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被强暴的凌婧倪赶紧捡起已被撕烂的衣服,遮掩着裸露的身体,若是没有被即时发现,她真不敢想象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事。
她害怕的颤抖着身子,脸上尽是受到惊吓后的惶恐,连向救她的救命恩人说声谢谢都忘了。
狄修斯看清楚这个差点被强暴的女人竟是被他赶下车的女人时,心中那股狂烧的怒火并未熄灭,反而更加狂炽!
「你是笨蛋吗?一个女人这么晚了还在这里,不就摆明了要被人欺负吗?」
凌婧倪听到他的声音,马上仰起螓首,用愤恨的眼神瞅着他,心中原本对他无尽的感激已消失殆尽。
若不是他,她又怎么会差点被强暴?
她将破烂的衣服穿回去,继续趴在草地上如大海捞针,找着被他丢掉的水晶百合胸针。
狄修斯因她对他的话充耳未闻,怒气更炽,一把将她拉起来。她该庆幸她是个女人,否则他早就揍得她满地找牙。「你在做什么?」
凌婧倪不知哪来的力气,将他抓住她的手给甩开,蹲下身继续寻找。
眼泪就这么忍不住流下来,因害怕、委屈,更因连妈妈最后的心愿她都没办法完成而自责。
如今连妈妈唯一留下来的遗物又被她给弄丢了,叫她怎能不难过!
狄修斯一向对自己的自制力引以为傲,他的冷傲无情常常令人感到不寒而栗。但今晚却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让他向来的冷静抛向天际,气得想杀人!
先是该死的伊桑,现在又来一个该死的女人!
他懊恼自己多管闲事,愤然离去。
凌婧倪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恐惧又起,刚刚的情形如幻灯片般在她脑海中浮略而过,挥之不去。
只是,她怎能不找回被他丢弃的东西。
泪,模糊了她的视线,河边冷风让她直打着哆嗦,强忍着心中的害伯,她更加努力找寻。
回到车上的狄修斯气恼的用力击打着方向盘,他告诉自己别去管她的死活,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根本不需要去理会!
然而,她那泛着泪光,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感到不舍。
但一想起她瞪着他的愤恨眼神,心中就更加恼怒。
最后——狄修斯打了通电话,半个小时后,有两辆车停在他车子的后面,听从了他的交代后,全都走到泰晤士河畔。
凌婧倪一见到一群人高马大的男人往她这儿走来,心中惧怕得不知如何是好。若这些人真的心有歹念,她只能成为俎上肉。
她一步步往后退,打算若真无法逃,她只有往河里纵身一跳!
这时,凌婧倪看到了狄修斯从那群人后面走了出来,走到她的面前,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为她遮挡住裸露的身子。拉着她的手,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带回车上,随即急驶而去。
「请你停车,我要下车。」车速愈开愈快,让坐在他身边的凌婧倪吓到脸色发白。「那只胸针很重要,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回来。」
今晚她受到的惊吓接二连三,让她完全没有时间平抚,另一个惊吓便已接踵而至。
狄修斯根本不理她,他直接将车开回奥菲斯饭店,搭着专用电梯直上到顶楼的总统套房,打电话吩咐饭店客服部经理,让人去楼下专柜买一套新的衣服上来。
二十分钟后,客服部经理将衣服送上来。
狄修斯将装着衣服的袋子拿给她。
凌婧倪接过袋子,走进浴室将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换下来,再用清水洗了把脸,才走出浴室。
她一出来时,看到狄修斯站在一大片玻璃帷幕前,那俊拔的身影看起来却是那样孤单!
她就这么站在他的背后凝视着他的背影,不愿出声打扰他的沉思。
狄修斯啜饮一口红酒,打从她从浴室一出来,他便从玻璃窗的倒影中看见了她,他亦只是静静的透过玻璃看着她那东方人纤细的骨架。
西方女人骨架比东方女人大,总无法将女人完美的娇柔呈现出来。
他现在终于能明白父亲为何宁愿放弃奥菲斯家族的一切,只为了他的母亲!
然而她却不珍惜父亲对她的爱,抛弃了他们父子。
他怎么也无法忘记父亲在咽下最后一口气时,还要他别去恨他的母亲。
叫他怎能不恨?!
一个为了钱而抛弃用生命深爱她的男人、抛弃亲生儿子的女人,叫他如何能不恨!
气氛在沉寂了片刻之后,狄修斯突然用中文问她,「你是谁?」
「啊!」凌婧倪听到他的问话,忽然呆愣了一下。「什么?」
他转过来,眼神中充满着冰冷与怨恨。「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你是说伊桑吗?」凌婧倪以为他问的是伊桑,自顾自的将她和伊桑认识的经过从头说给他听。「我刚到伦敦那天,在机场手脱臼了,他帮了我。后来又在奥菲斯学院……」
狄修斯打断她的话,「我是问你和姚文岚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妈妈。」
「你妈妈?!」眼前这个年轻女孩竟是她的女儿!他同母异父的妹妹?「你今年几岁?」
「二十三岁。」
她抛弃他们父子时,那年他才八岁,当时她竟然已经怀有别的男人的孩子,难道这就是她抛弃他们父子更正的原因!
「你叫什么名字?」
「凌婧倪。」他一问,她一答。
「是她要你来伦敦找我的吗?」
她点点头,「她在两个月前过世了,她在过世之前,要我将那只水晶百合胸针交还给你,要我告诉你,她虽然没在你身边照顾你,却没有一天不想你,你和你父亲是她这辈子最爱的人。」
「又是一个谎言。」狄修斯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而那笑容看起来是那样的讽刺。
「你不相信?」妈妈就连对领养的她都可以毫无保留的爱她,他怎能怀疑母亲对怀胎十月的他的爱呢?
「相不相信,重要吗?」
「当然重要,她是你的亲生母亲呀!」
「既然如此,你告诉我,她又怎能如此狠心抛下自己亲生儿子和深爱她的男人?」
「妈妈说过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什么样不得已的苦衷?」狄修斯一步步逼近她,质问着。
凌婧倪被高大的他逼得往后退,直到背碰到了墙,退无可退才停了下来。「她虽然没告诉我,但是我相信她真的有苦衷。」她仍想替妈妈辩解,若她知道她最日思夜念的儿子如此不谅解她、这般恨她,她在天也不会安息。
「我告诉你什么苦衷,那是因为她水性杨花爱上了别的男人。」
「不是这样的,我想你一定误会她了!」凌婧倪想再替妈妈辩解,但她根本不明白真正的原因,叫她怎么辩驳呢?
「够了!」
凌婧倪拿起背包,翻找出皮夹,从里面拿出那张泛黄照片,走回他面前,递给他看。「你看,她若是忘了你、不爱你,又何必如此珍藏这张照片和你爸爸送给她的那只胸针呢?」
狄修斯连看都没看一眼,走回玻璃前,看着夜空,这是他习惯面对孤单的一种方式。
「狄修斯——」凌婧倪站在原地,觉得他的背影看起来是那样孤独。
「明天我会叫人帮你订机票,你马上离开伦敦,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不,在你愿意相信妈妈、肯原谅妈妈之前,我不会离开伦敦。妈妈亏欠你的,就由我来替她补偿。」毕竟该属于他的母亲,却被她给拥有了。
「补偿,你拿什么来补偿?你又凭哪一点认为你补偿得了?」
「我……」他说的没错,她只是个孤女,而他富可敌国,她拿什么来补偿他所失去的?
但是就算是这样,她能连试都不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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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婧倪连续半个月到奥菲斯饭店找狄修斯,但却连连碰壁,别说再见到他,连饭店大门一步也进不去,只能在饭店大门外,用最笨的守株待兔方式等他。
她没依他的话,拿着他叫人帮她买好的机票滚回台湾去。纵然她明知自己没有半点能力替母亲补偿他,她却不能连努力都不曾。
因为她曾有过温暖的家、幸福的生活、浓郁的母爱,这些原本全都该属于他。
一辆辆名贵的高级房车不停的在奥菲斯饭店前进进出出,人也来来往往,却始终没有看见狄修斯的身影。
这里只是奥菲斯集团旗下的一间饭店,那天晚上狄修斯带她来这里,却不代表他是住在这里。
然而除了这里,她也不知道该到哪里找他?
她相信,只要她有耐心等下去,总有一天会等到他。
一部火红的跑车似一团火球,从她眼前刷一声的驶过,紧接而起是一声尖锐的煞车声。从跑车内下来一名穿着极短裙,将那双完美修长美腿完美呈现的金发美女。
凌婧倪一眼认出这金发碧眸的美女正是在半个月前刚和狄修斯订婚的人,美丽的女人和俊帅的男人一样让人只稍见过一次,便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