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五年后——
伍馡已经二十一岁了,今天是她高中毕业的日子。
这年纪才读完高中,其实是有些晚了,但她打六岁那年被继母虐待后,整整十年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未受任何教育。
直到遇见君问晑,在他的热心帮助下,她才重新续起那段被中断的人生。
然后,五年过去,她小学、国中、高中,一路跳级到今天,旁人十二年才学完的东西,她只花五年就达成了,这并非因为她是天才,而是她比一般人多努力了一倍。
因此为了奖励她,君问晑为她开了一场家庭派对。
“恭喜小馡要成为大学生了。”君问晑、杨芷馨,还有钟勤一起举杯向伍馡道贺。
“谢谢。”伍馡的头发留长了,剪成羽毛剪,覆着她那张心形小脸更显得娇俏可爱。
君问晑爱怜地望着她,谁能想象得到,当年那只野性十足的小野猫会长成这样一名花般少女?她是他、永远的骄傲。
“小馡,想好要读哪所大学了吗?”杨芷馨问。
伍馡点头。“我想念晑哥哥的学校。”
君问晑去年自T大毕业,一篇毕业论文轰动国内外,获得直升研究所的殊荣,若无意外,他理想中的教授生涯大概是底定了。
“你就是离不开你的晑哥哥嘛!”杨芷馨打趣道。
“当然!这辈子我最喜欢的人就是晑哥哥了,绝不与他分离。”如今,伍馡凝视君问晑的眼神不再只有单纯的依赖,更多的是浓浓的热情与爱恋。
“好热情的告白啊!”杨芷馨吹了声长长的口哨,对于这两人间的难舍难分,有喜也有忧。她怕人生无常,没有哪一段感情是可以一帆风顺、不遇风雨的。
“恭喜你啊,晑哥哥。有这么个小女人对你死心塌地的。”钟勤横肘撞了撞君问晑。
“不行吗?”伍馡横他一眼,五年了,她还是无法喜欢钟勤,那男人总给她一种虚伪的感觉。
钟勤两手一摊。“当然可以喽,我哪敢说不行,你可是咱们晑哥哥最宝贝的女王陛下耶!”
君问晑笑看他们打屁说笑,一方是他的挚交、一边是他的爱人;凡人能得其一便是幸运了,他却能两者得兼,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怎么?你嫉妒啊?”杨芷馨帮着伍馡对付钟勤。
“是呀!今天学年主任说了,问晑只要再完成一篇论文,研究所就可以毕业了,然后再累积个三、五年的教学经验,说不定他会成为T大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教授。想一想我们可是同届毕业的同学,结果人家爱情事业两得意,可怜我孤孤单单,
一无所有。”不知是说笑,还是真的?钟勤竟连喝了几杯鸡尾酒。
“疯男人!”杨芷馨轻啤一声,拉起伍馡的手。“走,咱们别理他,到你房里讲些女人私密话。”这几年,她二人的感情进展神速,已成彼此的手帕交。
“等一下。”伍馡不舍地望着满桌好菜。“人家还没吃饱耶!”
“叫君问晑端进来给我们,我有事跟你说,快走啦!”杨芷馨硬拖着她进房。
“干么啦?”伍馡气鼓鼓地瞪着她。
“我问你喔!”她贼笑兮兮地说。“你跟他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什么?”
“你跟君问高啊!你们……”杨芷馨两只手指交缠,比了个暖昧的手势给她看。
“神经病。”伍馡将身子抛上床铺。“晑哥哥才不是那种恶心的男人。”
“拜托,你以为君问晑是太监,完全没有性欲吗?”
适时,敲门声响起,君问晑端着一只大托盘走进来。“你们边吃边聊,别饿着了。”
“耶!”伍馡跳起来接过托盘。“谢谢晑哥哥!我最爱你了。”她踮起脚尖给了他一记大大的颊吻。
君问晑低下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晚安。”然后,他转身走了出去。
杨芷馨看得下巴都掉了。“你们……天天这样……吻来吻去的,却什么也不做?”
“谁像你满脑袋邪恶思想?”
“食色性也,你没听过吗?这哪算邪恶思想?”
“我跟晑哥哥是清自父往,讲求心灵沟通,不干那等肮脏事的。”边说,伍馡边捧起碗来,快快乐乐地喝她的海鲜粥。“哇,好棒,有草鱼耶!”汤匙舀起,她一口吞下一大块鱼肉。
“喂,你不怕有刺啊?”杨芷馨把粥内的鱼肉捞起,她也是应付不了鱼刺的人。
“不会有刺啦!晑哥哥知道我讨厌剔鱼刺,所以每次煮鱼时,都会先把刺弄掉才给我吃。”
“哇咧!从你十六岁他第一次帮你挑鱼刺起,至今五年不变?”
“晑哥哥说,只要我喜欢,他会帮我挑一辈子。”伍馡说这话时,一脸的幸福。
杨芷馨不得不承认,她阴郁的人生总算过去,开始迎向光明了,只是……“我问你喔,是谁告诉你性欲是肮脏事的?”
“我自己想的。”
“你有病啊?即使你自己不想,你有没有想过,君问晑正值二十三岁,年轻力壮的青年时期,你要他忍多久?小心他忍耐不住,另谋出路,到时就有你哭的了。”
“才不会咧!晑哥哥答应过我,只要我的心没变,他也不会变;这辈子就爱我一 人,所以他都跟其它女孩子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那男孩子呢?”杨芷馨不怀好意地说。
“男孩子有什么关系,又不能谈恋爱结婚。”
“谁说的?”杨芷馨走到计算机桌前问了句:“这台计算机可以上网吧?”
“可以啊!”伍诽点头。
杨芷馨立刻连接上网。“你过来看。”她开了一堆同志网页给伍馡看,两人还一起欣赏了好几场同志小电影。
伍馡手里的用差点掉了。“这这……男人跟男人……”
“这年头爱情是不分性别、不讲年龄、不论国籍的。”
“可是他们……那样子做,用那里……”
“臀部也是性感带之一啊!”
伍诽把碗一丢。“我要去把钟勤赶走。”一直就不喜欢那家伙,不过他是君问晑的死党,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想不到男人对男人也可以谈恋爱,那她岂能不防患于未然?
杨芷馨笑倒在计算机桌前,若问她为何要振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答案大概只有一个: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不找些乐子逗逗多无趣?
况且君问高和伍馡那种像牛皮膏药似的黏法也不对劲,太变态了,万一哪天碰到什么风吹草动,不两人一起挂点才怪。
因此,她特别好心充当他们的爱情考验者,希望让他们两人的感情能乘风破浪,突破层层难关,更进一步。
想一想她还真是个大好人啊。“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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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四周悄然无人声,正是作贼、采花的好时机。
君问晑睡到一半,迷迷糊糊的,突觉有只手沿着小腿、大腿,逐渐攀上他臀部,然后在那里流连不去。
“什么人?”他捉住造乱的手,同时看到手的主人。“小馡!”她在干么?大半夜的,有觉不睡,跑来偷袭他。
“晑哥哥,我摸你的时候,你觉得舒服吗?”她一本正经的。
他下巴掉了下来。
见他这反应,她长喟口气。“原来臀部真是男人的性感带。”
这会儿他连眼睛都跳出眼眶。“是谁灌输你那些莫名其妙的观念?”
“我在网络上看到的,原来男人跟男人也可以做爱。”
“这个我知道,有的人只对同性有兴趣,那叫同性恋。可人们只要爱其所爱、忠其所爱,那也没什么,但你……你为什么会……”他说不出来,他差点被强X了,鸣——
“晑哥哥,我问你几个问题,请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性欲吗?平常你都是如何排遣的?会不会去找妓女?或者到PUB钓一夜情的性伴侣?”她的表情非常严肃。
他只想找面墙来撞一撞。“小馡,人有性欲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我当然也有,但那并非无法处理,我可以运动、做研究,不一定要找人帮忙解决。”
“那不是很不健康吗?该用的东西老是放着不用也会坏掉的。”
砰一声!他掉下床铺。不必想了,会用那种口气说话的非杨芷馨莫属。他都不知道让她和伍馡在一起是好是坏?那家伙是标准的恶魔思想,成天以整人为乐。
“小馡,杨芷馨说的话或许有一点道理,可也非完全正确。你自己想一想,你从六岁到十六岁之间,从没开口说过话,若照她的理论,你的声带应该早就坏了,再也不能说话才是,可你现在说得多好,你还是全台英语演讲比赛的冠军呢!所以说她的言论并不能尽信。”
“嗯,晑哥哥说的有理。”她颔首。
他松了一口气,又爬上床。“既然你都懂了,那乖乖回房睡觉好吗?”
“不过我重新学说话的时候,费了好多功夫,好辛苦,这才知道原来声带太久不用是会生锈的。”说着,她缓缓爬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