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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页

 

  至于她和刘辉琳的事,他也没再关心,像是事情盖棺论定,就此打住了。

  然而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感觉的出来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也就是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令她忐忑不安。

  「楚秘书。」

  今天的行事报告到一半就打住,展怀熏抬起头来才发觉楚正璘正啃着尾指发呆。

  当着他的面就魂游太虚?这会不会太超过了?他加重语气又唤她一次,「楚秘书?」

  「呃?噢……是!」她的眼睛忙往行事历本子上看。「晚上……晚上七点和莱恩代理的代表……」

  才报告完早上行事历就直接跳到晚上,她的时间会不会过得太快了?算了!其实每天的行程他大概都记得,只是偶尔需要提醒或做更动。「取消晚上的应酬,我有约会。」

  「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很直觉的就想到她「挖墙角」听来的八卦--展怀熏要去相亲。犹豫了一下,她问:「我需要同行吗?」

  「不用,私人约会,我自己去就行了。晚上的时间妳自己安排吧!」

  「总经理……总经理的私人约会是相亲吗?」

  展怀熏本来看着手上的文件,听她这样一说,他抬起头看她,「这和妳没有关系吧?楚秘书,妳踰矩了。」

  楚正璘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又狼狈,心中的酸楚一下子涌了上来,她很努力的深呼吸,把面对上司时不合宜的情绪全都收起来。

  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梗住了似的,像是快要无法呼吸了!她和他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她真的管太多了……

  「是,我以后会注意。」她朝他点点头,退出他饭店住宿的房间。

  一直到她回到自己位于他隔壁的房间,私人情绪才一古脑的翻涌上来,委屈和可笑的不甘心全化作泪水,一发不可收拾。

  拒绝交往的人是她,可得知他要去相亲时,为什么她会这样的难过?

  为什么……

  笨蛋!因为妳太在乎他了,因为在乎,很多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变得很不得了。一时间楚正璘的「恐爱症」又悄悄、悄悄的找上她。

  她和展怀熏还没正式交往她都这样「伤痕累累」了,要是真的交往了……

  楚正璘打了个寒颤。

  展怀熏真的是她要的那个人吗?刘辉琳要她不要因为一次摔跤就拒绝学走路,可是,展怀熏会不会又是另一个横在前头的障碍物?

  楚正璘越想越害怕,心情越来越糟,如果可以,她真想窝回被窝睡她个三天三夜,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的把鸵鸟心态发扬光大。可墙上的时钟无情的告诉她,她该下楼到大厅和展怀熏会合了--九点要到伦敦的分公司视察,开始今天的第一站。

  到一楼大厅时展怀熏已悠闲的等在那里,正跷着二郎腿专注的看着商业杂志。看他一派从容轻松,全然不把方才的对话当一回事的模样,楚正璘开始有点怨他,更恨自己为什么同样一件事他可以看这么淡,丝毫不受影响,可她就是这么沉不住气:心情烦躁得快捉狂。

  他果然不在乎她!

  接下来的时间不是开主管会议、听简报,再要不就是和重要的客户见面……一整天密集的行程让楚正璘几乎快累垮了。

  一回到饭店她立即瘫平在自己床上,可心中搁着一事,让她即使再累也没法子睡着--展怀熏要去相亲!

  这个念头使她变得神经兮兮,还变成了电影中才会看到的变态窥视者。因为她只要听到有房门带上的声音,她就会立即冲到门上的鱼眼去探看个究竟。

  每次窥视错误,她总会暗骂自己的无聊或变态,可一听到门带上的声音,她还是忍不住去当变态。

  终于,在她如此周而复始的变态举动后,展怀熏要出门了,然而看着他出门,楚正璘也不知是基于什么理由,心里头一急,没头没脑的就冲了出去--

  「总经理!」她在他身后喊住他。

  展怀熏有些莫名其妙的缓缓回头,「有事?」

  她慌着一双眼,却说不出个合理的理由,只是红着一张脸沉默,一双眼睛盯着地上瞧。「我……那个……」

  「没事的话,我赶时间。」他重视时间观念,不容许别人迟到,自己当然也以身作则。

  瞧见展怀熏擦得雪亮的皮鞋转了角度打算离开,她不知打哪儿来的勇气,忽然大声的问:「总经理今晚的约会很重要吗?」不是打定主意对他的私事不闻不问了吗?她又问这干啥?可……她就是、就是没法子学会洒脱!

  「非常重要。」

  「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他斩钉截铁的说。

  「即使我……」她很想开口叫他不要去相亲,可是她哪来的权力?又凭什么?她对他而言,除了是他的下属外,什么都不是……算了,他要去就去吧!她要求他别去,也许还自求其辱,不知自己斤两。「没事。」说完她回头走,又缩回自己的房间。

  在她转身之际,展怀熏惊见她眼里的泪水,他回头走了几步,立在楚正璘房门外,听见由里头传出压抑得极低的啜泣声……

  他抬起手原本想敲门的,可犹豫再三,他的手颓然放下,脚步坚定的往电梯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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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怀熏和约会的对象,也就是楚正璘嫉妒得要死的「相亲」对象、公司女职员们口中的「金发美女」,在气氛堪称浪漫的私人花园里举杯邀月。

  「难道是我老了?」展怀熏暮沉沉的语气显得出疲惫,他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近日也不知怎么了,有些事还真的力不从心、使不上力。

  「这不是众所皆知的事?」

  「众所皆知我老了?」真的吗?三十三岁是不年轻,可距这「老」字应该还有段距离吧!

  「你的心态很老陈,感觉上就像是八十岁的灵魂住进三十岁的躯壳里。」

  「这算赞美吗?」

  「猴子的屁股被说红,是赞美还是侮辱,端看这只猴子够不够幽默了。」

  「……」

  看来有人够郁卒了,实在不该在这个时候又雪上加霜。「圜洋的中流砥柱呢,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就我知道,展总这趟的西欧行,截至目前为止又拿到了一张令人眼红的大订单了。」

  「无关工作的事情。」

  「咳咳……那就是女人喽?」「金发美女」挤眉弄眼,看得展怀熏更加郁卒,然后一脸「了解」表情后,开始闷笑。

  「老人家,身体才复元,偷笑容易得内伤!」

  原来坐在展怀熏面前的这个人,哪里是什么金发美女,仔细再瞧瞧,这人还挺面善的,是瘦了不少,可精神却抖擞,这人不就是之前到美国动了换心手术的张栋梁呗!

  张老的手术相当成功,待一切平稳他就到英国来了,主要是因为张夫人是英国人,娘家就在英国。也许是老丈人想多多和独生女相处,也也许翁婿感情本来就如父子,在八十岁的老丈人坚持之下,他只得到英国养病了。

  也只有他才有这么大的面子,让出差公事繁忙的展怀熏,还特地搭了近一个小时半的车程到郊外别墅区来看他。

  「女人……真的是世界上最难理解的生物。」

  「没想到你会花时间在理解这种生物上吶?」惨遭白了一眼后,他不怕死的凉凉的继续说:「就我所知,你现阶段的人生目标不在儿女私情上,不!你的人生目标中根本没有这种『最难理解的生物』,就不知道你干啥忽然庸人自扰。」他真正想说的是--哈哈哈……展老弟,你也有这么一天吶!

  可想一想,凡事适而可止,在伤者的伤口上撒盐,也许他在疼得跳起来之际,还顺手砍你一刀再躺平。

  展怀熏的烦恼他也略知一、二,嗯……好吧!好吧!要诚实一点,他承认他的烦恼一开始是他促成的!

  没办法,老人家就是太无聊,总得设法让自己活得有趣些,况且这事的促成又有孙家老夫人的「密旨」,他有这么稳的靠山,不好好玩一玩就太对不住自己了。

  展怀熏也不知道真的爱上一个女人会有这么多麻烦,在他的人生规划中,妻子是一定要的。为什么?没有妻哪来的子?

  其实若照他个人意愿,连这个妻子他都不会把她列入「必须」中,偏偏无法多生几个孩子一直是母亲生前的遗憾,他就帮他完了这个愿。又……就算不娶妻还是能有孩子,只要他愿意,多是「代理孕母」,只要在外头荒唐一阵子,大概有一堆大肚婆要找上门了。

  可是,他怕麻烦!摆平一个女人是比处理几个女人要节时省事多了。

  娶妻,就依他原先「公式」的套法……

  就某个「正港」纨桍子的解读,只要是女人、可以用、能够生,就通过标准,达录取资格。

  他对妻子没有太多的期待,当然就没多想要和什么样的女人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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