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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有赫连泱的照料,娘的病情似乎是好了许多,但是她依旧谨记术士说过的每一句话,而今面前有这么多可供她挑选的男人,她自然得要好好地瞧个清楚,说不准她未来的夫婿便在其中呢。

  “岁年姑娘的嗓音彷佛是黄莺出谷,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有人这般赞许着,她顺着声音望去。

  “岁年先在此向各位拜个早年,希望明年癸未年,客倌们个个都发大财,明年咱们逍遥宫里再叙,届时还可以再听岁年献丑。”她温婉有礼地道,目光依旧在人群里寻找她合意的男子,可惜要她第一眼便瞧得对眼的,实在是太少了。

  她厌恶男人可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如今要她觅夫婿……老天啊,难道她一定要出阁吗?说不准赫连泱真能妙手回春,将娘给医治好呢。

  但,凡事总经未雨绸缪,总不能等到事情发生了再准备,她现下多花点心思,多去认识一些人,顺便多攒点银两,对她而言都是好的;尽管她早已经累得快要晕倒,但她仍是咬紧牙根,把唇角再勾弯一点以掩饰倦态。

  “说得好,今年咱们便在逍遥宫里守岁,直到大年初一,岁年你届时可得要在这儿不可,要不然我就不晓得我这红包该给谁了。”有人大叫着。

  “好,届时咱们再到县府前看戏曲,还要玩到天亮,喝个它烂醉、玩个它痛快。”

  “成!就这么说定了。”

  众人起哄着,官岁年却只是笑而不答。

  每年的新年,从除夕夜到大年初十,她都和娘在一块儿的,尽管她知晓客倌们口中的红包绝对不少,但她仍执意要陪娘;要攒银两,还怕攒不到吗?这大过年的,她只想陪娘,即使给她再大的红包,她也不上工。

  “官岁年,你在这儿作啥?”

  笑容僵在嘴角,官岁年微蹙柳眉地看向自门口闯进的男子,不解他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舅子,别玩了……”易至黎跟在赫连泱身后进来。

  他是怎么着?竟全然不把他这姐夫给看在眼里?好歹他也是这儿的大掌柜,他多少也要给他一点面子的,要不也得给他自个儿的姐姐面子啊!

  “谁在玩?我是来带她回去的。”

  赫连泱几个大步上前擒住她纤细的手腕,微恼地拉着她往外走,压根儿不管在场的官倌个个杀气腾腾,彷佛要置他于死地般地怒视着他。

  “是我娘出问题了吗?”她头一件想到的便是这件事。

  “不是,是我出问题了!”是他气到快要发狂了。

  “嗄?”

  官岁年一头雾水,只能任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拖到外头,独留一厅的客倌留待易至黎处理。

  易至黎欲哭无泪地看着里头的客倌,有一天他一定会被他这个小舅子给害死的!

  “日后,我不准你再到逍遥宫去。”

  回到官岁年的院落里,赫连泱气恼地瞪着官岁年布满血丝的水眸,再睇向他握在手中,纤细得好似他只要一使力便能扭断的手腕。

  她有这般瘦吗?倘若他没记错,头一次见到她时,她似乎比现下丰腴多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甩开他的手,双手环胸地说:“你一路把我拖回这里,为的就是要跟我说这件事吗?”

  她不着痕迹地偷抚着他方才抓的地方,热热烫烫的……教她的脸也跟着泛红;真不不知他对她到底是怎样的心思,竟奖她自逍遥宫带离!她还尚未同易大哥分帐耶,若是易大哥坑她,那她岂不是亏大了?

  “瞧瞧你自己,把脸画得跟猴子屁股一样,真亏你有这胆子敢这样见人,倘若是我,早就躲在家中不敢出门了。”他没好气地睐着她脸上的大浓妆。

  他不需要把脉,光是瞧她的眼眸便知道她累透了,然她却宁可在逍遥宫里和一堆只会寻欢作乐的蠢文人们嬉闹!

  别问他是为什么,横竖他就是光火得很,至于打哪冒出来的火,连他自个儿都不清楚;但就从他踏进逍遥宫,听姐夫提起她想要多攒点银两与他亲眼瞧见她厚颜无耻的和男人饮酒作乐这后爆发。

  气死他了!

  自姐姐出阁之后,他这还是头一回发火,更恼的是,他居然不知道自个儿到底在气什么,气得莫名其妙,令他忍不住也要生自个儿的气。

  “你说那是什么话?”她瞪大满是疲惫的水眸, “你不识得本姑娘的绝艳容颜,扬州城里的男人可比你识货多了。”

  这个混帐!原本看在他能医治娘的份上,她才刻意待他好,孰知他竟乱发脾气,一点也不知好歹;而且居然还敢这样糗她,他的眼睛是坏了不成?有多少客倌夸赞她美,他居然说她的脸像是猴子屁股,猴子的股有她这般好看吗?

  “哼,你终于露出原形了,我就说嘛,一个花娘的话怎么能信呢?说什么愿听差遣、绝无二话……”赫连泱勾唇讥讽着。

  “你……”她一时语塞。

  “我说错了吗?倘若我没记错,那话可是你自个和说的,我可是没有迫你。”

  他大刺刺地在厅里坐下,魅眸直视着她画得浓艳的小脸。

  亏她敢顶着这张脸同人谈笑,丑死了!简直是丑得人不了他的眼。

  “我记得那确实是我说的,但是……我要养家活口啊。”她抿紧薄唇,小声地反驳。

  她说过的每一句,她当然都记得,只是情况不同,她若不上工,哪来的银两?难不成他要养她吗?

  “记得就好,答允我的要求,就这般简单。而且,是永远都不能再去逍遥宫,倘若你顾忌我姐夫的话,这事儿就由我去同他,说,往后你就待在家里多陪陪你娘,要不,你以为她的身子骨只消我的良药便治得好吗?”

  把她娘亲一并拖下水,他就不信她不答应。

  “可是,这么一来的话,往后的日子……”她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要知道,心病还要心药医,好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而你一天到晚都不能等在她身边,你以为这是真的孝顺吗?”他顿了下又道: “说不准是你自个儿爱慕虚荣,舍不得离开罢了,反倒是把一切都推到你娘亲的身上,说得彷若你真是为了她才踏进逍遥宫卖艺似的。”

  他极尽所能地道出所有恶毒的字句,好让他发泄那不知打哪来的怒火。

  “谁说的!”官岁年恼红了双眼。 “像你这种出身名门的公子哥儿会懂人间疾苦吗?你会知道窝在一间根本遮不了风、蔽不了雨的破茅屋里,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有多苦吗?都是像你这种无情无义的男人,才会让我们母女俩过得这般可怜,如今我长大了,我想要尽我所能地奉善我所能奉养我娘,难道这样子也要让你说得如此不堪吗?”

  混帐!不要他医娘了!她就不信全天下的大夫都医不好娘的病,她不要他了,也不要再求他了!

  他除了会开口嘲讽她、羞辱她,他还会做什么?若不是看在易大嫂的面子上,若不因为娘要他留下,她老早就翻脸了,早把他赶出这里了,岂会求他留下?

  “你奉善的方式是你娘要的吗?”他突然转移话题。

  “嗄?”她蓦然愣住。

  “你在逍遥宫确实卖艺不卖身,但你好歹也是个清白的姑娘家,你在那种地方谋生,你可知道你娘心里会有多愧疚?” 

  不是不懂得她的心思,他也能感同身爱,姐姐一手将他拉拔长大,他也是想要尽其所能奉养姐姐……她想要奉养娘亲的心思,就同他想要奉养姐姐是一般的。

  只是他往往一恼火,所说出来的话,通常都不是他心底真正想的事,问他为什么蓄意用恶毒的言词伤她,他也说不上来。 

  “我自然知道娘不喜欢我这么做,但是……”她的语气软了下来。

  但是除了这么做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自个儿还能用什么样的方式奉养娘了,她会的只有这些,其余的她什么都不会。

  “没有但是,想要你娘亲痊愈,你是别无选择。”他斩钉截铁地道: “我相信你身上一定还有不少银两,你可以顶个小铺子谋生,随便做点小生意,绝对足够你们母女的生活,你何苦硬是到逍遥宫去攒银两来给你娘亲当药材,又害得你娘为你挂心?” 

  “我……”可不是吗?

  倘若她不再到逍遥宫,娘便不再挂心于此,说不准心病就会因此而解,她自然就不需要再攒那么多银两来买药材,药材费不打紧,她担心的是娘禁不住这长时间的折磨。

  今儿个听他这么一席话,彷若是当头棒喝,让她茅塞顿开。

  “要不然,你也可以如她的意,去觅个如意郎君,这么一来,更是消灭了她的担忧,圆了她的心愿……”说着说着,心突地揪了一下,疼得他开不了口。

  啧,早就知道自个儿不该扮好人的,根本就不需要替官夫人说话,如今心揪紧了一下,算是在警告他要少说些违心之论,违心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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