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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

  见杜渐迳自询问起她的手下,纵使他是上司,依旧令任冰大大不快起来。

  她上前一步,冷冷地道:「大队长,请你别逾越职权,这件案子并不在侦三队管辖范围内。」

  他并没有回头看她,「身为刑事侦察队的队长,我有权利和义务了解发生的任何一桩案子。」

  「这里不属於侦三队的职管范围。」她的声音变得尖锐。

  他终於回头,嘴角噙著一抹淡笑,「你怕我抢功?」

  「我只是提醒长官要权责分明。」她淡淡地回了句。

  杜渐微挑一眉,「你知道我可以将这件案子转到侦三队手中办理。」

  她狠狠地盯著他,脸色难看了起来,「长官,请别为难我。」

  「难道你不希望早早侦破此案?」

  「当然希望,但这跟你没关」她话尚未说完便被打断。

  「应当运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办案。,相信你的警用小册子上写得很明白,侦三队有最好的法医和鉴识人员。很抱歉,我并没有质疑你们能力的意思,但是无可否认的,我认为此案并不单纯。」他目光直视著她,「转至侦三队手上,对你我都是正确的选择。」

  闻言,她脸色一沉,「长官的意思是,我们没有能力侦办较复杂的案件?」

  「你误会了。」他的语气依旧平淡。

  两双眸光在半空中交会,擦撞出了火花和烟硝味。

  「一八OO,送大队长回去。」任冰沉声下令,二八三二,一八三七,把尸体小心处理带回去,鉴识组人员继续留在这里搜集线索。」

  「是!」组员齐声应道。

  她转身就走,挑战地瞥了他一眼。

  有种就质疑我的决策,更动我的命令!

  杜渐优雅地耸了耸肩,微微一笑,随即离去。

  她应当有获胜的满足感,可是当她凝视著他高大的身形离开後,她心头那股隐隐约约的恐惧感却不曾稍失。

  他恨你!

  她闭了闭眼睛,痛恨脑中的幻音再现。

  可恶!难道就连醒著的时候,她都无法摆脱那个噩梦吗?

  *  * *

  现在是早晨八点二十分,整个小组的成员打从清晨五点多直忙到现在。

  任冰一手揉著眉心,看著手上的检验报告。

  其他人手上也有一份法医初步检验过的报告,正在皱眉研究。

  叩叩!门被敲了两下,一名组员过去打开门。

  「早餐来了,」一名资浅的警员捧著大包小包走了进来,众人立刻露出笑容。

  「焦糖热咖啡是谁的?」

  「我!」一名组员伸手接了过去。

  「双层吉士贝果……冰豆浆……烧饼油条两套……爱尔兰咖啡……甜甜圈……」那名警员大食物交给众人,最後剩下一杯黑咖啡。

  「那是我的。」任冰淡淡地道,接了过来。

  「组长,你只喝黑咖啡?要不要吃点什麽东西,我再去买。」他讨好地笑道。

  她冷冷地瞟他一眼,「你给我坐下,拿起自己那份资料,先告诉我你有什麽看法。」

  他缩了缩脖子,苦著脸道:「是。」

  组长还是那麽凶悍,冷面无私,他怀疑她手上那杯热咖啡怎麽不会瞬间凝成黑冰砂?

  一时之间,深入噤若寒蝉,屋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僵凝。

  任冰啜了一口醇苦浓重的黑咖啡,振作一下疲惫的精神,挥挥手道:「继续,谁有任何看法或问题,举手提出。」

  一名组员迟疑地举手。

  「一八四六。」她点头示意。

  「组长,死者身上除了颈间的勒痕,并无其他明显外伤,料想此处应是致命伤。」

  「我们已经请同仁比对全国失踪人口的特徵,但如果死者并没有被列入失踪人日的档案里的话,那麽我们可能要做指纹比对,以找出他的身分。」另一名组员道。

  「嗯.」她低头看著手上的资料,「法医给我们的报告指出,他的耳垂後有一个类似宗教图腾的烙印,查查在台湾活动的各个宗教团体资料,看看有没有跟这个烙印一样或相似的。」

  「组长,假若这个烙印只是死者的刺青呢?」

  「死者年约三十五、六岁左右,穿上好的丝质衬衫,手上没有任何做粗活所留下的茧,指甲修剪整齐,初步判断他是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身上没有任何的刺青,这种人不太可能故意标新立异在耳後刺青。」她眯起眼睛,「何况,烙印与刺青有极大的分别。」

  「是……」那人讪讪地应道。

  「目前找出他的身分最为重要,扩大搜索他的交友范围,人际关系……」任冰遑说边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她、水不会错认的身影,她立时僵住了。

  「大队长?」众人也吃了一惊。

  杜渐一头浓密的黑发往後梳,一缯发丝垂落额际,高大英挺的身材里著黑色西装制服,纵然他身後几名干员也同样英姿飒爽,却硬是被他的丰采给比了下去。

  「你……大队长有何要事?恍她站了起来,感觉胃似化作铁块沉甸甸的。

  杜渐缓步走了进来,「这件案子由侦三队和分队特别组共同侦办,现在我们是合作关系了。」

  她听见自已僵著声音问:「为什麽?」

  [ 自然有特殊原因。」

  「这是我的案子,不需要侦三队插手。」她的日光像千年寒冰射向他,「多谢大队长好意。」

  「这件事情已经决定了。」他定定的迎祝她的目光,气定神间的回道。

  其他人互鹿了一眼,嗅到空气中一丝诡异的气氛,火药味渐渐弥漫开来。

  「呃,两位慢慢谈。」

  众人识相的离开,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两人。

  任冰深吸口气,慢慢地坐了下来,紧捏著盛装黑咖啡的保丽龙杯。

  「大队长,我不明白你为何要与我作对。」她开门见山地说。

  杜渐拉开椅子坐下,淡淡地说:「等你听完我的解释,你再决定我是不是存心与你作对。」

  她瞪著他,脸蛋紧绷。

  他凝视著她,她美丽的吝眸周围有淡淡的疲惫痕迹,紧绾在脑後的发髻有一丝紊乱,看得出来她很累。

  但是她的腰杆依旧挺直,纤长的手指紧捏著杯子,仿佛想要藉此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尽管倔强倨傲,她仍然是个可敬的对手。

  他难掩眼底的激赏,但脸上依然是一片淡漠。「注意到死者耳垂後的烙印了吗?」

  闻言,她的身子难以觉察地一震,他连这个也知道?「所以?」

  「你对通灵学了解多少?」

  她不解地瞪著他,「我不明{曰你的意思。」

  他淡然一笑,「前世轮迥疗法呢?」

  任冰看著他的眼神,活像他头上长出了两支角。

  「心理治疗学派分尢很多种,完形治疗法,催眠疗法,前世今生疗法,梦境疗法等,有些采取科学理论方式进行,有些采取玄学说法方式进行,无论如何,可以确定的是现在的心理治疗学派多不胜数,有许多国家已越来越重视、心理学方固的问题。」

  她微蹙眉,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心理学和她接办的案子有什麽直接关联?为何会惊动到他这位大队长?

  杜渐看出她的质疑,顿了顿,百接切入主题,「至於我为什麽执意要介入这件案子,因乌我认得那个烙印的图案是什麽。」

  她微微一惊,诧异地盯著他。

  「前世灵体教派,他们的入教仪式便是在耳垂後烙上类似已字的图腾,这个图腾是双手迎向天空迎接灵体降临,接受残破生命重新藉由灵力和前世的改正力量而重生的意思。」

  任冰怔了怔,柳眉紧蹙著,「这是什麽东西?某种奇怪的宗教吗?」

  「五年前,这个学派在美国相当流行,约有一万名信徒,他们相信生活中所有的不如意都是由於前世和灵体的关系,藉由催眠和一些仪式可以进入所谓的前世境界,让灵体进入身体导正体内的残渣败类,如此他们便能得到重生的机会。」

  她沉默的听著,眉头蹙得更紧。

  「後来连续发生了因催眠造成意外致死的案件,引起美国联邦调查局的重视并展开调查,就在即将达到这个学派的创始人海克博士的杀人证据时,海克博士却死於一名疯狂信徒的手里,尸体被抛入大海中尸骨无存,这个教派因此烟消云散。」

  「你怀疑前世灵体教派来到了台湾?」

  他点点头,「不无可能。」

  「这太疯狂了。」

  「我有同感。」他似笑非笑的附和。

  「我指的是你,长官。这不过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凶杀案,应该是往情杀、仇杀或财杀方向调查,而不是朝这些莫名其妙的灵学教派去调查。」任冰压根不认同他的说法。

  [你相信宗教吗?」

  「我是基督徒,相信有上帝和天使的存在,但是我没有办法认同自已不该为今生的一言一行负责,更无法接受万事都归咎於前世和灵体的说法。」

  杜渐赞赏地看著她,「我相信因果循环报应,但我也赞成你方才的话,人必须尢今生的自已负责,一次活在一个世界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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