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世界大同了是不是?
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好像整件事跟他一点也没关系似的。韦捷脸色一沉,转身自顾自解领带、走到厨房要倒杯水喝。
却发现桌上有义大利面、大蒜面包等美食,还犹有余温。
“你还没吃晚饭吧?我帮你带了点东西来。”她温柔解释,“要不要弄热?”
“不用了。”他冷着脸回答。“你呢?”
“我没胃口。”事实上,还有点想吐,不过叶正双没有多说。“你先吃吧。”
本来想很性格的拒吃,不过他真的饿了,所以考虑三秒钟,还是屈服。他坐下来,开始享用。
看着他冷冰冰的吃着面,不打算开口的样子,叶正双有点彷徨,不过想着韦敏的叮咛,她还是鼓起勇气,继续努力。
“他们看起来气色都很好,韦伯伯还是很亲切,韦妈妈越来越年轻了。”好像唱歌一样,叶正双轻柔说着,语气轻快,毫无阴影。
“我妈没给你难看?”韦捷闷着嗓子,冷冷反问。
叶正双怔了怔,考虑几秒才开口,“嗯,还好,她生我的气……是可以理解的。”
情况才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曾经对她那么热络的韦妈妈整晚冷脸相对,让她真的很伤心,但她还是努力装出没关系、不介意的模样。
就像、就像现在眼前的韦捷……
“可以理解?”韦捷冷笑一声,“那恭喜你,因为我一点都不理解。不过
显然你们之间的问题与我无关,也不用让我知道,那就随便你们了。”
说完,他放下吃了一半的食物,迳自进房间去了。
五分钟后、洗过脸又换了衣服的他又出现,叶正双还是怔怔坐在沙发上,小脸似乎更苍白了。她一动也不动,好像一座冰雕一样。
韦捷的胸口一阵酸疼,可是他告诉自己,不要轻易心软。
“还有什么事吗?”他逼着自己冷硬开口,“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你不会是希望我送你……”
话还没说完,他看着她站了起来,然后,一个温软的身子投入他怀里。
雪臂环抱着他的腰,她的小脸轻轻靠在他胸口,然后,舒服地轻叹一口气,好像回到家一样。
“小双……”
抬起手,本来想轻推开她的,可恨的是,他的手完全背叛了他的意志,只是自然而然地圈抱住怀中人儿。
“看你妈妈对我那么冷淡、那么凶,我好难受。”她带点鼻音的呢喃好无辜、好楚楚可怜,仰起脸,她轻声问:“你也要这样对我吗?”
“你……”这招太过分了!完全吃定他!这是谁教她的?“你对我又好到哪里去?说走就走,还不是那么狠心?”
说着,他抱着她的双臂僵了僵,口气也转冷硬。
“我们之间的问题,不能这样随便打混过去。你对我一直没有信心,你知道你曾经多伤我的心吗?你以为……”他想推开她,好好讲清楚.
她却不听,只是巴在他怀里,不肯放开。“不要说这个好不好?”
“小双……”韦捷懊恼又无奈地叹气。
韦敏说得没错,撒娇真的有奇效!
尤其像她这种从没使过险招的,一用之下,虽然有些生疏,但威力无敌。
也许没办法解决问题,但感觉却该死的好极了。
何况……到底有什么天大的问题要解决呢?他也不知道。
只要有她在怀中,好像再严重的问题都不见了。
两人默默依偎了好久好久,韦捷真的没有再多说。
“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对不起。”叶正双柔柔、轻轻地说,小脸贴在他胸口,一个字一个字,都好像刻进他心上。“可是,我想你妈妈是对的,我跟你……我……真的,也觉得你该配更好、更年轻的女孩。”
“是吗?你真的这样想?”他的质问很冷,轻抚她的背、她柔软发丝的手却是那么温柔。
“嗯。”她点点头,“可是、可是当你又出现了,我好高兴……那天,你离开我家之后,我……好像……连呼吸都忘了该怎么呼吸。”
她还是很怕,怕配不上他,怕韦妈妈不高兴,怕他只是一时迷恋激情,过去之后,就会把她抛在脑后,像她的父母那样……
可是比起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那撕裂般的痛楚……这些恐惧都不算什么了。
“就算你只会爱我一下子,我也……我也要。”她说到后来,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面对恐惧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就算我真的配不上你,我还是想……想跟你在一起,直到你不要我的那一天。可、可以吗?”
韦捷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他用力拥紧她,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样,紧得让她喘不过气。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他在她耳边怒吼,“从十六岁开始,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我所有的幻想,女主角都是你,你到底还在不安什么?要怎样才能让你真的相信我?你说啊!”
她的泪珠滚落花瓣般的颊,仰起脸,她痴痴望着那张气得扭曲的俊脸。
“你说啊!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暴躁愤怒的男人逼问。
水汪汪的大眼眨啊眨,她的唇畔浮起好甜好甜的微笑。
“我要你……帮我擦眼泪。”她咬着唇,隐忍着泡泡般一直冒上来的笑意。
男人无计可施、被吃定的模样,好可爱……
韦捷也扯起嘴角。
他当然遵命,只不过是用他火热的唇,吮去她所有的泪滴……
尾声
旧金山的夏季,诚如大文豪马克吐温说过的,是他生命中最像冬天的季节。
薄雾、低温,在太阳底下却暖烘烘的,让人有时搞不清楚,到底该穿厚外套呢,还是短袖薄上衣?到底该开暖气,还是不开?到底要盖厚被子,还是凉被?
类似的杂事弄得韦母很烦躁,她已经烦躁好几天了。
周末下午,韦父高尔夫球聚回来,看到太座大人正坐在起居室里,怔怔的看着一叠刚送来的信件、杂志发呆。
“在看什么?有什么重要的信吗?”韦父手上拎着厚毛巾擦汗,经过起居室,探头看看,开口询问.
“也没什么,就是一些杂志,还有信。”
杂志可是华人圈必读的热门读物,跟台湾几乎是同步。
本来这种东西韦父是不看的,除非老婆看到什么有兴趣的新闻或报导,会跟他讨论。而此刻,韦母面前正摊着一本色彩斑斓的周刊。
“家里有人又被写了吗?”韦父随口问。
韦氏能写的东西可多了,媒体对财团一向很有兴趣。韦母没说什么,把周刊放在桌上,迳自出去了。
韦父随手翻了翻,照片、标题吸引了他的注意。
“难怪……”他微微笑了。
报导果然跟韦氏有关,介绍了财团的事业体之外,当然,还要顺便介绍、访问一下新一代俊男美女子弟兵,包括他的一双子女在内。
“……韦氏传播企画副总监韦捷,二十七岁,一八二公分,七十九公斤,史丹佛企管硕士,身价上亿……”韦父得意的读着。嗯,好儿子,好儿子。“初恋发生在……十六岁?对象是……姊姊的同学?”
这访谈稿也写得太详尽了吧!韦父失笑。
还有,韦捷这小子,未免也太老实了,这种事也公诸于世?
“乱七八糟,什么新闻都写,莫名其妙。”韦母又晃进来,嘴里念啊念的,相当不愉快的样子。
韦父又翻过一页,显然是被侧拍的几张模糊照片,里面是他们高大英挺的儿子,身旁是一身素净,俏生生的纤细人儿,他正小心搀扶女子下车。
虽然有些模糊,但那身形纤瘦的女子,小腹很明显地微微隆起。
好儿子,好儿子。韦父又忍不住呵呵笑了。
“莫名其妙的天气,要热还是要冷,搞不清楚。”韦母喃喃发着牢骚。她手里翻着一本高级订制家饰目录,很不甘愿地把书页翻得好大声,“到底要选哪个,你为什么不帮忙看看?”
韦父叹口气,“你不是昨天已经选好,要那个花的吗?”
也就是床单、窗帘而已,真的有这么难选吗?
“可是,小双喜欢素色……”发现自己说溜嘴,韦母很不乐意的硬生生打住,过了半响,才继续嘴硬道:“我才不管她喜欢什么,我可不在乎!”
不在乎?
不在乎会一听说他们要回旧金山探望亲友,就忙不迭的要订做新床单、要整理房间、要把旧家具换掉,早早开始想要吃什么、要怎么补、要买哪些零嘴……
光是孕妇的睡衣,她就已经买了三套,还在继续买,问她,还恼羞成怒的推说:“我本来就爱逛街,不行喔?”
“妈妈,你快要做祖母了,别再这么别扭啦。”韦父无奈地说着。
韦母脸色一僵,“谁说我别扭……我哪里别扭了?你给我讲清楚啊!”
女人的别扭,都是男人宠出来的呀。
不论年纪、地点,都是一样的,没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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