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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被你气死!"而且他更气自己!他担心她担心得差点发狂,而她把他当成什么?好骗的笨蛋?

  见他气得转身就走,她想回家做饭跟他道声谢就没事,抬起脚想跟上,却力不从心。

  "等……等等……"她动不了。

  夜风袭来,天旋地转,后发紧贴着脖子,湿湿黏黏,她拨开后发,后发仍未随风飘动,然后,她看到自己手上沾了血。

  后脑剧痛,她记起挨了铲子一击。

  "喂……"他愈走愈远,真丢下她?

  骥少纵停步,回过头:"省省吧,我不会再上当。"

  徐舞文当着他的面倒地不起!

  "小文!"他上前,她不省人事;他托起她,发觉她后脑全是血:"小文!"

  徐舞文昏迷两个多小时,醒来时后脑已缝了十多针,听说得住院观察几天,意识迷离,又沉沉睡去。

  爷爷执意留下,另一名房客沈小姐跟着过来帮忙,骥少纵只好回松樱舍一晚。

  隔天,他买了一束花及一些水果,来到病房前。

  "徐小姐已经醒来,想要梳洗,沈小姐在里头帮她。"从病房出来的护士同他说。

  "她可以下床了?"

  护士微笑。"精神不错,不过医生建议她今天还是好好休息,所以我请她用湿毛巾擦擦身就好。"

  骥少纵点头,站在原处不动。。

  "您不妨过去那边坐一下,待会儿再进去。"护士指着前方走廊边的椅子,但见他没有反应。"先生?"

  骥少纵回神,看她一眼,迟两秒后,颔了下首:"嗯。"却只往旁走开两步。

  护士看着他,侧了侧头,走开敲隔壁病房的门。

  骥少纵看着前方,半晌,抬头看天花板,无意识地呼出一口长气。

  "小白脸的手在抖。"

  他转头。松爷在他身旁,不知仰头盯了他多久了。

  "有吗?"他随意瞥自己的手一眼。

  "小白脸……"松爷扯他衣袖。

  顺着松爷乞求的眼神。"拿去。"把手上提着的水果给松爷。

  打开袋子,里头有两个水蜜桃、一个哈蜜瓜、一盒草莓,松爷的嘴咧笑一下,看到他手上还有东西,又抱他手臂:"小白脸……"

  "给你。"把手上花束也给他,只要他肯闭嘴,别再在公众场合小白脸小白脸地叫他。

  隔壁病房房门开,护士走出来。

  "护士小姐!"松爷开心地跑向护士。"花给你!他送的。"

  "咦?"护士惊讶莫名,收下花束,觉得不太可能而频问:"真的吗?真的?"望向骥少纵,脸颊上有粉红晕开,但对方不理他们这方。

  松爷指着骥少纵,有够大声地说:"他是小白脸。"

  "嗯……"抱着花束陶醉幻想起来的护士一愣:"什么?"

  她看见骥少纵转向他们,蹙起的眉眼发出的锐气令五官不再英俊,还有些吓人,然后,她身边的爷爷突地跳到她身后,并伸出手她眨眨眼,他的手停在她腰下突起的臀部,她被吃豆腐了!

  "呀!"花束落地,她惊叫。

  松爷没吓着,嘿嘿笑,不要脸地道!"他是小白脸,我是大野狼。"

  为免事端扩大,骥少纵送护士回休息室,道歉安抚护士的情绪。肇事的松爷则在往护士休息室的途中一溜烟不见。

  毕竟出手的人不是他,护士不好计较,也不愿惊动护士长,便说算了。

  骥少纵松口气,再次前往徐舞文的病房楼层。这间医院和他有点关系,信得过这里的医护,才将她往这送,他可不愿因为松爷的恶作剧而泄露身份,甚至坏了名声。

  方才护士说她在梳洗,现在应该可以进去了吧。来到病房楼层的走廊,一步步朝徐舞文住的病房走近,心上浮起一股怪异的情绪。

  那情绪闷闷的,教人消沉。但他没有多想。这里是医院,快乐不起来也是理所当然。

  他走到刚刚松爷闯祸的地方,离病房有五六步远,瞧见病房门开,另一名房客……沈绘里从里头走出来。

  他骤然停步,对方在合上门后看到他,推了下脸上的眼镜镜框。

  意识到沈绘里朝他走过来时,他浑身毛骨悚然,双脚差点不听使唤地后退逃跑……现在是大白天,走廊上一整排日光灯明亮无比,但他还是想到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脑海劈啪不断有闪光闪过,烁得他双眼看不清,然后眼前一暗,背脊发冷

  她是人、她是人、她是人……吗?不断在心中说服自己,末了却忍不住添了疑问词及问号。更怕。

  她在他面前停下,他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她有访客,叫……"沈绘里没表情,搔搔头,语调平板地说:"雷纯青吧。"

  雷纯青,面容姣美、身材瘦长的男模特儿,能够让徐舞文自动矮化成小女人的男人。谁找他来的?

  他不说话,沈绘里将下滑的眼镜往上推。"她有别人陪了。"玻璃镜片上闪光一闪。

  他依然静止不动。

  沈绘里轻叹口气,把话挑明了说:"别去打扰比较好……"未字的"吧"未出,他转身大步走开。

  对着他的背影,沈绘里面无表情,播了搔毛搔发痒的头皮。

  骥少纵走出医院大楼,穿过广场从侧门出去,沿着医院外墙绕到一条巷内,停在一辆车前,抬头望向医院大楼。

  他所在的位书看得到徐舞文病房的阳台。

  转过身,他掏出钥匙。握住车钥匙,插入车子的匙孔前,他的手抖着。

  打开车门。"汪!汪!"助手席上的阿弟甩着尾巴。

  坐入驾驶座,猫、猪、鹅安然待在后座,姿势和他离去时一样,真是难得。

  "呜唔……"阿弟轻哼,侧头,像在提出疑问。

  "她有她的纯青哥陪。"骥少纵涩笑。

  他原本想她若可以下床,从落地窗口往下望,他将车子敞篷后,她便可以看见这些动物。

  这下不需要这么做也好,省得她问他怎么有车。

  低头看手,心里明白手会抖,是因为徐舞文昏迷在自己手上的感觉一直褪之不去。她的血染红他的手,他不愿记得当时以为她可能就此消失的恐惧,却无法忘记。

  如果可能,他想守在她病床边。

  "但是,她有别人陪……"他的存在是打扰……他喃喃自语,心上闷窒的原因好似清明了起来,然而……

  "啪"!一个重量覆上他的背,他被压得弯腰。

  "哈哈哈--"阿弟抬前脚趴在他背上,大咧咧在他耳边呵着气,用力舔他一口。

  耳畔的黏湿令他蹙眉。"阿弟,你是在安慰我?"

  他回过头,看见美美冲向大卫,一头撞上它。

  "嗄!嗄!"大卫拍动翅膀,不客气地以嘴反击,猪鹅当着他的面打起架;猫咪小米跃至前头,拍动液晶荧

  幕;一直想过来和地挤在同一个位子上的阿弟,后脚陷入排档杆的空隙,闷哼挣扎着……

  四只动物构成非常生动滑稽的画面,他在画面里面,无言。

  第七章

  纯青哥最好了,不像某人。

  "纯青哥,谢谢你又来看我。"不像某人。

  "公司在附近。"抽空或顺路绕过来都方便。雷纯青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她。"今天好多了?"

  "嗯,不过不小心碰到会很痛。"还是纯青哥关心她,不像某人,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躺下时可得小心。"雷纯青微笑,劝道:"出院回家后更得小心,别再发生同样的事。"

  徐舞文温驯地点头,再次觉得纯青哥实在好好,不像某人唠唠叨叨。

  "纯青哥,你什么时候回松樱舍?"她怀念每天见得到他的时光。

  "我也很想回去,可是一直没有时间。"雷纯青有些无奈。

  "模特儿的工作很辛苦哦?"他所说的回去似乎只是坐坐,他不可能再搬回松樱舍了?

  "赶工时候,或行程排太满,才会觉得辛苦。不过辛苦的时候想到松樱舍,心情便愉快起来。"想起阿弟和爷爷他们,雷纯青笑了。那笑容挂在别人脸上是憨笑,在他脸上,美丽得让人仿若闻到花香。

  "你好像很忙,所以我不太敢打电话找你……"其实拨过他留给她的行动电话号码好几次,但总是没有接通。他搬离松樱舍那天,她就该明白他不会再回去了……那她在等待什么呢?

  "对了,我换号码,也搬家了。前天晚上回之前住的地方找东西,接到爷爷电话,才知道你受伤住院。昨天我给爷爷一张新名片,他没跟你说吗?"

  徐舞文看着他,摇摇头。好久不见,他真诚善良依旧,她好崇拜、好喜欢……

  "我遇到他再跟他问清楚。"突然想起爷爷也动不动便不见人影。

  "没关系。我今天没带,明天来的话再带一张给你。"

  "好。"明天没带也无妨,再请他写给她。"纯青哥,和你一起工作的女生……那些女模特儿,很漂亮?"

  "嗯,都很漂亮。"

  答得完全不加思索,爱慕的少女芳心出现裂痕。纯青哥太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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