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没有喜……"
"哔哔、哔哔!"铃声打断她的话,雷纯青打开折叠式手机看简讯。
他站起身,向她微笑。"我得走了。"
"纯青哥。"忽然想问清楚,她唤住他:"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雷纯青回过头,尔雅斯文的俊容一绷,露出为难的样子。天啊,她让她的纯青哥为难了……
"算了,当我没……"
"哔哔、哔哔!"雷纯青手上的行动电话又响起简讯铃声。"好好休息,明天有空,我会再来看你。"
他走出病房,合上门,一边走一边打开手机看经纪人传过来的简讯。外景车先出发,依他请求,安排一辆计程车在公司楼下等他。第二通指为了节省时间,改讲计程车司机到医院门口,他动作得快一点才不会延误工作。
他合上手机,来到电梯间。今天南下外宿,不能出任何状况,明天才赶得回来看徐舞文。很久不见,她还是像个可爱的妹妹,真的想找个时间回去看看阿弟它们。
电梯门开,一名男子走出来,两人对上眼。对方率先别开视线,掠过他,身长高他几公分。他望着对方背影,对方简单的POLO衫、休闲长裤,看起来却不像普通人物。
好像在哪看过……
他想着,电梯门关而不自觉,突地,一阵寒毛竖立,背脊发凉。
这几天常常这样,是医院的问题?他看看左右,几个一起等电梯的人看起来都很正常。
他打个冷颤,走入另一台开启的电梯,完全没发现走廊角落一抹细微的光芒闪过。
这是他第几次进病房前有人干扰?
"你来做什么?"看着魏摩纪从走廊的另一头走来。骥少纵的眼神非常不欢迎。
停在病房门外,魏摩纪面对着骥少纵。"听说可爱的舞文小姐受伤,我谨代表集团前来致上慰问之意。"靠近骥少纵脸庞,低声说:"并感谢她选择由敌集团资助的医院就医。"
骥少纵颔首。"简单地说,你来找麻烦。"
"至少我立场鲜明,不像有人为达目的,不惜纡尊降贵,把自己变成个大骗子。"魏摩纪不若平日任人笑骂的泰然模样,挂着浅笑带讽说道。
"你请回,病人不高兴见到你。"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魏摩纪伸手想握门把,骥少纵先一步遮住门把阻挡他。
魏摩纪后退一步。"不让我进去可以,咱们借一步说话。"
摆手致指来时路后,魏摩纪率先转身走,骥少纵在他身后跟着起步,也没有留意到背后角落那抹镜片上的闪光。
魏摩纪与骥少纵上至医院的行政楼层,进入一间医生休息室。
"老大,我心情很不好。"一进门魏摩纪便说。
看得出来。"心情不好不该来找我。"骥少纵合上门。
"你的位置真不是人坐的。"魏摩纪落坐沙发椅上。"我快变成你了。"近来常梦见自己变成一头焦躁易怒的猛狮,唉,他当只狡猾自在外加潇洒的狐狸就满足了呀。或许待会顺路到精神科找心理医生谈谈比较好。
"放心,人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进化完成。"骥少纵走到窗边,手环在胸前看窗外。?
"真可恶,以前我也是这么幽默的。"魏摩纪指控道。"你学我。"
"以前公事再怎么缠身,我也不曾自怨自艾。"骥少纵不认为魏摩纪会让工作压力击垮。他只是找他抬杠罢了。
"所以你才会成为老大啊。"
"不若你出色。揪出莲悦违法施工后,大家等你出下一招,你却已经摆平。"听说那三名受伤的流氓因为擅自行动,又被狠训一顿,而且莲悦当家宣称金盆洗手,从此将致力更正企业形象。
魏摩纪摇摇手指头、眨单眼。"私下请我几个好朋友出马罢了,小意思。"别太放在心上。
"一般人很少有那么多位够意思的好朋友。"而且是美丽性感得足以迷惑并左右莲悦当家做决策的女性朋友。"你难过的是这个?为了公务狠心将红粉知己往别人怀里送?"
"我难过的是我没有时间去倍增我的好朋友!"鸣呜。
"你可以把事情交给底下的人。"周旁的人全信得过。"毋需事必躬亲。"
"就是办公室底下那些人让我受不了,不知你之前给他们什么好处,个个拼得像来卖命一般,没一个有人性。"他们简直像勤做工的工蜂,镇日在他耳畔嗡得他耳呜!"尤其你那个能干的欧巴桑秘书,我和她没仇,为什么每天使劲排满我行程?那么爱谈生意,我派她自己去谈行不行?等等,你似乎听得很快乐?"
"是很快乐。"不过,魏摩纪提醒了他该找机会让那些辛苦的员工放大假,体会体会优闲的感觉,就像他近来的日子,在徐舞文出事之前……
"现在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你追个妞儿,得丢下所有事情不管。"不这样,根本腾不出时间追求所爱。
"你错了,我只是落实你这位大老板的责任。何况是你提议我该休个长假。"
"我只说你应该休息一阵子。休息够了,该回来了。你不回来也行,轮到我丢下一切逃跑。"
骥少纵转过身。"你不会。"
"既然大家做得如此不甘愿,不如结束营业?"
看着他,骥少纵说:"你舍得老板称号,关门也行。"
唉,被点中命门了。魏摩纪的双眉蹙成八字。"凡夫俗子都爱荣华富贵的。"而他正是个标准的凡夫俗子。
"你爱得可不只荣华富贵。"更爱因着荣华富贵而攀附他的美人。"你该回工作岗位了。"他提醒他。
"该回去工作的人是你。"魏摩纪站起身。"你以为我刚跟你扯这么多做什么?你被威胁了,老大。我会先告诉松樱舍那些人,这医院董事长姓邹,算是骥先生你拜把兄弟,当初邹老二坚持盖这家医院,美其名是推动慈善事业,其实是另一套坑钱的手法。我们生意人就是这样,势利是最适合我们的形容词。"是老大先不义,别怪他不仁。
"还有呢?"骥少纵走向他。
"我还要告诉他们,他们怎会笨得引狼入室那个想拆了他们房子,把大片土地占为己有,顺道染指他们可爱女主人的人,就是……"
"闭上你的嘴。"骥少纵英挺的面容板起。"该说的时候我自己会说。"
望着骥少纵的眼睛数秒,魏摩纪扬起双眉。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你们的进展,还停在几乎一个世纪以前你采取主动的那个吻?"骥少纵微征后蹙紧的眉像在问他怎么知道--他当然知道,当他好几天前问他曾主动吻过哪个女人时就知道了。"你真有耐性,如果是我,我可按捺不住,毕竟两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处处是机会呀。"
他闭眼空想自己所说的处处机会,接着说:
"女人永远在等男人主动,多金与温柔是攻城掠地的不二法门,这世上每个女人都可爱,而且没有女人是追不上的。老大,恕我直言,你太逊了--呃,我以后会不会被自己这些话噎到?"
"会。"骥少纵斩钉截铁道。突地,背后一阵寒意,觉得很不对劲地转身回头看……
魏摩纪也望向合得好好的门,问:
"怎么了?"
门外。
沈绘里有些驼背、侧耳附着门板,依稀听见里头两人的一些对话。
推了下下滑的镜框,无意识地转头瞟后方一眼,眨眨眼,再转过头,背后那个姿势和她一模一样的身影还在。
松爷!他怎么也会在这?
她转过身,较她矮的松爷抬头看她,她将眼镜推近眼眸,确定他的脸色很难看。
"美……美美……"不只脸色难看,连因年纪大而有些混浊不清的双眸也浮现水气。"不见了……"
"你带小猪来医院?"这里不是兽医院,不能擅自带动物进来呀。
"美美……"松爷左望右望,不知往哪找心爱宠物。
斜前方一间护士休息室响起尖叫。
"呀!有……有一头猪……呀!"
"哎呀,美美,怎么可以去吵护士姐姐呢?"松爷三步并成两步,急切地跑向惊叫连连的休息室。沈绘里脸上浓淡适中的眉毛轻扭。想去吵护士姐姐的是他老人家吧?
她再次侧耳,里头好像变安静了,什么也听不见。刚才听见的也是断断续续,不过,够多了,很多。又推了下镜框,她转身走开,搔搔发。
是她看错了吗?看清松爷难看的脸色前,她怎么觉得他好像在笑?
回到门内。
"没什么。"骥少纵说。是错觉吧。
"我说真的。"忠言逆耳,但他真的希望老大该适可而止了。"你没忘记你已经有个未婚妻欧小姐吧?难不成你以为舞文小姐肯委屈作小?"
"你忙得不够。"才会行有余力管起闲事来。
"我只是想点小风小花小雪小月的事调适身心。前几天我和欧小姐吃饭,人家说你很久没和她联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