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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郡主摔疼了,我这里有药膏。」赵磊微笑看她。

  「想看我的病?你再等五十年吧!」朱瑶仙笑着将脚边石头踢得老远。「咦?怎么我的马系在你的马后面?我本来叫田三儿牵的!」

  翠环也自己爬下马车,跟着丁初一和壮壮蹲在车轮边胡乱瞧着。

  「我扶妳下来。」田三儿往车厢里伸手。

  「不了,我在里头休息就行了。」小芋很努力地撑在歪斜的车厢里,不让自己往三儿那边溜下去。

  「车轴裂了。」丁初一终于有了重大发现。

  「婆婆妳还是下来吧,这车不能坐了。」田三儿的手仍伸得笔直。

  「这样啊……」小芋只好怯怯地递出右手。

  那大掌用力一握,左臂再扶稳她的身子,几乎是半抱半拉地将她给带下马车。

  她差点要跌进他的怀里了,一下地,也顾不得还站不稳,她就挣开他的手,扶着马车闪到一边去。

  田三儿看了一眼这只弹得飞快的黑皮球,又抬头看天色,「等不及找人来修车了,这车就先放在这儿,我们骑马回去吧。」

  四匹马,七个人,三个女子只有朱瑶仙会骑马,小芋当机立断地喊道:「郡主,麻烦妳送我老人家一程。」

  朱瑶仙正在解开连结在赵磊马匹上的缰绳,头也不回地道:「婆婆,我骑马比田三儿的箭还快,怕会颠散了妳的老骨头喔。」

  「没关系,我不怕。」

  「婆婆,我载妳。」田三儿又伸出了手。

  「你?!」小芋吓呆了,不自觉又往马车后面躲着。

  「不放心我的骑马技术?」田三儿抬起一对浓眉,深邃的大眼炯炯有神。「虽然我二十岁从军才开始学骑马,可现在叫我骑马射箭,还是在马上翻筋斗、竖蜻蜓,都不是问题。」

  她才不要他表演特技咧!「大爷可以载壮壮……」

  壮壮早就不理娘亲,跑到郡主大姐姐的马脚下,仰起圆胖的小脸。

  「嘻!郡主大姐姐,壮壮跟妳回去。」

  朱瑶仙已经跨上马鞍,她望着地上的小人儿,绽开甜美的笑容道:「好啊,壮壮你自己上得了马,大姐姐就让你一起骑马。」

  「没问题!」壮壮信心满满,小手立刻扯住马鞍下的系带,胖腿一踢,蹬上马身,再「嘿咻!」一声,一个灵巧的翻身,就坐到了马背上。

  不过,毕竟是他第一次自己上马,拿捏不清方位,加上后劲十足,一张小胖脸就这么撞进了大姐姐的柔软胸部。

  「小鬼,方向错了。」赵磊瞪了眼,策马过来,伸手提起壮壮,将他兜转半圈,朝向马头。

  「呵呵!」壮壮坐好后,又转过了脸,朝大姐姐傻笑。

  「壮壮,抓稳了。」朱瑶仙很满意地摸摸他的头,随即一扯缰绳,娇叱一声,「驾!」

  赵磊立刻跟上,顿时马蹄得得,烟尘滚滚,沿着江边扬长而去,很快就跑得剩下两个小黑点。

  小芋看得目瞪口呆,一回头,丁初一还在摸来摸去解开马车。

  「三儿哥,你跟婆婆先走,我好久没套车了,一下子也拆不开。」

  「那你跟翠环『慢慢』回来吧。」

  「好的!」丁初一和翠环挤了挤眼,两人笑着扯来扯去。

  怎么会这样?小芋只能偷看一眼拉了马、等在她身边的三儿,又赶快低下头看钻出泥土的蚯蚓蠕蠕爬动。

  「婆婆该不会想自己走回去吧?」

  小芋咬着唇,那她可能会像这只蚯蚓一样,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爬回应天府。

  田三儿不再让她犹豫,他好不容易才拐她出门,当然也要拐她回去。

  「哎呀!」

  小芋还在看蚯蚓弓身走路,身子却突然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揽在她腰上的健臂稍一使力,她便腾空地飞上了马背。

  她吓得扯紧所有能抓得到的东西,更将自己往最柔软的地方钻去,好让自己不小心摔下去时,还能有个垫背的。

  「我在这里,别怕。」沉稳的声音就在她耳边。

  她又受到惊吓,立刻放开手,直起身子,头却「咚」地一声,撞上了坚硬的东西。

  呜,好疼!

  「妳撞到我的下巴了。」

  「对……对不起……」

  「疼吗?」温热的手掌摸上她的头巾,轻柔抚着。

  「不,是大爷比较疼。」那手心摸得她全身发热,任她怎么摆姿势都不对劲,只好学蜗牛把自己卷在衣服里,但三儿的男人气息还是满满地笼罩着她,逃都逃不掉。

  「我不疼。」大手竟然按住她的头顶,声音很温和,但动作却是威胁性十足,「别再喊我大爷,叫我三儿。」

  「不行的!」喊大爷就要扭她的头吗?「你别当我是娘啊!」

  「我当妳是壮壮的娘。」

  「喔。」

  总算他说了一句比较正常的话了,但她不知所措的双手还是无处摆放,眼光一瞥,忙倾身向前,手指抓了抓,试图去抓长长的马鬃。

  「妳坐好,这才不会跌下去。」摸头的手将她的双手抓了回来,顺便搁在她的腰肢上,再使力一带,又将她的身子往他胸膛挤去。

  「哎呀!」

  「不要害怕,我会护着妳。」

  就是他护着她才怕呀!做什么抱得这么紧?这下子她整个人都窝进他的怀抱了,更因为侧坐,她的脸颊无可避免地贴上了他的心口。

  「我让马儿慢慢走着,妳不用怕会摔下去,如果真的很怕,妳尽可抓注我,抱住我也行。」

  那温厚的声音好像贴着她的头顶传了下来,耳边是他强壮有力的心跳声,而那健壮的臂膀圈着她、护着她,就像一直围绕着山里村的大山,屹立下摇,为她挡住所有的狂风暴雨……

  不知什么时候,马匹已经走了好长一段路了,清风从两人身边轻拂而过,四野阡横陌纵,青青稻苗摇曳生姿。

  所有畏惧的心情一扫而空,她不再扭动身子,也不说话,就缩着双手,静静地卧在他的怀里。

  田三儿也不再有动作,只是稳稳抱住她,又出了声。

  「记得无论何时何地,三儿都在妳的身边保护妳,妳不要怕。」

  小芋心慌了,喉头梗住,泪水欲流不流地蓄在眼眶里。

  她怕什么?怕骑马?还是怕三儿对她这么好?或是怕以后会想念他今天的好,又让她夜夜难以成眠?

  她又哪敢奢求他保护她?她只当那是他和壮壮之间的玩笑话罢了,他日若他和其他女子成亲了,她也只能退到黑暗的角落,让他去保护他的妻子……

  「沙子跑进眼睛了吗?」

  「没……没有。」她赶紧放下拭泪的巾子。

  「眼睛擦亮一点喔,我让妳瞧个东西。」田三儿说着就拉开衣襟。

  「哎呀!」怎么露胸毛给她看了?她慌得就要转头,却被他胸前一抹亮光给定住了目光。

  这……好像是那条田字铁片项链,可又好像不是。

  近在眼前,她看得很清楚,昔日的旧红细棉绳缠上了五彩丝线,一圈圈横着、斜着缠绕着,重新将所有烂旧欲断的旧绳扎得坚固艳丽;而那块田字坠子也不一样了,稍微变厚、变大,闪出淡柔的金色光芒。

  田三儿悠悠地道:「我以前为小芋打了一条项链,她一直戴在身上,擦得很光亮,更难得的是随她入了棺木两年,仍然又亮又新。」

  咦,好像有什么事情怪怪的?小芋盯着铁片,不确定地问道:「就是这条项链?」

  「是的。」

  「不是吧?以前是一块薄铁。」

  「妳怎知道是铁片?看过?」

  「没有。」赶快闭嘴。

  田三儿若无其事地继续道:「原来的铁片似乎被火烧过,边角儿有一点点黑黑的,翘卷了,我请金子店的师傅溶了,再添上金和铜,也是自己亲手打造,重新铸上这块新的坠子。」

  「你又打铁?」

  「是啊,妳瞧我的指头。」田三儿孩子气地张开十指,笑道:「又给敲得坑坑疤疤的,毕竟我不是做细活的料。」

  她瞧着心疼,却不敢去抚摸他被烫出水泡的指头。

  「我不疼。」像是主动回答出她心里的担忧,他的语气更为开朗,「能把旧的翻成新的,重头再来,这是好的开始。」

  「旧的,不要了?」

  「旧的没有不要,瞧这棉绳就是旧的,可过去不好的,就像那烧黑一角的铁片,这就将它溶了,再做一块新的。」

  沉默片刻,小芋只是低头揪着手套。

  「妳认得这是什么字吗?」

  「大爷的姓,田。」

  「小芋总是把我的田字写得方方正正的,就像这块坠子,也像我娘坟前那块刻得像是四个正方形的墓碑。」

  「喔……」沉默是金,什么都不要回应就对了。

  「总有一天,我会再亲手为我最心爱的女子戴上这条项链的。」

  小芋一震,三儿果真忘了她了,他就要另娶了……

  「妳或许要问,难道我就不想小芋了吗?我这就告诉妳,想!」他的声音有了激动,放在她腰上的手掌也不自觉地使了力气,「我还是很想她,想到心肝都要碎了,又想到她吃了那么多的苦,我就睡不着,只好半夜起来到处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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