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啰。」贾心莹勾住翠花的手臂,「我们走吧。」
翠花被她这么拉著,再看看背后那些男人对她绽放的笑容,心底更是郁闷了,为什么大家都要对这样跋扈嚣张的大小姐这么好?
到了膳堂,她一看见邑破军就在他身旁坐下,但瞬间她却愣住,因为她面前摆著的就是她最想吃的「三明治」!
「那天吃过之后我一直想再尝尝,所以让厨娘依你的做法做了所有人的分量。」他依然没有表情,不苟言笑地说。
贾心莹却忍不住内心的激动,眼角泌出了泪水。
「不爱吃粥以后就少吃点,喜欢吃什么,尽管跟厨娘吩咐。」他又补充道。
这下贾心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边拭泪边说:「原来你也看出我不爱吃粥,谢谢你。」拿超三明治咬了口。「嗯,好好吃,厨娘时手艺果真比我好。」
邑破军从没想过他这么做会让她哭成这样,只是女人的泪水他见过,却从没见过这么让他揪心的。
「有件事我要谢谢你。」她抬起泪眸望著他。
「什么事?」
「你帮我找来工人,真的……真的很感谢你。」她甜甜的笑说。
「这没什么。」他专注地吃著东西。
「可是对我来说,却是非常……非常感动。」她认真的看著他,「你或许不知道,我其实是很容易满足的。」
邑破军看著她那张泪汪汪的小脸,突然说:「等下陪我去街上一趟。」
「你要带我去街上?」听他这么说,贾心莹的眼睛猛地一亮,因为这还是他头一次愿意带她逛街呢。「要做什么呢?」
「去了就知道。」他望了眼她那双兴奋的眼神,竟因为她眼中的期待而无法移开视线。
「那我会更期待了。」她偷偷往他的肩上一靠,却发现他的身躯突然绷紧,简直像石头一样,她才知道原来他也会紧张。
这么有趣的男人,她怎能不好好珍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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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暍青右将府之后,贾心莹充满好奇地四处张望著。
街坊的繁华与热闹让她直觉新鲜,挑担提篮、叫卖吆喝的,直在大街上穿梭流动,游人如织,热闹不已。
虽然来时她已从轿里看过这一切,但当时她的心情极为低落,根本没有好好探究,不过现在她倒是对这些景象充满了好奇。
走了一段距离后,他将她带往近郊的一间大房子,进入屋里便闻到阵阵木头香,原来这儿是专造各类木材的工厂。
「盖房子不能没有木头、砖块,你在后山捡的木块盖不了房子。」他指著形形色色的木头说:「看你需要什么,尽管跟老板说。」
「破军!」她很意外地望著他,心底更是波涛汹涌,忍不住扑进他怀里,「你那么好,小心我真的会爱上你。」
眼看四周都是工厂的工人,而她就这么抱著自己,邑破军发现他们的目光全都转向这里,然而他却意外地不想推开她。
倒是当贾心莹瞧见有好几道诧异的目光往这儿投射而来,羞得她立刻往后退,双手捂著脸,小声说:「走,我们去挑木头。」
她立即旋身往工厂后头的空地走去,经老板的介绍,她看见一排排成列的桧木。
「这都是上好桧木,你可以多挑一些。」邑破军建议道。
「老天,这太奢侈了!」
「怎么说?」这种红桧在邑破军眼中是极为普遍的东西。
「你或许不知道,红桧经过滥砍后,在我们那时候已是非常稀少且昂贵,我从没想过我可以用红桧盖房于。」她摸著那油亮的外表,「真的很美。」
「喜欢就拿去用,至少我这个年代不缺货。」说完,他便往里走。
贾心莹笑咪咪地看著他的背影,跟著快步追上他,「你已经相信我了,对吧?」
他没有回答她,但她却兴致勃勃地跟著他。
邑破军回头瞅著她,「你是要跟著我,还是看木头?」
「当然是看木头了。」她掩嘴一笑,转身到另一边挑木头。
而邑破军则和老板在另一头谈著买卖。
突然,有一种怪异的细微窸窣声从贾心莹的头顶响起,邑破军先是蹙眉聆听,接著他瞪大双眼,毫不迟疑的朝贾心莹奔去。
「快跑……」
贾心莹笑著回头,突然身后传来巨大声响,原来捆绑在高处的木头全都松了绑,从上头滚滚而下。
「啊!」在邑破军抓到她的小手之前,贾心莹已被滚滚巨木给压住。幸好他使劲将她拉了起来。才不至于让她遭到更严重的伤害。
「天,这是怎么回事?」木材工厂的老板直觉不可思议,这些木头他都捆得非常牢固啊。
「将事情调查清楚后向我禀告。」说著,邑破军将昏迷不醒的贾心莹抱离现场,直奔暍青右将府。
一路上他不停喊著她的名,可她却一动也不动,头一次他感受到失去她的痛,那痛竟会让他眼眶红热了起来。
第四章
「大夫,她到底怎么样了?」金嬷嬷眼看大人就坐在床畔,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贾小姐,明知他心急,可他却什么也不说,就只好由她来问了。
「得过了今晚才可以确定状况,她遭受剧烈撞击,五脏六腑已有受损迹象。」大夫叹口气,摇摇头说:「今晚极可能会有后遗症产生,我怕她……」
「怎么样?」金嬷嬷追问。
「只怕……没救了,恕小的只能做到这些。」说完,大夫便打算退下。
就当他走到门口,却听见邑破军的声音——
「医好她。」
「什么?大人!」大夫顿住脚步。
「无论如何,我要你医好她。」邑破军半眯起眸,紧握拳头。
「可是大人,我已经尽力了,这要靠她的造化。」大夫惊愕不已,赶紧解释。
「无论用多昂贵的药材,就是要将她救活。」他受不了了,愤而站起身,将大夫挤到角落,利目瞪视著他,「听懂吗?我不准她死。」
「大人,别这样,大夫已经为贾小姐扎了针,该做的他都做了。」金嬷嬷也红了眼眶,赶紧拉开两人。
「真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吗?」他抿紧唇,慢慢放开大夫。
「大人,小的明天一早就来看她,会带最好的药过来,但是最重要的是一定得撑过今晚。」大夫恭敬地说。
「大夫,你先请回吧,我送你。」金嬷嬷摇摇头,便与大夫一块离开了房间。
邑破军就呆坐在床边,看著眼前这个宛如正在甜睡的小女人,突然他发现向来无情无绪的心底竟拉扯著一根无形的线,它……像是牵挂和忧心。
以往,他除了忧心如何将一场仗打赢,牵挂同袍出生入死的危险外,其他他一无所感,当真是个连感觉都没有的人。没想到如今他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且是个不知打哪个时空冒出来的女人,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偷偷的、尝试性的,他握住她冰冷的小手,跟著紧闭上眼,在心底说道:没事,你一定没事,今晚无论如何你可要熬过去。
夜渐渐的深了,金嬷嬷几次过来请大人去用膳和休息都被拒绝,他只是沉默不语地坐在贾心莹身畔,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为此,金嬷嬷也不再打扰,安静地退了出去。
当深夜来临,贾心莹的身体忽冷又忽热,偶尔发抖、偶尔盗汗,从没照顾过人的邑破军却不想假手他人,他亲自为她拭汗,为她换下湿透的衣裳,因为他早已拿她当自己的妻子看待了。
褪下外衫,他瞧见那淡粉的抹胸压根包不住她饱满、呼之欲出的酥胸,深深的乳沟、柔嫩的肤质,无不扰乱他的呼吸。强自镇定地拿起一条干巾,轻轻为她擦拭著身子上隐现的薄汗……那股女人香气毫不掩藏地扑进他鼻间,扰乱了他好多年不曾动过的欲念。
赶紧帮她罩上外衫,邑破军这才发现自己的气息有多不匀了。
再将视线调向她的小脸,摸摸她的额,发现高烧已退,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看看外头的天色,应该已经三更天了,再熬过两个时辰,她的危机便可解除。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他更不敢掉以轻心,直见天色转亮,他才彻底放松紧绷的身躯。
「大人,大夫来了。」
原来金嬷嬷也一夜不得轻松,天微亮就赶往大夫家将他给请了来。
当大夫一进房间瞧了贾心莹的状况,立刻扯开笑意,「太好了,已经没事了,她终于熬过去了,接下来就只要将身子调理好便成。」
「请大夫赶紧开药吧。」金嬷嬷也笑了出来。
「是。」
当大夫开完药后,金嬷嬷便亲自随他回药铺抓药,这时候贾心莹已渐渐转醒,却全身疼痛不已。
「我……我怎么了?」她瞪大眼看著一脸疲累的邑破军,突然想起木头滚落的一幕,又发现自己连动也不敢动,忍不住哽咽著嗓音问:「我……我是不是瘫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