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一个,你别想在别的地方找到像我这种人。"他语调冷淡,但心情不错。想不到她看起来瘦,抱起来的质感却够柔软。
"所以我立刻改口说当我没说嘛。结婚是相亲相爱的人才能做的事,我瞎了眼也不会对你有意思。你怎么会有这两张票?"
"你自己没有腿站好吗?"他没有预警地沉下脸。她瞎了眼也不会对他有意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明明是你自己……"算了,他本来就阴晴不定。她直起双腿站立,"你怎么有这两张电影首映会的票?"笑脸有很强的巴结意味。
"不就是你那个和别人共度春宵的偶像,孟杰的电影首映会。你想去?"
"想去!"她点头如搞蒜,让她心痛的共度春宵四个字当作没听到。"反正你多一张票,送给我又不会……"
"会。"他抽回两张票。管它是会死还是怎样,他就是会。
"别这样嘛!"她开始努力帮他捶背,"分我一张票好不好,求求你……"
"带你去也行。不过……"他心情转好,回头瞄她的那一瞥暗藏心眼,"不过,得看你的表现。"
"只要你肯带我去,要我做什么都行!"她捧起桌上的茶杯,"请喝。"更加费力地为他按摩,"应先生,你又高又帅,暗恋你的女生一定很多吧?我想那张票一定也是某个明星送你的哦?可以认识你、在这为你服务真是我的荣幸。对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不论坐着、站着,气质都很迷人,我觉得……"
"你刚刚说瞎了眼也不会对我有意思。"应若士发觉这句话令他非常非常不爽。
"那是我……我……"这下可好,她该怎么自圆其说?
"你怎么样?"他扬起电影首映会的贵宾票券。
"我得那样说才能按捺自己为你沸腾不已的心情。"他最爱看她自打嘴巴,不是吗?她违背良心的话刚刚已经说了不少,不差这一个。"其实……我已经爱慕你、暗恋你好久,也就是说……我喜欢你、我爱你……这样行了吧?还不快把票给我!"
"再说一次。"他旋转办公椅,正眼看她。
"把票给我。"她鼓腮,双配微红。
"看着我的眼睛,把那两句话再说一次。"应若士令道。
"我……"元菲如两眼游移,自问:想去看孟杰的电影首映吗?想!她跺脚,豁出去了--
"应若士先生,我喜欢你、我爱你……"
"该死的家伙!"唐初明接起电话,眼泛红丝,烟仍咬在嘴边便迫不及待大吼:"你最好有个好理由!"
忘记拔掉电话线是他的错,但他不记得有认识敢在三更半夜打电话给他的人。
"你……你在睡觉?"魏璃瑚的声音怯懦地从另一端传来。
"我在做比睡觉还重要的事!"他拿掉嘴边的烟,咬牙切齿地说。
"啊?"凌晨一点,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而且他还说很重要……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这个时候找我有什么事?"他十分不耐。
"你好凶。我又不是故意坏你的好事。"她话语说得阴郁不明,像在啜泣。"我马上挂断,你……你们继续,慢慢来……"
"好。"
他挂掉电话,提起笔,思绪却已被捣乱。望向电话,它如他所愿,再次响起。
"你自己说不是我想的那样。"魏璃瑚指控道。
"我都说了,你还要那样想,顺着你的意不好?" 嗦!
"那现在你旁边到底有没有人?"
"你希望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她怎么说都行,满意了吧?
"我希望全世界的妇女同胞没有人那么倒霉,得跟你……"
"把你嘴巴里面的卤蛋吞下去再说话,讲个话就这么口齿不清,唱歌能听吗?"搞得他耳朵一阵呜呜嗡嗡的,烦!
"我唱歌很好听!而且,我又没有含着卤蛋!"
"那只是比喻。"再和她说下去,他会脑神经衰弱。"我家那只狗儿子呢?换它来听电话!"完全没它的声音,怪不得他觉得心神不宁。
"啊……潘潘……"都是他爱惹人生气,害她差点忘记为什么打电话给他。她马上回复难过的声调:"潘潘快要死了……"
"什么?!你说什么?!"他站起,椅子往后倒在地板上。
"那是什么声音?你摔坏什么东西?"她好害怕。
"潘潘……吉利……"哎,随便什么都好,"它到底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它一直拉肚子、一直吐,一点精神也没有,它会不会死?"她开始啜泣,不敢想像没有它,她该怎么办。
"你少乌鸦嘴!别动它,我马上过去!"他转身便要走,却发现电话线的牵绊。他心急大吼:"还不快告诉我你家住址!"
"哈啾!"是唐初明进魏璃瑚家所发出的第一个声音。
"你感冒了?"他打喷嚏的样子好像五岁小孩,魏璃瑚看了有点想笑。
"把你家空调关掉!哈啾!晚上开什么冷气!"他一阵冷颤。
"我设定二十八度、微风,没有比这更舒适的室温。是你身体太虚弱。"她抽两张面纸给他。
"关……关掉!"他呛了半天,无法顺利打出第三个喷嚏,只好气闷地擤鼻涕。魏璃瑚关掉空调,打开阳台的落地窗。
"小狗呢?说不定它是被你关在冷气房里关出病来的。"他瞪她一眼,讲话还有鼻音。
"在沙发后面。它到昨天晚上都还活蹦乱跳……"请他探视狗狗要紧,她无暇和他斗气。两人走到沙发后;小狗趴在地板上,神情憔悴,留意到两人走近,睁开眼看许久不见的唐初明,虚弱地摇尾巴,吃力地想要站起靠近他。
"趴着休息就好,乖。"唐初明蹲下,摸它的头。
小狗发出细细的闷吟,似是撒娇,也似是觉得心安。
"潘播会不会死?"魏璃瑚也蹲下,发现他温柔的神情不是太难看,让她不安的心也跟着定下来。
唐初明蹙眉,很想忍着不发作,却还是忍不住:"除了问会不会死,你没别的话说了?你很想它死吗?"
"人家担心嘛!"她没有重听,他那么大声做什么嘛。
"担心?"他听起来根本是诅咒。"它的肚子是怎么回事?"
小狗的腹部肿大,像一颗即将胀破的气球。
"你昨天让它吃了什么?吃了多少?"他可以猜出它生病的原因了。
"它昨天一直吵着要吃东西,把半包多的狗食全吃光了,我……我也有吃一点……"
"最好告诉我你至少吃了那半包中的一半!"有哪只狗一天吃掉半个月的饲料不会出问题?
"我吃了……两个。狗食的味道有点怪,不过还不错,怪不得狗狗喜欢。改天你要不要……"
"我早就吃过了!除了半包狗饲料,还吃了什么?"
"它晚上吃了一整客牛排,副菜、浓汤也都吃得一滴不剩。一开始它很满足地躺在地板上,可是过没多久,它就变得不对劲,一直很难过的样子……"
"呜……"别再说了,它光听就想流口水,还……想吐……
小狗半坐起,嗝了好大一声,呕出肉块和面条。
"你看,它根本没办法消化这种东西。你吃太胀时不会难过吗?你这女人实在是……没……没常识!"混账!
"潘潘……"他骂人家!她以手掩脸。
"别以为哭有用。"居然跟生病的狗告状!没骂她白痴已经很客气了。"还不拿报纸、抹布、垃圾桶来!"
"潘潘……"哭没有用……她颤动双肩,从指缝看他,他关心地望着小狗,理也不理她,她只得起身拿他指定的东西。
和先前一样,吐完之后,肠子一阵痛,小狗颤抖半蹲,夹着尾巴,不安地瞄他,因强自忍耐着而发出呜咽。
"没关系,没关系。"唐初明轻声安抚它,"拉出来没关系……别怕,你看,舒服多了吧?"
"那我呢?"魏璃瑚蹲回原位,煞是委屈地期盼他的安慰。他可以对潘潘那么好,为什么不能对她客气一点?
"你也泻肚子吗?"她无聊,干嘛用楚楚可怜的表情看他?拍下她手中的报纸,他先清理掉地上的脏东西,接着准备跟她拿抹布擦地板时,她送上的却不是抹布。
"用湿纸巾擦比较干净、比较香……"她解释。
"住口!"她美丽的容颜、银铃般清脆的嗓音,令他莫名怒火中烧。他的狗儿子去了半条命、他会在这浪费时间,都是这个脑袋瓜子只拿来装饰用的女人害的!
"你小声一点。你看,狗狗本来想睡觉,被你这么一吵,又睁开眼睛害怕地看你……"小狗的确心惊胆跳地瞄他,他不得不收敛想揍人的凶恶表情。
"你……"他压低声音。
"嗯。"她自动将耳朵凑近他的嘴。
"滚出我的视线。"
第五章
嗯,好香的咖啡。
唐初明醒来,身上被着一件薄被,发觉魏璃瑚的身影已不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