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博洋紧紧地将她锁进怀里。「别擦,想哭就哭,不要强忍。沁雅……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
她的脸埋在他肩颈,手缓缓攀上他直挺的背,手指微微一颤,才让自己发出低呜,让泪水尽情地奔流……
「博洋……我好怕……」
「我知道、我知道……」他轻揉着她的发丝,温柔地安抚她紧绷的身体。
所有从小到大,她强逼自己不去感受的心酸,如漫天飞雪布满了她孤寂的心灵;所有隐忍的情绪全化为泪水,像开了闸门的水道,倾倒而出。伏在沈博洋胸前,她一直哭、一直哭,直到眼睛酸了、肿了,而他的衬衫也湿得几乎可以拧出水来,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她吸吸鼻子,对自己失控的模样感到羞赧,轻轻地退离他的怀抱。
他心疼地揉揉她被泪水浸湿的发,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无以名状的感动充斥胸怀。她终于,对他撤离了心防。
「对不起……都湿了。」她脸红,指指他的前胸。「很晚了,你……要不要洗个澡,就在这里……休息?」
沈博洋知道这句话对她而言,有多么羞于启口,所以没像之前那样逗她。「你先洗,我到车上拿换洗衣物。」
一句话,猛然提醒柳沁雅,今晚,他原本应该在饭店过夜,和……他的情人。
才听见他说爱她,此时却想弄清楚,他口中的爱与她心中认定的爱,是相同的分量吗?他的爱,她需要与多少女子共有?
她睁着湿漉漉的眼眸望向他,将他眼中的柔情收进眼底,轻吁口气,吹走贪心的念头。当初,她曾信誓旦旦,不会干涉他的感情,她不该变得斤斤计较,让自己落败到变成一个妒妇。
*
浴室外隐隐可听见沈博洋冲澡的声音,柳沁雅扭着手指,犹豫着要不要将棉被抱到沙发上。
种种思虑在她脑中反复。
他们是未婚夫妻,也曾在这张床上一夜同眠,此时,她再到沙发上睡,会不会太矫情?
如果她坚持不同床,他应该会选择睡沙发吧?那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缩在两人座沙发上,隔天会不会变形?
才刚洗完澡,她已经又冒了一身汗。因为……心底有一股渴望的声音左右着她的行动;她渴望有个厚实的胸膛倚偎,抚平她今晚所遭遇的惊吓。但是,想到他原本应该躺在另一名女子身旁,她又承受不了被当作替代品的可能。
唯一清楚的是,她再继续呆坐在这里思考这些状况……那……他一出来,也许真的就要发生什么不理智的事。
决定了!
她倏然起身,抱起棉被、枕头,往外走。
「你去哪里?」
浴室的门已打开,沈博洋换上一件开襟棉质上衣,连着三颗钮扣全敞开,露出白晰但线条分明的紧实胸肌,宽松的及膝短裤下则是一双苍劲有力的长腿。
她不禁贪婪地多看他两眼。
刚洗净的身体,散发着清新的味道,俊逸的脸庞流露出玩味的表情。「你该不会又想象上次那样晃点我,害我一夜孤枕难眠吧?」
他瞅着她无故晕红的面颊,抱走她手上的寝具往床上一抛,勾起她的下巴,硬是让她那一双想回避的眼眸无处可逃。
「嗯?」
炽热的气息袭上柳沁雅的脸,迷晕了原本就三心二意、心烦气躁的她,一时松懈,心里的话竟脱口而出。「你可以回到饭店,那里也有个孤枕难眠的女人。」
「饭店?女人?」沈博洋眼中的玩味转为纳闷。
柳沁雅醋味十足的心里话冲出口后,也顾不得是不是会泄漏更多心事,仰起脸,挑衅地说:「你不是订了间房,打算与情人共度周末狂欢夜?」
他努力消化这天外飞来的一句话,理解她的话意后,一双眼睛眯得有如向鸡拜完年的黄鼠狼。
「是因为这样,所以,那天有人才会匆匆把电话挂断,我再打过去就假装忙碌,不肯再跟我多说两句?」
「什么假装,是真的很忙……」被拆穿那点小小的心机,她嘟起嘴抗议。
「如果我跟你说在饭店房间里等着我的那个,是一个年过半百、现正醉到不省人事的老头,你希望我去跟他挤一张床吗?」
「咦?」她愣了一会儿。
「告诉我你在吃醋,而且是很大的醋。」一抹得意爬上他带满邪意的嘴角。
她像被煮熟的蛋黄梗住了喉头,香也不是,吐也不是。
不过,这个答案对沈博洋已经不重要了。他的手指家拿到许可证一样,放肆地从她的下巴缓缓往下移,穿过双峰之间,绕过小蛮腰,紧紧扣住那弹性绝佳的俏臀,将她压向他。
突来的亲密姿势,让柳沁雅惊呼一声,连忙用双手抵住前方,身体努力想往后缩,掌心却精确地贴在他几近裸露的微隆胸肌上。
他大气一吸,她立刻察觉到掌心下,他胸前那两点敏感凸起,而紧贴着他下半身的腹部,也感觉到对方身上有什么东西正在急遽变化着。
他眼底透露出欲望,仍空闲的另一只手,轻易地托住她的背,俯身在她耳边说着令人羞赧的话语。「你的手……让我觉得你好象比我还要心急……」
「你……下流……」她想抽回贴在他胸部的手却没有空间。
「这就冤枉了,『它』可是什么事都还没做。」语带双关的煽情耳语,加注在她悄臀上的手劲,让她无法将注意力移开他那愤张的欲望……
她只觉全身开始发烫,一边是女性的矜持,一边是被他点燃的情欲,她犹如在水中沉浮,一口气憋得就要晕厥。
可恶的是他那双手,一边慢条斯理的在她背上划圈挑逗,一边在她富弹性的臀上揉捏着,一对惑人的深瞳紧紧抓住她脸上每一个表情变化,性感的嘴唇就在离她唇角不到五公分的地方,缓缓吐着热气……
要不就干脆将她吻晕,不给她挣扎的机会,要不就放开她好让她喘一口气,这样隔着衣服刺激着她每一根敏感神经,简直是一种不人道的折磨……
她觉得自己像只遇上坏心猫儿的倒霉老鼠,在被一口吞下肚前还得满足他整人的恶趣味。
心一横,用力推开他,在他来不及反应时抓起他的衣服下摆,往上一撩,让上衣脱离他的身体,再主动将自己的柔软身躯贴上,伸出舌尖,探往那邪恶却诱人的上扬唇角。
在看见他错愕的眼神时,她终于有扳回一城的快意。
只是,这个快意并没有延续太长时间,最后,被吃干抹净的,仍是这个自不量力还笨到火上加油的可怜女子……
翌晨,惯性地在上班时间,沈博洋睁开了眼。感觉臂弯里柔软的女性身体,他眼里浮现宠溺,缓缓吐出一抹满足的轻叹。
不同以往,在第一时间起床梳洗,快速用完早餐及浏览五份国内外报纸,然后开车进公司;此时的他,像不想上学的幼童,在脑中编着各种合理的说词,好让自己赖着不必起床。
怀中的女人嘤咛一声,往他怀里挪了挪,像只慵懒的猫儿,在他臂弯里踏了几下,又沉沉地睡去。
紧贴着他的是如白玉般的剔透雪肤,完美的侧身曲线在被单下弯曲起伏,他静静让她靠着,静静欣赏眼前的美景,静静感受这样异常令人留恋的清晨……
两个小时过去。
搁在床头的行动电话突然响起,打断他的闲情逸致,也惊动怀里的人儿。
他快速按下接听键,一边轻轻拍着柳沁雅的背,哄她再睡,然后压低音量说话:「什么事?」
「老大——」电话里传来哭天抢地的声音。「现在都十点了,你怎么还没进公司?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在哪里?我马上叫救护车过去!」
是他那过度热心又联想力丰富的堂妹。
「我还好好活着。」他咬着牙说。「今天不进公司了。」
「老大?这样很奇怪耶……难道……医生宣判你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他哭笑不得。也不能怪沉晴芳这么大惊小怪,公司成立六年来,他只有早到晚退,出勤率百分之百,就连出国办公也不曾因时差而影响作息,今天他居然不进公司?!
「放心,我的身体还可以撑到发退休金给你。我电话会关机,今天,就算有人进公司打劫,你也给我想办法自己解决。」接着又说:「我没事,只是想……带我老婆出门走走。」说着说着,自己居然有点不好意思。
「呃……我完全了解,我会拚死保护公司的,老大,你放心!」对方一副荆轲刺秦王的壮士气魄,他可以想象明天进公司,肯定又得签她的勒索假单。
挂上电话,低头一望,一双水汪汪的星眸好奇地盯着他。「你不去上班?」
「舍不得离开。」他一头钻进她胸前的馨香,顽皮地轻咬那团雪脂凝肤,惹来她的娇怒。如果可以,他也想过过「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放纵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