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你到美国留学是因为这件事吗?我知道你考国内的研究所得了个榜首,你没有理由要大老远跑去国外念书的。”她轻声的问:“是不是我害你和滕真闹翻了,所以你才决定出国留学?”
“我和他之间本来就存在着不少问题;就算没发生这件事,我仍有可能到国外去的 。”
“听你的语气……你还爱着他,对不对?”
“人家可能都有女朋友了。”她轻搓着手。“都两年了,我不能奢望他还是孤家寡 人一个,以它的条件……”
“唔……上一回在报纸上看到他和一个女星上了花边新闻。”她仔细的观察着孟颖 容那强忍着心痛的神情。“他有了女朋友。难道你就不能有男朋友吗?”
“我?别开玩笑了!”
“你的条件也很高,一定不乏追求者的。”她无奈一叹。“冷修彦不就是个例子? ”
孟颖容沉默了。
的确,以她的外貌、条件,从来就不乏追求者;可是,在爱上滕真之后,教她如何 再去接受另一个男人?
就算勉强自己再去接受别人,难道要叫她在与别的男人交往时,心中还想着滕真吗 ?
这种作法对那个人很不公平,而且她也做不来。
一生中只要认真爱过一次就够了。
“我的心已给了滕真,没有办法再容得下另外一个人。如果你真正爱过,你就会明自我的话,也能感同身受。”她满足一笑。“曾经沧海难为水;我既然已经拥有过最好的,又有何憾?”
“你回国的事,滕真知道吗?”
“上一次和他偶然间碰到了。”
“他——他知道你仍然喜欢他吗?你们见面时聊了些什么?”
“只是一些寒暄、问候的话而已。”她有些无奈的说:“大家都避免聊到过去;大概怕彼此会尴尬吧?也许他认为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何必再去往事重提呢?至于自己仍像个傻瓜似的忘不了他,我哪有勇气说呢?”
“说得也是……”她点着头。
“好啦!误会冰释了。”她站了起来,对她顽皮一笑。“还恨我吗?”
赵晓乔脸一红,呐呐的说:“以前的事,我很抱歉!真正有资格说‘恨’的人应该 是你才对!”她抬起头来看着她。“还要我这个朋友吗?”
孟颖容对她一笑。“我从来就没有把你从朋友的名单中剔除。你好好休养吧!”
“嗯……”
走出了医院,孟颖容在停车场遇见了冷修彦。
“来看晓乔?”冷修彦对她一笑。
“我和她误会冰释了。”她看着他。“她是个全心全意爱着你的女孩子,别再让幸福与自己擦肩而过了,要不然你真的会后悔的。”
冷修彦赞同的一点头。“发生车祸的一刹那,我整颗心好像都被淘空了似的!当时我只有一个想法——只要她活下来!只要她能活下来,我什么都愿意为她做。 ”他到现在才弄清楚自己的感情。
“恭喜你终于‘清醒’了!”她取笑他:“梦醒时分的感觉如何啊?”
“棒透了!”他也回报她一句:“起码不会老是被拒绝。”
“很好!变聪明了!”
※ ※ ※
阳明山的花季开始了。
满山的樱花、梅花、杜鹃……瞧得令人眼花撩乱!
好个花花世界!
星期一,一个上山赏花游客较少的日子;大概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没有满山满谷的 人潮吧?
这天孟颖容约了孙玉薇到阳明山公园赏花。
这回赏花之后,她可能要连着好几年都无法再来了,因为她已下定了决心要再度赴美国念书。
“什么时候去?”孙玉薇和孟颖容在她们口中的“老地方”坐了下来。
“大概等晓乔的喜酒一喝完就要走了。”
“不等着喝我的?”她将嘴一噘。“都是好朋友,我和她的待遇就差这么多?”
“好啊!你如果肯在夏天之前嫁掉的话。”她开始翻旧账。“是谁对我信誓旦旦的 说,一回国之后就要嫁为刘家妇的?是谁信心十足的说第一年就要养个胖娃娃的?你哟 ……哎!算了吧!你除了吹牛吹得比人家大之外,连结婚都被人家抢先了!”
“我——”孙玉薇一时语塞。
“你什么?你呀!我看哪!以你这种速度,搞不好我都念完博士回来了,你还没结 婚呢!干嘛?等着我回来当‘老’伴娘啊?”
“光说我!你呢?恐怕我和刘清华都子孙满堂了,你的另一半都还没找到呢!”
孟颖容脸一红。“好花当前,我们不提这些煞风景的事!”
“驼鸟!”孙玉薇看着她。“上次清华要帮你介绍他的一位表亲,偏偏你还没见到人家就断然拒绝了。喂!他那个亲戚我见过的,长得很不错,又满腹经纶,这样的人你不要,你到底要什么?”她顿了一下,又补充说道:“千万别说你一定要对方的条件优于滕真不可;要是如此,那你另请高明吧!”
要是她择偶的条件一定要高于滕真的话——It\'simpossible!
光是要找到能与滕真相提并论的人已经少之又少了,更何况是超越?
若是这样,哎!她就等着当‘老姑婆’吧!她会乐观其成的。
“玉薇,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早谈这些事;何况缘份的事是强求不来的,不是吗 ?”
“喂!这不是强求,这叫做为自己找机会!是啊,你可以说自己现在还年轻,不想谈这些,但等到你老的时候想谈也没得谈了,你再去欲哭无泪吧!”
“不会这么惨吧?”她为孙玉薇的穷紧张感到好笑。
现在要她再丢试着谈一次恋爱真的很困难!
毕竟,要忘掉滕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也希望你不会有那么一天;我会为你祈祷的。”
“喂!我们不是说来赏花的吗?”她站了起来。“今年的樱花仿佛开得特别美,我 们到处走走吧!”
“你自个儿去吧!昨天晚上陪刘清华去爬山,差点没要他背我下山。”她揉着小腿 ,一副再走下去就要宣告残废的模样。“你去走走,我在这里等你。”
“那……好吧。”她转身往花丛里走去。
望着满山的花卉,孟颖容不自觉的长叹了一声。
今年的花真是开得特别茂盛,甚至可以用“怒放”来形容,这难道是特地为她出国 前留下一个美丽的回忆?
她走到一株开满了接花的樱树下抬头向上仰望,一阵微风吹了过来,吹落了片片艳 红欲滴约花瓣,落得孟颖容一身。
她轻轻的拂落花瓣“小朋友,好久不见了!”
孟颖容一低下头来,正好迎上滕震寰亲切的微笑。
她倒忘了自己有这么一个忘年之交了!
她笑阗上前打招呼:“好久不见!”她朝他笑笑,并向他后面的护士点了一下头。
“听说这几年你到国外念书去了,是吧?”他回头对护士说:“你到处去走走吧, 我和这位小朋友有话要说。”
支开了护士之后,他又说:“回来后见过滕真没有?”
孟颖容点了一下头。“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下见面的。”
“谈了些什么没有?”他似乎很关心儿子和她之间的进展。
他从滕真身上从来无法得知有关他感情进展的现况;他会跟他谈事业、哲学、兴趣 ……他几乎什么都跟他谈,就是从来不谈感情的事。
所以,他对儿子的恋情特别关心。
“我和他只是寒暄一下而已,没有谈到什么。”
滕震寰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你知道滕真一直在等你吗?他虽然从来不说,可是我看得出来。”
孟颖容脸一红,头随即垂了下去,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话由第三者口中说出来总是有那么一点奇怪;说不上来是哪儿怪,就是令人听了很……“我……”
“你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孟颖容缓缓的摇了摇头。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他又问:“你是不是不喜欢他了?”
听到这句话,孟颖容将头重得更低——这老人怎么说话如此露骨?
对于这句问话,她又再度摇摇头。
滕震寰开心的一拍大腿。“那不就得了!”
“滕伯父,我——我和滕真之间还有很多问题。”她可不像他如此乐观;光是冷修 彦那件事就很难解释得清楚了。
“你是指你父亲那件事吗?假使是指那件事的话,那已经不成问题了。”他微微一 笑。“我和滕真的妈都想通了;其实,当时你父亲并没有做错。”
这倒令孟颖容大吃一惊。
“你们……”
“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不想再连这唯一的儿子也失去。”他投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去找滕真吧!自从你到国外去念书之后,他老是拿工作来麻醉自己,晚上不侍到十点以后他是不会离开公司的。”
“我……”
“找个时间约你父母一同出来吃顿饭;你帮我挑个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