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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怕你消受不起。」他的声音十分温柔,目光却热烫得灼人。

  他在暗示她,面对她,他可以是君子,一旦跨过君子那条线後,他不保证自己可以克制。

  她明白他的意思,也懂他眼里的火光代表著什么,从来不晓得原来这人也是懂得调情的,仿佛一头猛兽在狩猎前一刻的沈静,害得她心儿怦然一跳,一直想知道他的心意,想引燃他的热情,一旦达到了目的,她反而怯缩了,因为这样的他充满危险的气息,教人招架不住。

  她困难地吞了吞口水,终於给他盯得垂下视线逃避,却不晓得自己的临阵退缩,反而更激起他的掠夺,她才稍微低下头,便被他烙下的唇毫无预警地夺去了吻,动作既快又霸气,连给她低呼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吻不同於先前的温柔浅尝,而是勇猛和占有的,他正让她了解,真正的他是炙灼如火又狂猛如豹的,冷漠只是一种假象,他的掠夺燃起她全身的热度,他点起的火苗自她的唇,耳,延烧到柔滑细致的颈项。

  她原本身上就只著一件外衣,包裹不住她外衣底下的神秘美丽,一只手轻易从襟口探入,握住她左边的尖挺饱满,也是离心脏最近的位置,她感到自己恍若被握住了心跳和呼吸。

  这一刻多么的疯狂!他们在皇宫的最高处,做著最心惊动魄的事,仿佛这世上只剩他俩,她的身子瘫软在他的怀抱里,在他的吮啃逗弄下心荡神驰……

  她看过一些书,上头有画男女相欢之事,只是没说到会让人头脑昏沈,全身像火烧,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在她体内骚动不安,令她难受,却无法抗拒。

  他的大掌几乎巡过她每一寸肌肤,他的唇也在她身上烙下属於他的痕印,他燃烧的灼热仿佛要焚毁了她,令她不由得逸出一丝乞求的呢喃,在乞求什么,她不明白,只希望他拥紧自己,让她有种归属的感觉。

  在最後一丝理智淹没前,他低叹了一声,心中明白有些界线是不能逾越的,有些火是不能玩,起码不是现在,因为他必须保护她,在尚未提亲前,他必须考虑到她的身分,

  若非她是公主,他一定会立刻要了她,但她是,公主的贞节和名誉比他个人的情欲更重要。

  他的唇突然离开她,将她圈抱住,改而抚摸她的青丝,心疼这个已然被他挑逗得红潮满颊、心律不整且娇弱无助的蓉儿,他可爱的公主啊……

  「啸风?」

  「嘘——」他低哑的声音温柔地在她耳边安抚。「我想要你,但不是今晚,那会亵渎了你,我会耐心等到迎娶你的那一天,洞房花烛夜时,就是我索取权利的时候了,到那时……我会得到全部的你,连一根头发都不放过。」最後几个字几近灼热的粗哑,令她人一羞,将脸埋进他胸膛,似是首肯了。

  他在安抚她的同时,也等於在安抚他自己,因为他可是用了最大的耐力,在克制著身下的欲火。

  「我会向皇上请求赐婚,等我。」他低语。

  怀中的佳人倚偎得更紧,轻轻允诺。「我等你……」

  星空下,云端上,两颗交付的心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一吻定今生,许下承诺,将未来许给了彼此。

  *

  悠扬的琴音中,飘著香墨的味道。

  一名画师正坐於案前,面前的案上摊开著画轴,桌案旁有宫婢为他蘸墨。

  画师全神贯注地在画轴上勾勒线条,下笔小心翼翼,因为他此刻描绘的对象,可是笔墨难以形容的美人哪!

  以线描画并不难,难的是以形写神,除了画工技巧要高超之外,被画的对象是否合作也很重要。

  「这……」画师擦了下额上的冷汗,陪著苦笑,卑微地央求。「公主殿下,可否展眉一笑?」

  端坐在软绣榻上的李云蓉,难得像个公主般规规矩矩地安坐著不动,静不下来的她,为了方便行动,总是一袭劲装打扮,不像其他公主后妃那般以抚琴诵诗为雅兴,她则偏爱舞剑、对奕,心血来潮时定要骑马射箭为乐。

  此刻的她,梳了个飞仙髻,画了个拂云层,在额心点了个梅花印,唇办上则涂了个淡红心的唇色,让她本就生得倾国倾城的美貌,益发娇柔美艳。

  她手执织罗扇,穿著时下最流行的襦裙,上襦是金缕蹙绣的大袖衣,外披宫锦袄子,及腰的袖长飘渺如仙,衣料是织造精美的镜花绫,下半身则是金泥簇蝶裙,裙长曳地,宽大的翻花领口,让人得以窥见她甚少示人的纤颈以及粉嫩的半胸。

  如此天仙绝色的美人儿,真是坐也娇,行也娇,见之令人魂魄销,本该是天香国色的唯美景致,但……

  画师频频擦著冷汗,明明是大白昼的,他却有如身在阴曹地府冷飕飕之感,只因他描绘的人,此刻正吊著眼珠子,露出大半的眼白,阴沈沈的脸色,活似死人上吊的表情。

  「笑?」李云蓉瞪著画师,那燃著不耐的怒火,直教他吓得抖颤。「坐在这里像个死人不能动,本公主笑得出来才怪。」她现在可是一肚子火,皇宫贵族人人喜爱让技术高超的宫廷画师描下自个儿的画像,她却不爱,坐著不能动对她而言无异是一种酷刑,她之所以坐在这里当个木头,还不是因为皇兄下令,要画师为她绘一幅画像。

  闷!闷死人了!

  第7章(2)

  别说画师汗颜,随侍在旁的掬香和蔻儿,也—个头两个大。

  「公主啊,您就笑一笑,好让画师早点完成皇命吧。」

  李云蓉睨了掬香一眼,勉为其难地弯起唇角,露出的却是恶鬼索命的凄厉冷笑,害得画师手一僵,画笔也掉到地上。

  「公主,别闹了啦~~」掬香被她搞得哭笑不得。

  冷敛的蔻儿较了解公主的脾性,说出的话可就没那么软,而是一针见血。「若是画得不好,皇上下令再画一幅,公主这死人就得当两次。」

  这话果真奏效,就见李云蓉表情微微抽搐,不一会儿,便执起织罗扇,端庄娴雅地摆出仙姿,漾出一抹足以令男人销魂的妩媚笑意,画师瞧了,当下立刻提笔,忙将这欲羞还笑百媚娇的人间美景落在画纸上。

  终於,好不容易完成了画像,画师匆匆告辞,带著画轴向皇上覆命去。

  「折腾死我了!」李云蓉伸了个大懒腰,甩甩发麻的臂膀,转转腰骨,女儿家的娇柔不复见,摆出的是男儿率性的举止动作。

  她一点也不喜欢穿金戴银,如果可以,她宁愿生为男儿身,那么她就可以大摇大摆地出宫去了,而非受制於这富丽堂皇,却处处受限的金丝笼,

  「来人,帮我把这身累赘的衣服卸下!」

  「哎呀,好不容易打扮好,别换下呀。」掬香抗议,她们可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公主穿上宫装。

  一旁的奶娘也劝道:「是呀,公主要是平日穿这样多好,而非胡服骑装,那些妃子一天到晚争奇斗艳,哪争得过咱们的公主,要我说,公主才是皇城第一美人哩。一瞧著公主这身高贵的打扮,他们所有奴才可是比公主本人还高兴,只要她们的公主愿意穿上襦裙,也可以这般倾国倾城。

  不少王侯将相作诗词送来表达对公主的爱慕之意,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公主顶多以骑射对奕会友,从没对哪位男子示好过,她们伺候公主多年,明白她的心性,寻常男子公主是看不上眼的。

  「这衣服有什么好,走路不方便,又碍事。」她还是偏爱劲装的打扮。

  「公主,你贵为金枝玉叶,要是让人瞧见你这粗蛮的举止,谁敢上门提亲呀。」奶娘禁不住摇头。

  「奶娘,这皇城里的王侯将臣,早知本公主娇蛮的性子了,毋须他们瞧见或探听,每年的狩猎日,我哪一次不是猎装皮靴打扮,施展粗鲁的举止。」李云蓉毫不在意地说道,语气中的快意显现出她不想嫁人的意愿。

  「其他公主早在及笄之年便由皇上婚配许人,公主都十八了,怎么皇上还不为您婚配呢?」奶娘有些焦急地问,她最大的心愿,便是瞧著一手带大的公主能嫁子皇亲贵族。

  「那是因为皇兄知道我不想嫁人,他才不会逼我呢!」

  「公主想当一辈子的老姑婆?」奶妈直摇头。

  「我知道公主为何不想嫁人。」掬香以袖掩嘴笑道,神秘兮兮的模样,仿佛看透了公主的心思。

  「喔?」李云蓉眉儿微挑,接过婢女奉上的桂花露,在鼻下盘旋闻香,媚眼儿则瞧向掬香那信心满满的表情。「你倒说说,说中了有赏,若是说不中就罚你。」

  掬香才不怕公主的恫吓,谁都晓得公主是豆腐心,只在嘴上耍狠,不过这一点只有文乐宫里的婢女奴才知晓。

  「公主不想嫁人的原因若非其一,便是其二。」她故作高深莫测地说,引得众人十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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