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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宝物。」慕容真在旁,扯开她抓住掠影的手。

  啧,她何时有这习惯?她不是少与人接触,可为何老是喜欢抓着人?而既然喜欢抓,为何不抓他?

  「可上一回……」她可还没忘了他上回受伤时的情况。

  「上一回是上一回,这一回是这一回。」马有失蹄,人有失手嘛!话再说回来,一回生两回熟,这一回肯定没事。

  「可是……」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这一趟,我是非走不可,要不我要如何证实这一连串的传闻全都是假的?相信我,没事的,到一旁等着。」他挥了挥手,随即走到机关房前。

  爹既然在冥冥之中安排他到这里,肯定是有他的用意,就如他安排二哥到墨宝阁,亦是同样的用意,当然,这一切也得要是他推断得当,要不然他这一踏进去,惨一点,也许真出不来了。

  西门祖惴惴不安地站在一旁,想阻止却又不知道究竟该不该阻止。

  「掠影,准备了。」他低声道。

  「知道了。」掠影不着痕迹地低叹口气,欲进门前,又道:「三爷,你可要拿捏好时间啊!」

  他要是身手不够矫健,可真的会一命呜呼哀哉的。

  「放心吧,我何时出过差错?哼,我可是打算完好无缺的迎亲,别触我霉头。」他啐了他一口,推他一把,随即蹬地跃入里头。

  剎那间,机关房发出巨响,危机四伏,可在所有机关移动之前,慕容真老早便已将启动机关的木桩按住。

  「三爷,眼下要怎么办?」掠影轻喊着。

  「还能怎么办?」端了东西就走,要不呢?真要找破除机关的法子,要他找到何年何月啊?

  「不好吧,这东西才摸着便会触动机关,咱们走得及吗?」

  「走不及,也得要硬闯。」他对外喊着。

  掠影不解地睇着他,朝外探了下,回头道:「三爷,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奇招了,要不这当头了,你怎么还蓄意放话,试探祖儿姑娘的反应?」

  「我怎么没想到这一招?」他突道。

  太可惜了,没瞧见她方才究竟是怎生的反应,现下探去,只见她眉头深锁,像是极为担忧。嘿嘿,就说了,他这个人如此之好,她怎可能半点不心动?

  「嗄?你的用意不是她,那是对谁?」

  「你说呢?」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那就慢慢猜吧。「先不管那些,我数到三,你抱着玉洞子便往外跑。」

  「三爷呢?」

  「自然是一起走。」他还要娶妻呢,才不想死在爹亲手设计的机关房里;思不破解除之道,但他就不信不能用脚力来换取机关开闸的速度。

  「准备了,一、二……」

  「不准动!」

  掠影正准备一把抓住玉洞子的瞬间,门外传来喊叫声,他探去,意外竟是祖儿姑娘的贴身丫鬟珠儿喊出声。

  「妳进来做什么?里头很危险的!」掠影没好气地道。

  「她来,自然是为了要救咱们。」慕容真慵懒的开口。

  「嗄?」掠影瞪大眼,直瞧着瘦弱的珠儿。

  珠儿微恼地蹙紧眉头,紧抿着唇,好半晌,才冷声道:「这座玉洞子,只要一挪开这个架面,屋顶便会整个塌陷的。」

  「啥?」这么可怕?掠影满脸哀怨,回头睇着自家三爷。

  「我是没猜到会这么严重。」慕容真撇了撇嘴,黑眸直睐着珠儿。「但我猜到肯定会有人进来阻止。」

  很好,他总算是赌对了,要不后果可是很难收拾的。

  以往听爹说过,机关房的最主要目的是为了防窃,所以有的时候,会宁愿毁了宝物也不愿意宝物被窃,所以,防窃的最后手段便是玉石俱焚。

  「三爷为何会猜到我会入内?」珠儿问得心不甘情不愿。

  「因为……」

  话未尽,便见西门祖已经快步跑进里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气息微乱地道,随即又睇向珠儿。「珠儿,妳跑进里头做什么?难道妳不知道里头很危险吗?要是扰得他们岔了神,这……」

  「祖儿,妳怎能这么说?珠儿可是来救咱们的。」慕容真轻拍她的背,替她缓缓气息。

  「救?她要怎么救?」

  「她来提醒咱们,若是移动了玉洞子,整个屋顶就会塌陷下来。」他指了指上头。

  西门祖闻言,呆愣了一会儿,恍然大悟的抬眼,「难道,珠儿就是……」

  「没错。」慕容真笑得可得意了。「我弄了点小计谋引蛇出洞,这一回,可真是没误会人了。」

  瞧,他即将过门的妻子有多聪明,才点了个头,她随即明白一切。

  「珠儿?」她难以置信地瞪着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妳为什么这么做?」

  跟在她身边最久的人,就是她了,最了解西门府状况的人,也是她,可她为什么要装神弄鬼?这么做,对她而言究竟有什么好处?难不成真是如慕容真所说,她是觊觎机关房里的宝物?

  「小姐,不是如妳所想的那样,妳一定要听我解释。」珠儿抿紧唇道。

  「好,我也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跟在她身边十几年了,珠儿的性子,她岂会不知道?

  她贴心又勤快,即使府里没有半个下人可以差遣,她也一人当十数个人用,从未听过她有任何的埋怨,正因为如此,她从未怀疑到她身上,她完全不能理解她这么做的用意。

  第10章(2)

  「在我说之前,可否请问三爷究竟是怎么发觉是我的?」她睇向慕容真,一脸懊恼。

  「其实,我也是方才才想通的,要不我真以为凶手就是段其秀。」瞧她满脸不解,他笑道:「珠儿,妳方才端茶给我时,我才想起妳走起路来没有脚步声,教我想到,头一回在客房,妳进房时也没踏出半点脚步声,若不是练家子,是不可能有这般境界的,更遑论妳不过是个寻常丫鬟罢了。」

  「就因为如此?」

  「不只,最重要的是,我在妳的身上闻到了硝烟味。」话落,她蓦地瞪大眼,他又继续道:「昨儿个那抹白影离开之际,便是趁着烟雾弥漫之时。欲制烟雾火药,势必用到硝烟的。还有,我瞧见妳端茶时的手势不对,像是上头有伤。」

  「原来如此。」说到底,还是她自个儿露了馅。

  「正因为如此,才教我联想到,在我中毒那一日,和出现幻觉的那一晚,我都喝过了妳亲自备上的茶水。」他莞尔笑着。「不过,就不明白为何后头妳都未再下毒了。」

  正因为只有那两回出过状况,又碰巧他只在那两回尝过段其秀的糕饼,才会教他打一开始便把心思算计到段其秀身上。

  「不再对你下毒,是因为小姐心疼你。」珠儿顿了顿,又道:「我对你下毒,是希冀你别再深入破解机关房,只是想吓吓你罢了,并没有毒害你的用意。至于你出现幻觉那日,我并没有对你下毒,毕竟那时我还不清楚你的到来究竟对西门府是福是祸,我岂可能随便下毒?」

  「欸?那我看见的幻觉……」难道真不是幻觉?他说着,瞧屋里三人皆睇着自己,随即又扬笑。「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妳该怎么同妳家小姐解释。」

  「我……」珠儿抿了抿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在旁的慕容真见状,搔了搔头,提了话引。「若我没猜错,妳应该是当年的护院之女吧?」

  「你怎会知道?」珠儿愕然。

  「猜的。」见西门祖瞪大眼,他不禁有些小得意起来。「妳懂武,又懂毒,又会制火药,岂可能是等闲之辈?再加上妳竟然知道移动玉洞子,整座屋顶便会塌陷,这件事知道的会有几个人?除了设计之人和西门老爷,恐怕就只剩当年的护院了,而妳从护院口中得知这件事,我不会太意外。」

  「慕容三爷可真是料事如神。」她苦笑道。

  「不敢、不敢。」和爹相比,他还算是小巫罢了。

  珠儿睇着西门祖热切的目光,停顿了会,才缓声开口,「机关房的秘密,确实是从我爹口中得知的。当年,我爹身为西门府的护院,却因一时的贪念而铸成大错,消息传回城外的家时,我娘羞得无脸见人,选择悬梁自尽,而我则在那时混进了混乱的西门府,知晓了事情的经过之后,我便决定要保护小姐,还要守护机关房里的宝物,以赎我爹的罪。」

  「可既是如此,为什么妳要装神弄鬼?」西门祖握紧了粉拳,强遏住心头的五味杂陈。

  「是小姐不知道。打机关房闹出两条人命之后,府里便有不少下人想趁着小姐和少爷年幼,打起宝物的主意,这些人若不想个方法治,岂不是要惹得府中大乱了?可那时我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只能用闹鬼之说来吓唬人了,然而,这几年进府的下人一样坏德行,想贪图宝物,教我或是教小姐赶出府之后,便在外四处造谣,让传闻更加沸扬。我不是有意的,而是无法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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