「欣玫,妳在做什么?」她惊喊。
「嘘……」她对姊姊眨眨眼,然后使尽吃奶的力气爬了上来,「好累哦……因为只有妳房外有根水管可以爬。」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妳,干嘛有门不走要爬水管?多吓人! 」
「我怕被爸发现嘛。」葛欣玫可爱地吐吐舌头。
「爸早就发现了,是阿琴跟他说的。」葛欣雅将她拉起来,拍拍她身上的灰尘。
「厚,那个臭阿琴,我的话从来不听,就只听爸妈和妳的。」她看着葛欣雅,「如果我们不是长得一模一样,我都会怀疑我是不是捡来的!」
「妳胡说八道什么?」葛欣雅蹙起眉心,「这话让爸妈听了,会多伤心妳知道吗?」
「可是我真的这么觉得,妳有从商的细胞,我没有,妳有听话的度量,我没有,还有大家都依妳,却没人愿意帮我,连姊夫都要把我拍广告的事说出去……」说到这儿,她不禁伤心地叹口气。
葛欣雅听她这么说,立刻握住她的手,「妳冤枉他了,其实……其实说出去的人是我,妳不要怪李烽。」
「啊?」葛欣玫错愕地瞠大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