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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送我蛋糕??”他漫不经心地问着,看在蛋糕的面子上,难得有耐心地等着她正视自己。

  “因为……”毒辣的阳光兜头洒落,晒得她脑袋发昏,感觉精神难以集中,她舔了舔干涩的唇,艰涩地开口,“因为学长今天毕业。”

  “然后呢?”就只是为了庆祝他毕业?因为他这个讨人厌的家伙总算要离开校园了?

  “我……”喉头好干,感觉顶上的阳光像是要把她给蒸发了。

  “快点,我要走了。”

  于至可闻言,左看右看,发觉周围没人,索性咬了咬牙,一股作气道:“我喜欢学长,学长可以和我交往吗?”

  “不能。”在她话落的瞬间,展御之也立即给了答案。

  于至可不由一愣。虽然早知道学长一定会拒绝的,但是亲耳听到,还是觉得心好痛。

  “你凭什么以为一个蛋糕就能够得到和我交往的权利?”他精致的五官美若神祇,敛笑不语的神态噙着不怒而威的气息,戏谵嘲讽的口吻薄若利刃,刺得她遍体鳞伤。

  “我也知道学长不会答应啊。”她小小声地喃着,像是自言自语,就连头也愈垂愈低。

  “既然知道,干么还要说出口?”他毫不客气地给予重击。

  “我……”当然是为了实现梦想啊,可惜的是,梦想终究是一场梦,难以实现。“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瞧过我一眼,凭什么告诉我,你喜欢我?”冷冷的嗓音自头上落下,她却一点抬头的勇气都没有。“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真不懂,你到底凭什么喜欢上我,因为我这一张脸吗?”他冷哼自嘲着。“那么,你庆祝我毕业,应该是邀我到饭店,把自己献出来,而不是给我一个蛋糕,对不?送我蛋糕,只有我快活了,但是到饭店的话,我们两个都可以很快乐……不对,你那个身体我抱不抱得下去,还是一个问题。”

  于至可闻言,泪水夺眶而出,随即转身朝门口飞奔而去。

  他抬眼探去,突地一阵风刮起,刮落了一地阿勃勒的黄色花串,似雪如絮地飘向她的头上、身上。艳阳高照,黄色的花串飞舞着,映着她逃似的身影,匆觉得这景致很美。哼,到最后还是没看他一眼。随随便便就说喜欢,为什么女人的感情可以这么肤浅?算了,至少他还有蛋糕。

  轻而易举地打开盒子,里头有张卡片,还有个水果塔蛋糕,大约三吋大小。

  他拿起才发觉,水果下头是洋梨焦糖奶油慕斯蛋糕,咬了一口,慵懒的眸子突地一亮,拿起盒子审视着。

  上哪买的,味道怎么会这么爽口?

  盒子上没有印店名,他微感可惜地放下盒子,拿出里头的卡片,上头写的不外乎是祝毕业愉快之类的废话,而下头则是她的名字。

  于至可?哼,她刚才连自我介绍都没有,真亏她敢说喜欢他。

  不过,看在蛋糕的份上,他就不跟她计较了。想着,他突地勾唇笑了。怎么计较?他们往后不可能再碰头的。

  不只是因为毕业,还是因为他短时间之内不会再回到这个国家,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也说不定。

  第一章

  “至于最近要合并的银行,则还在初步审议中,而投顾那方面,业绩已达预估的百分之二十五的成长,而投信方面则是依旧稳定成长中……总裁,你睡着了吗?”

  念着例行报告的慕庸顿了顿,双眼自报告文件中移开,视线轻轻地落在坐在办公桌后,始终背对着他的男人。

  “快了。”男人懒懒答着,一双阴柔的魅眼直瞅着窗外景致,好似外头有多吸引人的美景。

  “总裁。”慕庸无力地低下头。

  “嗯?”他支手托腮,压根没打算转过身。“今天老总裁问我,关于那一门婚事,你觉得怎么样?”男人闻言,顿了下,才缓声道:“关我什么事?”“是总裁你的婚事耶。”怎会不关他的事?

  “啐,我连那女人到底是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居然要我娶她,真是太可笑了。”他阴柔地笑着,俨然将这门亲事视作一则笑话。“你要是有空,就跟我家老头说,我没兴趣搞商业联姻,他要是逼我,我就离家出走。”

  “总裁,这年头已经不流行离家出走了。”身为机要秘书的慕庸很好心地提醒他,“而且,这种事你常做,老总裁应该也习惯了。”

  打从新总裁上任至今,也差不多已经过了三年。不若外界原本评论得那么差劲,身为三世祖的他,一进公司便立即展现铁腕作风,经过一番整顿之后,以不同凡响的眼光开发了不少金融界的新视野。

  原本不受关注、生性随心所欲的展家老么,如今一飞冲天,行情看涨,就连婚事也受万众瞩目。

  “哼,我若是真打算要走,他以为他找得到吗?”展御之冷哼着,总算略微转身,瞪着已经监视他三年作为的慕庸。

  他有浓黑飞扬的眉,阴柔而勾人的魅眸,直挺的鼻梁看来极有个性,厚薄适中的唇带着性感的味道,是个教人过目难忘的男人。他轻扬着戏谑的笑,浑身上下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威势,举手投足间是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

  “只要你消费,他就找得到,就算你不消费,只要时间一久,他一样找得到你。”慕庸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他笃定他绝对放不下目前所拥有的一切。

  展家第二代有两个儿子,但大儿子在多年前因故身亡,于是展御之成为联纵金控集团唯一接班人。他就不相信有人能够在尝过掬手繁华的滋味之后,还能够说放就放。

  犹记得六年前,展御之才刚大学毕业,正准备到国外自我放逐的前一天,傅来他大哥身亡的消息,他所有的行程立即被取消。

  原本不受重视的么子在一瞬间成为两老的心头肉,遣来所有名师为他教授为时有点嫌晚的精英课程。

  过了三年之后,将他推向总裁一职。

  而这三年,慕庸始终在身旁推着他不断地往前。

  新总裁不是没有能力,更不是没有手腕,只是太随心所欲了,凡事皆视心情而定。

  “你以为我真放不下这一切吗?”展御之低柔嗓音噙笑带邪。

  要是惹恼了他,他可是万事皆可抛。

  别以为他很希罕总裁这个位置,要不是大哥意外身亡的话,他现在应该很自由地在欧洲流浪才对。

  他有严重的流浪癖,一段时间要是不让他到外头走走,肯定会把他闷死,所以离家出走就成了他人生不可或缺的元素。

  之所以喜欢自我放逐,多少和家庭因素有些关联,但并不代表他看轻自己,从小隐藏在大哥的光环底下,他显得渺小而不引人注目,但也着实过了好一阵子自由的日子。

  但是,自由,感觉已经离他很远了。

  啐,总裁的位置就该给大哥那种有野心的人坐才对,给他做什么?

  绑手绑脚的,去哪都不成,甚至连婚事都要假他人之手,他居然连一点选择权都没有,真是太可笑了。

  “总裁,你别说了。”接收到他的视线,慕庸突觉心口闪过一丝不安。

  据这三年来对总裁的观察,他发觉总裁这个人是激不得的,一旦太激将的话,真是会逼得他出走的。

  况且,算了算时间,他的流浪癖也差不多快要发作了,他得要想个办法扣住他的护照,顺便多请两个随扈随行,要不然他真的会挥挥衣袖出走,他这个机要秘书就得要准备下台了。

  “说说而已,你那么担心做什么?”展御之哼笑着。“是这样子吗?”他笑得很像一回事,好像随时随地都可以抽腿就走。看样子,今天必须要全程护送他到家不可。“好了,今天应该没什么事了吧。”展御之站起身,关起电脑。

  “是没什么事了。”见他大步往门外走,慕庸随即快步赶上。“你现在要回去了吗?”才四点耶。“不能吗?”他好笑道。“我送你。”“不用吧。”“请一要让我送你回家。”慕庸非常地坚持。

  理由他不敢说出口,生怕一挑明,恶梦就会成真。心底惴惴不安的,好像在警告他什么来着,他好怕眼一眨,眼前的男人会就地蒸发不见。

  “那就走吧。”展御之无所谓地道。

  两人进入专用电梯,原本要直接到地下停车场,但展御之却临时决定到大楼外头等他。“我在这里等你,你去把车开来。”站在人行道上,展御之将钥匙交给他。“你真的会在这里等我?”慕庸诚惶诚恐地问。“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慵懒地挑起好看的浓眉。

  “大约在五个月前。”每当他的流浪癖一发作,总会突然消失个两三天,时间不算太长,但离开的时机总是相当巧妙,让公司上下忙成一团乱,让老总裁血压急遽升高。

  展御之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原来你的脑袋除了记那些数字,还记得住这些杂事啊?”又不是女人,老是记着一些小心眼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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