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她气恼的低吼一声,一面跑,一面追著像蝴蝶般飞舞的白纸。
她好不容易抓住了几张,但是其他“桀骜不驯”的叛徒仍然逍遥法外。
她又跑、又跳、又扑的追著那几张仍与她大玩官兵捉强盗游戏的纸张。追得她是又 急又气,气得差点没一把火烧了阳明山!
终于——只剩最后一张了!
她追、没命的追!此刻在她眼中只有那张在半空中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白纸,而看不到白纸以外的任何东西。
忽然“碰”地一声,她接进了一个庞然大物的怀里。而由于冲力过大,使她撞上了那人之后又往后退了好几步才跌坐在地上。她那穿著裙子而跌个四脚朝天的样子……哎 !真是惨不忍睹!
“你没事吧?”那庞然大物开口说话。
孟颖容脸一红,忙把裙子往下一位;方才都穿帮了,现在可不能再让人眼睛吃冰淇淋!“我没事。”她故作镇定的一抬头。
她不抬头还好,这一抬头.视线正好落在庞然大物的脸上——那张具有冷漠气真的俊脸上!
她听到自己的心“噗通”、“噗通”的狂跳著。一脸的红晕映得那原本迷蒙的眼波更加迷蒙了。
那男子扶起了她。“希望你真的没事。”他把那最后一张纸边给她。“你在追的大概就是这张纸吧?”
“呃……”她头低垂,不敢直视他的眼光。
一想到口才她在他面前跌了个四脚朝天、春光外泄的俟样……噢!天啊!真希望现在阳明山来个大地震,让她忽然由这世界上消失了……刚才那模样……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那男子看她一脸酡红,多少也猜到了原因。他极力忍住笑,而在他尚未失控前已匆匆上了一直停在路边的车。“以后要小心点。”
孟颖容一抬起头来,差玷没晕了过去这辆劳斯莱斯是什么时候停在这里的?莫非刚才那一幕除了这名男子外尚有别人也目睹了?
天叨!不会吧?怎么今天她净是出糗呢?
而就在她懊恼的继续往孙玉薇家走去的同时,坐进军中的滕真却早已笑得人仰马翻了。
刚才为了不让那女孩子感到太难堪,他一直抑制著自己即将爆发出来的笑声。
那四脚朝天的样子——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少爷,您笑什么?”
“没什么。”他敛了敛笑容,但嘴角仍是有点抑不住的往上扬。他为了平复那股想 笑的冲动,于是打了一个较严肃的话题:“爸爸到这里以后的心情仿佛好多了,就让妈妈陪他在这里多住些时候吧!”
“是啊!这里空气好、噪音少,何况,打从老爷买下了这幢别墅后,除了几个佣人在这里看家以外,几乎常年都空在那里,实在有点浪费!”
“嗯……”他倒是同意桥叔的说法;房子住不了这么多,却又拼命的置产,这的确 是一种浪费。
只是父亲的个性他很了解;一旦被他看上了的东西就非拥有不可!
“少爷以后也要住在这里吗?”
“不!我住离公司最近的那栋公寓就行了;上下班要跑这么远,不但累,而且浪费 时间。”说著,他抽出牛皮纸袋中的文件看了起来……
※ ※ ※
星期日,刘清华约了孙玉薇到咖啡厅去重温大学旧梦。
刘清华已经上了研究所,现在就等著研究所开课;而孙玉薇则是大四的学生。
这两人虽然不同校。但是他们历经数年长跑的感情依然相当稳定,除了孙玉薇偶尔会发发牢骚之外,他们从未有过什么激烈的争执。
“喂!你那个同学现在在干什么?也是研究所的学生吗?”孙玉薇发现许多话题都已经讲完了,干脆替颖容问问滕真的消息。
“谁呵?你说滕真吗?”
“除了他还有谁?真弄不懂他和颖容是怎么回事!”
“滕真念完大学后就没有再考研究所了!这家伙也不知在想什么?企管系第一名毕业却不去考研究所!许多教授都跌破了眼镜。”一想到以滕真的聪明才智却没有再继续深造,他就不禁替他感到可惜。
“是家庭环境的关系吗?”她皱著眉问。她知道很多资优的贫家子弟因为付担不起 学费而无法继续升学。
难道滕真也是这种例子吗?
“他的家庭状况如何,老实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同班四年,我还没去过他家呢!而 且他也从未提过有关自己的事。”
“这么神秘?”
刘清华一耸肩。“他就是这种个性;他不太过问别人的事,也不大提自家的事。老 实说,班上的同手部很欣赏他呢!”他顿了一下,“包括我。”
“这供的怪脾气还能‘广结善缘’,可真不容易。”经刘清华这么一说,她对他可 是愈来愈好奇了。
不喜欢谈自己事的人会想交笔友?这可怪了!
“喂!你那个同学既然那么酷。为什么又会想交笔友?”
他一听,不由得哈哈一笑。“说到这个,我就痛快得不得了!知道吗?那小子聪明 一世,却糊涂一时;他这辈子大概就只栽在我手上这么一回!”说著,他又露出了得意 的笑容。
“快告诉我!它是怎么我在你手上的?”
“很简单,我告诉他孟颖容是他的学伴,而她写来的信被我不小心弄丢了。为了我 这个朋友,他只好硬著头皮写信给她,而且绝口不提丢信一事。”
“这么说来,滕真会主动写信给颖容都是你一手促成的喽?干嘛要这么大费周章? 而且边那么巧,刚好挑上颖容。”
“大二的时候,我们大伙儿迷上了电脑配对,滕真正好和你那位同学配成一对儿, 所以找才会想出这个主意!”
“啊!难怪你会向我要我们班上女生的资料,原来是想玩电脑配对游戏……怪不得 !不过.你这乱点鸳鸯谱还真的促成了几对呢!只是滕真和颖容相当不看好;
通了几年的信,却连个面都还没有见过!”
“这就是‘滕真式’的作风;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不过,若你那位同学有幸被滕真 看上的话,那就很幸福了。”
和滕真同学四年,虽不太清楚他的家庭背景,但对他的脾气、个性可是摸透了。
滕真冷静、聪明,而专情。
他这个人由外表看来是彻头彻尾的“千年冰山”;不过,可别以貌取人的认定他一 定就是个冷血动物。他这个人不放感情则已,一旦认定了某种感情,便是终生不悔。
在爱情方面是不是这样,他不敢说,但起码对于友情他就是持著这种态度。
因此而推测被他喜欢上的女孩子会很幸福.也并非是毫无根据的。
孙玉薇对于刘清华的话并不感兴趣。她轻啜了口咖啡,将两道眉挑得老高。
“其实滕真好不好、专不专情,跟颖容好像没啥关系,她只是他的笔友而已。就我 个人看来,他对颖容好像没啥兴趣——”她话中有几许无奈。
“就算滕真对她有好感,你也不会知道的。”
“为什么?”她大奇。
“如果连这点都被你看出来的话,那他还叫滕真吗?搞不好连我这老朋友也要到他 结婚前夕才会知道它的新娘子是谁呢!”
“干嘛这么神秘兮兮的?真搞不懂你们男生!”她嘟了嘟樱唇,神情间有些娇憨, 那模样看得刘清华都痴了。他笑著说:“你管别的男人干嘛?了解我一个人就够了!”
“死相!大男人主义——”
※ ※ ※
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孟颖容正优闲的听著音乐。
冷不彷的从门口探进一个头来;一张带了点玩世不恭味道的笑脸——冷修彦!
孟颖容紧张的坐了起来。心想,这小子怎么愈来愈大胆了?连小姐的房间他都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走进来!
“我妈妈不在楼下吗?”她故意问。
真不晓得昔日“把关”甚严的母亲今天怎会漏掉了这家伙?竟注他得以大摇大摆的进她房间!
“是伯母要我上来的,她说你可能在房里看书或听音乐。”他笑了,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既然来了,他索性大大方方的走进来。
他打量了一下她那温婉中不失个性的房内摆设。
还真看不出来她原来是这样的人呢!以外表而言,她是个彻头彻尾十足“女性化”的人。她温柔、安静、婉约……总之.她就是这些形容词所拼凑出来的女孩。
原来她也有不为人知的“个性”面!起码就摆设来看,她的内心里有著一份刚毅。
孟颖容冷冷的望了他一眼;既然是母亲叫他上来的,她也无话可说,总不能把他轰出去吧口
不过说真的,她讨厌自己的个人世界被男生侵入!
她站起来走到房间的一角,把CD拿了出来。“你想听什么音乐?这里很多,自己来边吧!”
“随便!”他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他的样子很自在从容,仿佛这房间是他自己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