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喘着气,神魂尚未归位,迷迷糊糊的脑子不禁浮起一丝困惑——
就这样?一杯二十五块钱的可乐就搞定了?那她之前绞尽脑汁、挖空了心思的安排是怎样?搞笑吗?简直蠢得可以了!
狂野情潮稍稍退去,他将脸埋在衣着凌乱的酥胸前,懊恼呻吟。“天!我在做什么——”
他居然像个十七、八岁初尝情欲的毛头小子,不管地点、不顾一切就做了起来,他的完美纪录里从来不曾如此亏待女伴,他是疯了还是着了魔?
闻言,她仰眸瞪他。“你后悔了?”
“当然不是。”这不是她该讲的话吧?角色颠倒了吗?
“没有鲜花、没有烛光,也没有你最想呈现在我面前的糖果睡衣,甚至连最基本的床都没有,你该生气的。”这是她的第一次,全世界的女孩都有权要求最慎重美好的初夜,而他居然如此草率,在车上就要了她。
“有你啊!”她想也不想,冲口而出。
有他,那才是最重要的。
多可爱的反应、多窝心的回答,他暖暖笑了,吻吻她汗湿的额,愧疚低喃:“很不舒服吧?但愿没让你失望透顶。”车内空间有限,适合寻求刺激与情趣的男女,却不适合女孩的初夜地点。
“谁说?”她不苟同地反驳,用力抱住他。“虽然没有人可以比较,但是我觉得你很好。”
他很温柔,几乎没让她产生太多疼痛。记得姊姊告诉过她,女人的第一次只会痛得你死去活来,通常不会有什么快感,要她先有点心理准备。
虽然,疼痛真的免不了,不过她是真的享受到快乐,才不像姊姊说的那么恐怖,她真的感受到他的呵护,并且将疼痛减至最低。她不知道前戏要多长才算标准,但他绝对是最具耐心的那一个,耐心地探索能令她愉悦的方式,过程中除了技巧、耐性之外,还包括对她无庸置疑的怜惜,让她在第一次,就真真确确体验到两性欢愉。
“那你咧?会不会觉得我很笨拙?”枉费她事前那么努力在恶补,加强知识,结果让他一吻就意乱情迷,忘了今夕是何夕,她甚至敢说,他得到的愉悦绝对没她多,但愿他别嫌弃她的表现太木头。
“傻瓜!没有女孩子会这样问的。”她把最纯真的自己献给了他,难道不知道这对他而言有多珍贵?
“那到底是会还是下会?”但愿他别从此面对她便索然乏味。
“当然不会。”
“那就好。”放下心来之后,她突然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
“怎么了?”
“你没用保险套!”
现在才反应过来?服了她。
他笑笑地,长指无尽温柔地抚过欢爱后晕红醉人的脸蛋。“你介意?”
“是还好啦,反正你应该不会得性病啦、AIDS什么的……”
“谢谢你哦!对我真有‘信心’!”他没好气地。
“可是……万一‘中奖’怎么办?我不会算什么安全期、危险期。”虽然她的签运从小到大一直不怎么样,连安慰奖都没中过,但这种事很难说。
“你现在是安全期。”到底谁是女人啊?连这也要他教?
“可是……听说算这个,失败率很高耶。”
“这样不好吗?要是有小孩,我们就结婚。”他想娶她,第一次这么强烈想一辈子拥有一个女人,早上起来看见阳光在她清甜的脸容上跳跃,与她道早安,给她一个早安吻。
“啊?结婚?你说我和你?”
“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可是……可是……”无法不意外他会这么说。她一直以为,他是定不下来的,甚至早就有心理准备,能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多出来的,他给了她关于爱情最美好的一切体验,有一天他们分开了,也会是她珍藏一生的珍贵回忆。
她从来、从来没想过,自己也能有独占他一生的可能性。
“太快了吗?”也是,从认识那天算起,半年不到,连他都意外自己会有如此强烈的冲动,和她在一起多一天,感觉就更加深些许,无法控制泛滥的激情狂潮,令他不顾一切,想拥有她。
也许她说得对,他们是命定要相恋的爱侣,从遇到她的那一天起,一切都失控了,他变得完全不像自己,心中那把情焰,一日比一日狂炙燃烧,他怀疑根本不会有止息的一天。
“是我冲动了,你还年轻,我们慢慢来。”退离她身上,抽来几张面纸开始清理两人身上的激情痕迹。
“啊,我自己来。”她红着脸。
他浅笑。“没关系,我来,你别动。”自己做的好事就要勇于收拾。
虽然很羞,但他体贴的举动,让她感到阵阵窝心。
“那个……你刚刚说……结婚,是认真的吗?”
“嗯?”正帮她扣到第三颗衣扣,秦以雍抬眼。“当然是。”
“那……那……我们就别用了,好不好?”她支支吾吾,怯怯地偷瞧他。他会不会觉得,她这样说很厚脸皮啊?
“别用什——”微愣,会意过来,笑了。“好啊,别用。”
虽然很辜负她姊姊的好意,但那二十打,恐怕真得束之高阁了,她暂时不会知道他惯用的牌子是哪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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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酱油、太白粉……”振笔疾书到一半,埋在纸堆里的头颅抬起。“为什么肉要加太白粉?”
“让肉质滑嫩。”
“噢。”了解,继续抄。
“再加点酒去腥……”
“等等,要加什么酒?”
“废话,当然是米酒。难不成加鹿茸酒、虎鞭酒?壮阳啊!”
“啊!”原来鹿茸酒壮阳,这要记起来,改天给阿娜答试试,说不定会比较狂野哦!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平时就很狂野了……
“够了你,楚迎曦,收起你淫荡的表情,要发春回你家去。”没好气哼了声,又接续:“然后是盐巴适量……”
“等等……适量是多少?”这老师很不尽职,老是语焉不详。
“适量就是看你爽!”一再被打断,压抑的嗓音已隐含火气。
“噢。”摸摸鼻子。“请继续。”
“……最后是勾点芡……”
“那个……”怯怯地举起执笔的手。“勾芡要……怎么勾?”
“威而刚加农药!”直接吃死这个笨蛋!忍耐了一个小时,店长的火气终于爆发了。“连勾芡都不会,楚迎曦,你是笨蛋吗?到底会不会做菜!”
“我……”好无辜的表情。就是不会才来问你咩,也不过才多问了几句而已,凶巴巴的……
店长吸气、再吐气——
叩叩!
门板传来敲击声,秦以雍俊雅挺拔的身形倚靠在门边。
她随意瞟上一眼,目光就再也移不开。
就算是再不经意,他的出现也总是能不自觉引来所有的注目。
“好了吗?迎曦。”其实是在外头听到嘶吼声频频传出,怕有人失手杀了他的女朋友,特地前来救人。
“你、你怎么来了?”
“你昨天说,要来找旧同事串门子。”闲着没事就绕到“制造浪漫”来接她了。他俯身,在她身畔低道:“我在门口等你。”
“呃……哦。”一直到他身影消失在门的另一端,她目光还收不回来。
“去去去!快回去吧,他才一出现,你的三魂七魄就全被勾去了。快点滚了,我不教笨蛋做菜。”免得到时不小心毒死了谁,她成帮凶。
一颗头颅探进门来,朝外头瞄了一眼,迅速赖到楚迎曦身旁。“刚刚那个,是你男朋友啊?真帅!气质也没话讲!”新请的早班小姐满心艳羡。
那满脸的陶醉迷恋,看在迎曦眼中,竟感到那么一丁点不舒服。
她知道秦以雍的条件有多好,也相当清楚走到哪里都会有那样的迷恋目光跟随,他外型出众,气质不俗,风雅超尘的身影,不必多做什么就是能够自然而然地引来狂蜂浪蝶。可是知道是一回事,每当面对一道又一道疯狂迷恋追随他的目光,心里还是会介意。
“听说你们是在这里认识的?真好!为什么我就遇不到像他这样俊帅体贴的男人呢?”又羡又护地说完,再补上一句。“有个这么出色的男朋友,你都不担心哦?他刚刚才站在门口十分钟,就已经有五个客人过去找他搭讪了,要是我,可能半夜都睡不安稳,时时要担心他被拐走——”
“喂,小芬,你少说两句……”店长轻斥。
“啊,对不起。”自知失言,连忙道歉。“我乱讲的,你别放心上。”
“没关系。”楚迎曦扯唇笑了笑。“我先走了,改天再聊。”
能说什么呢?这确实,是她心底隐隐浮动的不安。
他过往的情史,使她无法让心安定。以往,知道随时都会结束,她可以潇洒地笑看一切,将一天当成一辈子来爱,分开了,也不会有遗憾。
然而,现在不同了,得到愈多,心会愈贪,在他隐约勾勒出未来的远景后,她开始会奢望了,奢望占有他一辈子,奢望永远不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