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范达礼会为了她而婉拒,就在可可想劝他依自己的兴趣行事时,才知道他早已答应了,虽然心底有些酸涩,但她还是祝福他。
这四年来,他们偶尔会通通电话、通通信,次数虽然不多,但可可知道他忙,也不怎麽计较。
可是,当一听说他就要特地回来参加台湾所举办的第一届全球杯的比赛时,她心底便有著说不出的快乐。
她摸著封面上男人的五官,脸上微微带著笑意,「再一个星期你就回来了,你说会来找我,可别忘了。」昨天她曾打了通越洋电话给他,告诉他她也在台湾,他听了之後,极其兴奋的跟她约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呢!
拿了这本杂志结过帐後,可可小心翼翼地将它放进包包里,然後离开了百货公司。
走在骑楼上,她不禁想:如果能早点找到父母兄弟那该有多好,这样他们便可以一家人团聚了。虽然从明天起,她就成为嘉斯浩的女佣,要查任何东西应该都很方便,可是她又该从哪著手调查起呢?
她的生活向来单纯,从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如今这些意外已乱了她的心,也乱了她的思考,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可可突然想起葳葳和芯芯,不知道她们有没有查到一些眉目了?也许她可以从她们身上找到一些经验。
拿起手机,才要按下她们的电话号码却又定住了动作,她不应该再倚靠她们,她得学著成长才行,虽然她是老么但也不过晚她们几分钟来到世上,她应该有能力处理好自己该负责的事。
切断手机并收进包包里,她扬首看看前方闪烁的霓虹灯,它们好像在告诉她,只要她努力,未来就将会这般璀璨似的。
可可笑了笑,跟著抬头挺胸,要自己更加坚强。
第三章
隔日中午,可可依约来到了嘉斯浩的住处外。
原来这里是在市郊的一处,仅有一层楼的木造小屋,而院子里种满了韩国草皮,感觉上是非常的宁静舒适,和嘉斯浩这个人给她的火爆印象非常不一样。
不过她倒是非常喜欢这样的房子,或许以後她可以种些花在上头,让这一片绿地可以更多采多姿些。
按下电钤,就见他将门打开,「我还以为你找不到这里呢!」
「我是找不到,但计程车司机找得到呀!」她淡淡一笑。
「进来吧!」
嘉斯浩让开身,可可提了行李走了进去,「你这里很不错,满幽静的,怎麽会想住在这种地方?」
「我喜欢。」他坐回靠近阳台的躺椅上,拿著一本书轻轻翻阅著。
「这倒是挺新鲜的。」她直觉地说。
「什麽意思?」他拿下书。
「我一直以为像你这样的男人应该比较喜欢都市的生活,要不然就是喜欢极具现代科技的家具,可没想到竟然是……」她看看这里,「这麽的……简单。」
「呵!没想到你这麽不了解我。」他摇头哼笑。
「我根本没打算想了解你。」
回头看了他一眼後,可可又问:「我的房间呢?」
「这里只有两间房,前面那间是我的。」他轻松地回答。
「好,那我知道了。」她点点头,跟著走向里头的房间将东西放好。
她看看这间同样是木制的小房间,温暖又舒服,外头还有一个小阳台,阳光可以尽情的洒落在上头,她真的好爱这里。
她从房间走出来,问道:「你吃过了吗?」
「还没呢!不是要一块儿出去吃?」他放下书看著她。
「啊!我忘了……刚刚顺路去买菜时就买了个三明治填肚子。」她噘著小嘴,「对不起……」
「没想到你记性还真差。」嘉斯浩将书本重重的盖在脸上。
「我现在就去弄给你吃。」
「不用,一个人吃那麽麻烦干嘛!我在路上随便买来吃吃就行。」他没好气地说,表情看来挺僵的,不过可可已经很庆幸他没对她发脾气。
「那我晚餐再做啰!」
她说完後,就先到厨房将菜给放进冰箱,接著又回到房间,将衣服都摆放好,然後拿了包东西来到客厅,坐在藤椅上。「你下午还要去上班吧!是不是该准备了?」
「也是。」他看看表,才站起来又看见她手里拿著棒针打著毛线。「你又在打毛线给男友了?」
「不是。」她只不过是想给自己打件背心。
「该不会是为我打的吧?」他半眯起眸,走近她。
「啊!」她愣了下,傻气的问:「你想要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嘉斯浩靠近她坐下,望著那钩毛线熟稔的手法,「你学多久了?」
「你是指打毛线?」她笑笑的说:「我八岁就会了。」
「八岁!真的假的?」想他八岁的时候大概还在玩GAME BOY吧!
「你不相信喔?」可可耸耸肩,「我跟朋友这麽说,他们几乎也都不信,不过我不在乎,因为它是我的兴趣。」
「的确很像是你的兴趣。」他打量了她一会儿又说:「你跑来我这里,你男朋友知道吗?他没意见?」
「我没跟他说,我想他不会有意见,况且……」她的小脸蓦然出现一丝落寞,「他一直在芝加哥工作,我们已经有四年没见过面了。」
「什麽?四年!你就这麽默默等著?」嘉斯浩很惊讶,这世上竟还有这种女人。
「才不是咧,我们有通电话,虽然……不常就是了。」
「我是男人,明白男人都有所谓的生理需求,你还以为他身边没别的女人吗?」他不是想泼她冷水,而是他直觉就这麽说出口。
「你不懂他,他才不会。」可可用力为范达礼争辩。
「好吧!那就等著瞧。」他板起了脸色,用力站了起来。
「等就等。」她咬著下唇,可是一双手却不听使唤地老是钩错,而她的心更是比滚在一旁的毛线球还要凌乱。
他回头看了眼她那副偷偷掉泪的模样,一颗心居然颤动的厉害。老天,他是怎麽了,她有男友关他什麽事,他没事弄哭她干嘛?
「算我说错话,咱们和解好不好?」他微眯著眸,注视著她脸上那每一分的反应与变化。
可可眨眨眼,在再次抬起头,望著他的瞬间,泪水居然控制不住地全从眼眶倾倒而出,「你……你是说真的?」
「嗯。」怪了,一向对女人的眼泪深感厌烦的他,为何会因为她的泪而心痛。
「好,那我们和解。」她弯起唇线,跟著说:「他下星期就要回国了,我们会见面,到时候我会将手套拿给他。」
「是这样喔!恭喜你了,那我去上班了。」再次瞥视她的笑容一眼後,嘉斯浩便回房换上西装,下午有重要会议要开,他想结底下所有人一个不一样的感觉。
走出房间,见她还在专心的钩著毛衣,他禁不住疑惑又问:「既然你有男友,为何还要听我爸的话来找我呢?」
「啊!」一时间,棒针插向虎口留下一个圆印子,也痛得可可皱起眉。
「你怎麽了?」嘉斯浩眉一蹙,立刻上前拿过她的手仔细看著,「还好,这针很钝,没刺破你的手。」
可可惊讶地看著他握住她的手专注观察的模样,久久才说:「我只是一时手滑,没关系。」说完,她便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心底竟产生一种不自在的感受。
看著她的反应,嘉斯浩冷哼了声,「别误会,我只是怕你弄伤手,我就没晚饭可吃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她扬眉睨了他一眼,慌的随口说:「我不知道来找你的目的是什麽,不过既然你爸这麽交代,我就来了。」
「哦!」他眉一挑,「你收了他多少钱?」
「什麽?」她皱起眉。
「别跟我说你没收钱。」瞧她那反应还真有鬼。
「我是没有,信不信由你,我不想再回答你的问题了。」她看看表,「你再不走可是会来不及喔!」
他深吸口气,「算你厉害,懂得逃避的窍门,不过我们既然要住在一块儿,我希望你能对我坦诚。」说完後,嘉斯浩便走出大门,开车离开了。
「对你坦诚?!那也要你肯对我坦诚,告诉我我家人在哪儿呀!」她噘著小嘴,突然觉得口渴,打算去厨房弄杯水喝。
一进厨房,发现这里居然没有饮水机或茶水壶,她只好先煮开水罗!
接著她又看看後面,发现那里竟是个花园,花儿虽不多,但都长得不错,可见他有请人定期过来整理。
突然,可可看见一株吊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的兰花,这兰花垂头丧气的,连一点儿生气都没,和那些艳美的花朵比起来,还真是格格不入呢!
对了,兰花!她记得那张纸上有写著什麽「兰花培育研究配方」之类的句子,难道跟这盆兰花有关?
可是她愈看愈不像,有人会为了一株垂死的兰花而绑架一家人吗?
可可站在那儿一直研究著它,突发奇想地自言自语道:「如果我好好照顾它,它会不会复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