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书怅然若失又松了口气,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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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饿了吗?」在经过一段车内气氛安静到显得僵凝的路程后,尔豫瞥了她一眼,率先打破沉默。
「有一点。」梅书想着那碗才吃了几口的泡面,苦笑着点头。
昨天晚上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今天醒过来后又经历太多震惊,现在她已经是体力透支到极点,如果不是担忧和紧张撑着,恐怕早饿到晕过去了。
「我们先吃点东西,冷静一下再来谈昨晚的事。」
她瑟缩了一下,「噢。」
她知道这个,古装剧里都有演过,凡是要行刑前的囚犯都可以吃最后一顿丰盛大餐。
希望她紧张的喉咙待会咽得下任何的美食。
尔豫熟练地驾驶着休旅车,在黄灯甫亮的时候就停在红线后,好整以暇地等待长达九十几秒的红灯过去。
「刚刚……是黄灯耶。」她看了他一眼。
「我不赶时间。」他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
「可是黄灯是可以通行的,而且……」看着他微挑起眉的模样,梅书直觉地放弃了说服他「黄灯不等于红灯」的事实。「呃,没事。」
他莫测高深地盯着她,「妳平常开车上班吗?」
「我不会开车,也不会骑机车,所以只能坐大众运输工具。」说到这里,她疑惑地问:「干嘛问这个?」
「没事。」他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幸好她不会开车,否则以她闯祸的本事和横冲直撞的个性,恐怕一天到晚在出车祸。
不知怎地,光是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就脸色发青。
「你……呃,不用回家吃饭吗?」梅书小心翼翼地问。「我是说,伯父、伯母该不会在等你回去吃饭吧?」
「拜妳所赐,接下来一个月我都不会回家。」在出门前他已经接到母亲跳脚的电话,但是在她噼哩啪啦气恼的指责下,还带着浓浓的好奇与打探──
那个跑去破坏你相亲的女孩子是谁?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家住哪里?长得可不可爱?
在他的生活和心情还没有恢复正常与平静之前,他最不需要的就是热心好奇过度的母亲又来参一脚。
「对不起。」她畏缩了下。
一定是她搞砸了他母亲为他准备的相亲宴,所以他没有脸回去面对母亲的怒气。
「对不起。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我不是存心破坏你和那位小姐的,我只是……」梅书越讲越心虚内疚,明明她就是故意的。「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昏了头。」
「妳这是在解释自己昨晚的行为吗?」他目光锐利地凝视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想笑。
因为这是他头一次见她尴尬愧疚到脸红结巴的样子。
「呃,也算是啦。」她讪讪地道。
尔豫没有针对这点多说什么,绿灯亮了,他只是继续稳稳地驾驶着车子。
她一路忧心忡忡,几次偷偷打量他的脸色,却怎么也看不出他到底是在生气还是已经不生气了?
休旅车在国宾饭店的大门口停下,梅书小脸倏地红了起来,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吃饭。」他不解地看着她,「妳不是饿了?」
「我是饿了,但是我想最好还是不要在这里……」
「我也饿了。」他打开车门,将车钥匙交给门口的服务生,另一名服务生则是上前替她打开车门,并一脸备感惊艳的看着她。
「谢谢。」梅书现在完全没有享受人们爱慕眼光的心情,匆匆跳下车就急忙走到他身边。「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吃饭,并不一定要……」
尔豫突然停了下来,害她也只得跟着停住脚步,迷惑地望着他。
「怎么了?」
他先是露出深思,随即神情一惊。
「也许妳说得对,在这里吃饭的确不恰当。」他后知后觉地想到他们昨晚就是在这里共度了混乱、错误,却狂野美妙的一夜。
在这里吃饭谈正事,他一定会无可避免地想起她吹弹可破的柔软肌肤,还有在他身下呻吟喘息时……
该死的!他又硬了。
尔豫脸色变得极为严肃不自然,想也不想地转身走向车子。「我们换另外一个地方。」
「感谢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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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们终于在一家颇富盛名的洋食馆门口停了车。
「这里很好。」尔豫站在门口,自玻璃大门望入布置雅致幽静的餐厅。
「随便都好,我已经快饿扁了。」梅书苦着脸,忍不住推开了大门。
他迟疑了一下,这才慢吞吞地跟着走进去。
她翻了翻白眼,他也太谨慎了吧?
「我要和风鸡肉沙拉,罗宋汤,焗烤海鲜饭,苹果冰淇淋馅饼,还有一杯草莓奶昔。」她一口气念了一大串,抬起头楚楚可怜地道:「可以尽快吗?」
「没问题,没问题。」服务生满面痴迷,点头如捣蒜。
「同样的餐,两份。」尔豫莫名不悦起来,脸色难看。
服务生还在那儿借机挪挪插着紫色桔梗的小花瓶,摆摆盐罐什么的,为的就是要拖延时间,希望能多看她娇靥几眼。
「你去忙其他的吧。」尔豫咬牙切齿,杀人般的眸光射向服务生。
「哦,没关系,我们现在正好没什么客人。」白目服务生说完才看到他危险凌厉的脸色,悚然一惊,「是是是,我马上去忙其他的,马上!」
他利箭般的眸光盯得那名服务生后脑勺阵阵发凉,直到把人瞪进了厨房才缓缓转过头。
「噗!」虽然饿得要命,梅书还是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哈……」
「妳在笑什么?」他困惑地看着她。
她的笑容美丽到令人眩目,他努力收束心神,在脑子里边默背着化学公式。
「没想到你也会有不爽的时候耶!」而且是为了她。梅书忍不住心头甜丝丝的喜悦,笑得更灿烂了。
吃醋吃醋,他刚刚摆明了就是在吃醋,呵呵呵。
「我没有不爽,只是严正地表达我的关切。」他严肃地道。
「明明就是在吃醋。」她笑吟吟的说。
他震惊地瞪着她,「没──有。」
「哎呀,用不着不好意思,我不会笑你的。」
「那妳把嘴角上扬到耳朵边的动作称之什么?」他没好气地道,端起冰水喝了一口,试图抚平喉咙到胸膛间莫名的燥热感。
「噢,对喔。」她连忙捂住小嘴,娇羞地道:「对不起。」
「这不是重点。」他揉着隐隐作疼的眉心,语重心长地道:「我主要想跟妳谈昨天晚上的事。」
她的脸倏地羞红了起来,「呃,昨天……昨天……」
「我会负责的。」他神色沉重地道。
梅书的笑容瞬间消失,怔怔地望着他。
这不就是她梦想吗?可是为什么当他脸色如此郁然沉重无奈地开口时,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快乐?
「我不要!」她断然拒绝,不管内心深处强烈的吶喊与扼腕。
他皱眉,「不要任性了。」
任性?她这辈子从没任性过,居然又是心爱的男人直指她任性!她可是全为他着想,还可能牺牲了自己这辈子唯一一次可以嫁给他的机会耶!
「我任性?」梅书的嗓门也大了起来,忿忿然地道:「我是喜欢你,可是我……」
「两位的和风鸡肉沙拉。」服务生大不识相,笑嘻嘻地插入他们之间。
她和他同时凶恶地瞪向服务生──
「呃,对不起、对不起。」服务生见机不对,连忙放下餐点快速离开。
梅书生气地戳着新鲜蔬菜,大口塞进嘴里有力地咀嚼。「昨天晚上的事,就把它全忘了吧!」
士可杀不可辱,用清白换取他的负责,这根本不是她的本意。一个女人需要用身体去换取男人的爱,那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
「妳忘得掉吗?」尔豫瞇起双眼,胸口一揪。「可恶,昨晚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就这样一笔抹煞?」
「我跟你……那个,并不是为了向你逼婚。」她咬了咬下唇,鲜美的生菜似乎梗在喉头,怎么咽也咽不下去。
「妳是处女。」他神色阴郁,双眸紧盯着她。「妳要说服我,昨晚只是为了想要有性经验才和我上床吗?」
她的小脸盖红了起来,「你、你要不要干脆站起来对着全餐厅的人宣布我们上床的事?」
「这样很不好。」他狐疑地看着她。
「我当然知道这样不好,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别这么大声说我们上床的事吗?」她也恼了,嗓门控制不住地大了起来。「你要不要干脆借个大喇叭广播算了?」
这下子全餐厅的人都好奇地望向这边,而且还窃窃私语起来。
「现在是谁比较大声?」尔豫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眼底却情不自禁掠过了一抹好笑。
唉,真是的。
「都是你啦!」梅书羞愧到差点把脸埋进沙拉碗里,再也没有抬起的勇气了。
「先喝汤吧。」他清了清喉咙,伸出食指轻点点她的脑袋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