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声音有抑扬顿挫一些、脸上表情丰富一点会死人呐?”就是这张冰脸,冻得密警总部一点生气都没有。
“你为什么不去对聂雨这么说?”密警高层又不是他最具“死人脸”。
“他?!他早没救了。”他一摊手,“‘救’人要从病情轻的救起,至于回天乏术的,就等着为他超渡就行了。”
这种谬论大概只有他说得出口。楚飖摇着头,忽地想起了一件事,“如果不麻烦,我想请你当我的证婚人。”
低垂着头的舞流云猛然一抬头,一脸惊讶样,久久才说出话,“证婚?昏倒的‘昏’吗?”这男人今天吃错药,抑或今天愚人节?“喂,别开这种没营养的玩笑,行不?”就他所知,这家伙是非贺怀嫣不娶的,怎地……
怎么,贺大小姐想通了吗?
“你本身就是个笑话了,对你开玩笑?没浪费了我的笑料。”他一本正经,“近日内,我想娶怀嫣。”
“她答应了?”那女人那么好讲话?唔……怎么看怎么不像。
“由不得她不答应。”不管她为啥原因而献身于他,既已成了他的女人,由不得她不嫁。“就算强迫,我也会把她押上礼堂。”
“怎么你的婚礼光是用听的就觉得火爆刺激?”也没什么不好啦。反正满足了某些追求“重口味”的观众就是。“行啦,要当证婚人就当嘛,不过,别到时候我成了名副其实的证‘昏’人,证明你是被贺怀嫣打昏的!”
“没有那么一天的。”
“我会为你祈祷的。”
???
“你今天很神秘呢!”葛兰侧着头看着正专心开车的楚飖,这男人真是好看!任何角度都好看。“今天我进你办公室非但没被你‘请’出去,甚至主动约我。说吧!要我帮什么忙?”他肯约她就令她开心半天了。
“你问得倒直接。叫我连客套的话都不必说了。”淡淡一笑,他说:“你们女人喜欢的东西我不懂,我想请你帮我挑个东西。同样是女人,且你的眼光一向独到,相信你挑的不会错。”
说了半天,葛兰仍是一头雾水。楚飖说话啥时那么拖泥带水了?说了半天说不到重点。至今,她仍不知道他要她挑什么,为谁而挑,只知道……
对方是个女人。
女人?!一个令她不甚舒服的名字掠过脑海。
“为谁,要挑什么东西?”
“我需要一枚戒指。”他知道葛兰喜欢他,因此说话时眼睛尽量不看她,免得彼此尴尬。“一枚结婚戒指。”
其实,要她帮他挑戒指,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之前的理由,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她死心。
她的一片单相思太累太苦,他不忍她再深陷。
有些人的感情是等不得的。
“结婚戒指?!”她语气中有不信及掩饰不住的失落。失神了一会儿,她才收拾心神,“你要结婚了?对象呢?是……是贺小姐吗?”
“我这一生的爱恨纠结都只为她。”
爱恨纠结?葛兰在心中一叹,他那“只为她”三个字说得深情而坚定。她怀疑……他恨过贺怀嫣吗?他的恨只是表面,内层盈满了对贺怀嫣坚定的深情。“你这句话是在告诉我,除了她之外,别人走不进你的世界吗?”她的爱一直都是被他摒除在外的。
“葛兰……”有时被爱真的是一种负担。
“不、不要对我说什么抱歉、对不起的。”她低着头苦笑,理着心中紊乱的心情。“我知道感情是勉强不来的,就算今天你没娶贺小姐,也不见得会娶我。”早看出他对她顶多给得起友谊,不是吗?有时性子太坚持、固执真不是件好事。
“我一直当你是朋友。”
朋友?这名词无法让她笑得开怀。她耸肩,“我好羡慕贺小姐,能有你这么好的男人爱她。但愿她……莫辜负了你。”她抬起头看着他,“你……还爱她吧?”她问得傻,不爱一个人怎可能娶对方为妻?
“爱?”被问及这个字,楚飖沉默了。
“为什么不说话?”
“目前,我没法子肯定这个字,它的杀伤力太可怕,足以毁掉一个人。”他冷淡的说:“她令人无法安心爱她……一个像谜一样的女子……很可怕。”
“她之所以‘可怕’是因为你的在乎,一旦你不在乎她了,任她再可怕也伤不了你。”叹了口气,她说:“你愈觉得她可怕那就表示,你爱她愈深。”
“在你面前,我总有一种赤裸裸,无所遁形的感觉。”
要了解一个保护色彩极重的男人,要花费多少心力。这是她对他的痴情,只恐怕……他永远不会发觉。
“你要结婚了,婚礼打算安排在什么时候?除了挑戒指之外,也许我可以帮忙筹划一些事情。”这是她对他的一点心意。
新娘不是她,她仍可在深沉的痛苦中说出对他的祝福。这就是她,可……她也有不为人知的可怕面。
“我不打算宴客。”在这节骨眼步上礼堂,太过铺张容易出问题。“选一个静雅的礼堂公证就行了。”他会作决定娶怀嫣,一半固然因为“负责”,另一半是为她的安危着想。成了她的妻子之后,葛宏居要对她下手也较有所顾忌,而他也较有立场“控制”她恐怖的行为,免得她动不动就丢一句叫他非得闭嘴的话——你是我的谁?管我那么多?
“你结婚的事,不打算让密警长老知道?”
“事后再报备吧。”
“嗯。”
第四章
黑桃A和红心A被其他牌给阻挡了,要由这卜象挣脱出,两张牌得以成双只怕不易吧?贺怀嫣秀眉微蹙,又往下翻了一张牌。
外头风吹得大,她站起来欲把窗子关上,在窗子阖上前,又来了一阵强风,吹乱了桌上的牌。
“真是……”她视线落在被吹乱的牌上,却又因门口站着的高大身影给吸引地望了过去。
楚飖?他何时进来的?
“你忙吗?”他一步步地向她走过来。
她摇了摇头,“找我有事?”这段日子她习惯有他相伴,却也习惯在他面前伪装冷漠。
他的心不在她身上,她不想自己深陷了。虽然他说,今生他再也给不起爱,不过,他对那位叫葛兰的小姐若是真喜欢,假以时日,他会撤去心防学会去爱人的。
届时,她希望心中不会有太大的包袱,能真心地祝福他和葛兰。
为了那天的到来,她不能深陷、不能表现出她的在乎,在他面前,她要扮演好他们热悉的角色——一个自私自利、无情无义的女人。
“在这里,你显然已经被葛宏居的眼线盯上了,我想你需要再换一个地方安顿,那个地方密警别馆那些人进不去,可……以你的性子是不会乖乖地待在里头吧。”
“这回又打算把我往哪儿塞?”
“冥王门。”
“假使我不去呢?”
“我说的话算数,由不得你。”
“你以为你是我的谁?有什么资格这样命令我?咱们之间有的只是合作计划,待你替我解决了葛宏居,咱们……就不再有交集了。”贺怀嫣最末一句话中透着不自觉的伤沉。
“听着!”楚飖把她别开的脸转向他,“不管咱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一旦你上了我的床,成了我的女人,你就是我的。我支使着我的女人,你没有反抗的余地。”
“你的女人?不!咱们只有合作关系。”
“在‘合作’关系中你是我的妻子,咱们是夫妇不是?在你还是我妻子的这段时间,你得无条件地全听命于我。”他太了解贺怀嫣,命令式的相处方式令她想反抗;放任式的,那更是不智之举。后者在多年前他试验失败了,他只有别无选择的选前者。
“到目前为止,咱们还不是夫妻。”她提醒他。
“你在提醒我该给你一张证书吗?那也容易,隔几天咱们就去公证。”
他是玩真的?!原以为他说要娶她为妻只是开玩笑,怎知……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要娶我?你之前说的理由太牵强,我无法接受。”为了使葛兰死心?要使她死心的方法太多,没必要这么做。“你这辈子欠我的东西太多,成了我的妻子之后我会要你慢慢偿还的,这样答案,你可满意?”
“你是为了想折磨我才娶我?”这才是真正原因吗?
“是又如何?”楚飖脸上没有笑意,瞅着审视她脸上的表情,只见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垂下头没多说话。“怎么,你怕了吗?怕的话现在后悔仍未得及。”
“来得及吗?”她冷笑,“这么想报复我,就算今天我真后悔了,你还是不会放过我的。”
“挺了解我的。”他讽刺的一笑,正要再说些什么时,门口传来了叩门声。“门没锁,进来。”
“楚飖。”来者是葛兰,她说话的对象是楚飖,眼睛仍往贺怀嫣身上飘去。
好一个冰山美人!这冷得不近人情却又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风华的女子就是令楚飖魂牵梦萦的女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