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季少江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随即满睑感激的看著若隽,「谢谢你,我终於搞懂这一回事了。」
「笨蛋阿江,我跟你讲了三年加起来好几卡车的道理,你半个字都听不进去,怎麽人家随随便便讲个两句你就信了?」昭绒对他怒目而视,然後故意瞄了那个自以为是的帅哥一眼,「小弟弟!现在外面坏人很多,要懂得分辨黑白是非。」
「我只是在告诉他,这个真实的世界是如何运转的。」若隽懒洋洋地斜倚著吧台,那股性感不羁的味道,令店里众人不禁屏息著迷。
她扬高一眉,「多谢你的好意,他已经够混乱了,不需要再有人增加他脑袋的负担。」
就算他真的帅到害她呼吸有些不顺又怎样?光听到他刚刚铜臭味十足的言论,就足以让她倒弹三尺。
但是……她有些迟疑,怔仲迷惑地端详他的脸庞……俊美得离奇,不似人间有的容貌……
她怎麽觉得好像有点熟悉?
别傻了。昭绒讪讪一笑,她非常肯定他不是她的大学同学,也不会是她以前合作过的业主,以他如此英俊的容貌,如果见过,她绝不可能会忘记。
「用你的方式,他这辈子都别想得到任何一个女人。」若隽嘴角噙著微笑,语气却一点也不客气。
「是吗?」她一口火气直冲脑门,猛然拍桌,凤眼怒睁。「别以为这世上的女人都可以用钱收买,你这根本是扭曲的教育、错误的示范!」
「呃……听我说,其实你们可以不用为了我吵架……」季少江讷讷地开口。
「你闭嘴!」她恶狠狠的瞪了季少江一眼,後者不禁瑟缩了下。「这是原则问题,不是为了谁——你给我跟他解释清楚,钱才不是得到女人的唯一方法。」
「相信我,钱是得到女人最简单俐落的方法。」若隽懒得理会那头咆哮的小母狮,迳自对季少江一笑,「努力赚钱,买一颗钻戒送给你女朋友,天大的怒气都会在转眼间烟消云散,你也会有好日子过。」
「啊,真是好方法。」季少江听得满眼闪亮亮的。
真是根烂木头、粪坑石头……冥顽不灵、死性不改。昭绒气急败坏,可是季少江已在短短几秒钟内就被彻底洗脑,还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
「王八……」她气昏头了,差点在公共场合口吐秽言。「哼!」
「年轻人,你学得很快,以後会很有前途。」若隽本想拍拍季少江的肩膀,可是在瞥见他肩膀上的点点头皮肩後便打消了念头,而是以灿烂一笑取代鼓励。「See you。」
他风流自若的越过恼怒的昭绒,还不忘回头得意地一笑。
「沙文主义的大浑球!」她忍不住气愤地对他比出中指,随即又被自己的动作惊吓到。
他看见她脸上神采变化多端,先是气恼、激动、快意,最後是受惊和心虚,肌肤细致的脸蛋涌上一抹红霞。
「傻蛋!」他戏谑地看了她一眼,愉快地大步走出店门。
就是这一眼!就是这一眼让昭绒冲动的天性登时失控,失去理智地追了上去。
她一踏出店门外,灿烂的阳光像一阵金色雨般洒落她满头满脸,她眨了眨双眼,好不容易恢复了清晰的视线,却见到他已经打开一辆白色跑车的门,正要上车。
「你给我等一下!」
「有何贵事?」若隽毫不讶异地回头,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阿江已经被你扭曲的理论洗脑了,你有责任回去说清楚、讲明白。」她仰著头,坚持地盯著他。「你会让他『真的』以为只要用钱就可以摆平一切,包括心爱的女人。」
「哦,那麽你的意思钱无法摆平一切,尤其是女人啰?」他好整以暇地抱著双臂,低头瞅著她。
不知怎地,昭绒在他明亮又嘲弄的眼神瞅得心乱如麻,脸颊莫名发热……她猛然甩了甩头,硬生生甩去这怪异的感觉。
「对!」她坚定地回道。
「很抱歉,我完全不认为我说的理论错误,我也没有责任跟你的朋友解释。」若隽眸光笑意一闪而逝,难掩嘲讽与挑剔地打量著她,「啧啧,我倒觉得你的问题比你朋友的大多了。」
「我、我哪有什麽问题?」她心里有些不安。
「从头到脚邋里邋遢,头发没有造型,缺乏润丝导致发尾乾燥,皮肤勉强算及格,却连最基本的口红都没有搽,还有你的衣服……」他摇摇头一脸嫌恶,好像她有多麽堕落和糟糕。
「够了喔!你以为你是谁啊?X情魔发师啊?」她恶狠狠地瞪著他,心里却难掩挫折感。
她没有那麽糟吧?
「那是什麽?」他皱了皱眉头,随即不予理会。「总之,先打理好你的门面,学会怎麽当一个女人,再来跟我说话。」
「你那是什麽意思?」昭绒勃然大怒。白痴!连偶像剧名都没听过,还跩什麽跩啊?
「看见你这个惨不忍睹的打扮,会损伤我的视力。」他闲闲说完,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踩下油门飙离。
「你、你……你以为你是什麽东西啊?」昭绒暴跳如雷,指著车屁股後头扬起的尘烟大叫,「我哪有丑到会损伤视力的地步?不要以为自己长得帅就可以这样瞧不起人,你这个沙文主义的……猪!」
四周行人纷纷惊吓地走避,唯恐被状似疯婆骂街的她扫中流弹。
「你们看什麽看?没看过人发脾气啊?」她气呼呼地转身大步走。
都是那个死阿江害的!看她怎麽修理他。
跑车驶离「Forever」三条街外,当若隽想起那名英姿飒爽的女孩脸上神情时,忍不住噗地笑了起来。
「凶婆娘。」他笑吟吟地下结论。
第三章
第二天一早,昭绒边打呵欠边搔头走进浴室,在挤了牙膏塞入嘴里刷牙的当儿,蓦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满头乱发,惺忪未醒的双眼泡泡的,有些黑眼圈,微张的樱红小嘴像个傻傻的孩子。
她不像女人吗?
「呸!」她漱漱口并吐出泡沫水,神情愠怒不甘地盯著镜子里的自己。「我哪里不像女人了?只不过是眉毛粗了点,鼻子挺了点,动作粗鲁了点……其他我该有的都有,胸部、腿……妈的!我又没有长喉结跟胸毛。」
她忿忿地擦完脸,怎麽都吞不下这口气,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为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几句话就伤神好半天。
「昭绒,吃早饭了。」甘宝惜今天梳了个法拉头,蓬松卷曲得像美国黑白片里的伊莉莎白泰勒。
「妈。」昭绒她直直地望著美貌犹存的母亲,「你为什麽有办法每天都把自己搞得这麽漂亮?」
「搞什麽搞?难听死了。」甘宝惜拉开餐桌椅,打开一包烧饼油条缓缓咬著。「你怎麽了?为什麽突然注意到你老娘的绝世容颜?」
「幸好我还没开始吃饭。」她差点噎到。「妈,当美人的第一要件就是厚脸皮吗?」
「死小孩,又拐弯抹角骂你妈,没大没小。」甘宝惜瞪了她一眼,「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会没大没小也是因为老妈一点都不像个妈妈,和她就像姊妹淘或是爱斗嘴的对头。
但是这些年来,她从未怀疑过母女情深这个事实。
「妈,我真的不像女人吗?」昭绒拉开椅子坐入,抓过烧饼油条忿忿地咬了一大口。
「哇,谁那麽大的胆子敢跟你证实这件事?」甘宝惜睁大双眼。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她已经受够了大家取笑她像男人婆,就算她不像一般的女孩子那麽纤细易感,那麽懂得打点装扮自己又怎麽样?不管怎麽说,她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全是女人的零件,这是毫无疑问的。
该死的!她才没有那个自大家伙说的那麽糟糕。
「别那麽在意,平常大家只是跟你开开玩笑,这表示你人缘好,跟谁都能打成一片啊。阿雄他们又叫你男人婆了吗?」甘宝惜放下早餐,把双手扳得噼啪作响。「让我去给他们好看……」
「妈,不是啦,只是……」她啃著烧饼油条,心底闷闷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没什麽。对了,妈,今天十点我要去跟业主报告作业进度,所以就不进工地了。」
「好啦,工地的事交给妈,没问题的。」甘宝惜点点头,微笑唤道:「昭绒?」
「嗯,什麽?」
「你很美,真的。」甘宝惜真诚地凝视著女儿,「我的宝贝女儿是这世上最美丽、最有味道的女孩子了。」
「妈……」昭绒一震,感动地望著母亲,「谢谢你。」
「傻瓜,我们是母女,有什麽好谢的?你可是我的女儿耶。」甘宝惜拍拍她的头,「快吃,待会穿得整齐好看点,给业主一个好印象,知道吗?」
「我会的。」
「别丢咱们甘家的脸!」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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