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再当他是个孩子了,他的亲昵举动使她脸红心跳,让她忘却正事,她的情绪只能随他动荡。
“我从小就是这样。”褪掉她的袜子,藉著微弱的火光,让他看清了她脚关节处的刀伤。
他的眼中飞过阴沉的冷光,有多少人残忍的在她瘦弱的身体上留下狰狞的伤痕?
“可是小时候,你不会对我……”这么柔情,害她——现在多看他一眼,就会多一种被他所爱的错觉。
她已经不能再将他当成不懂事的小弟弟了。
袁品修满意的发现到殷素薇内心的变化,在她眼里,他已经是个成熟男子,有实力保护她、爱护她。“小时候,我哪里会懂得与你调情?”
遗憾的叹气,接著袁品修用“历尽沧桑”的口吻道:“不过,现在的我已学有所成,能应付你的各种需求了。”
“我……我才才才没有……”什么需求。
“不必著急,你放心。”安抚她似的,袁品修打断殷素薇结巴的话语,郑重的表明自己的态度,“我的纯洁依然为你保留了下来,可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直以来,我为你守身如玉,我为你……”
“够了、够了,品修。”再让他扯下去,她就别想保持冷静了,他要弄人的口才一向在水准之上。“我可否问你一件事?”
“你说,别怕。”袁品修期待的望著殷素薇,她总算要和他来一次深入内心的情感交流吗?
“如果我用这块石头敲晕你,然后逃走,你会生气吗?”她捡起地上的大石块,虚弱的问。
“如果你想我成为追杀你的第一千零一号仇家,你就这么做吧!”袁品修绷起了俊俏的脸。
殷素薇见他温和的容颜然变得冰冷,有点害怕的瑟缩了一下,却仍不死心的提醒,“当年我爹狂性大发,屠杀尽北武林半数以上的英雄豪杰与邪魔歪道,其中有些死者与你家多少沾了点关系,你不介意吗?”
当年,无人能制伏殷素薇疯狂的父亲,而那人杀过瘾后便一走了之,从此行踪成谜,只留下她与她娘亲为了躲避仇家的报复,只好亡命天涯。
“这些年来,在得到你的消息之前,我一直都在担心害怕,伯我再也见不到你。我很清楚所有受害的家属或门派,全都会找你报仇;但这并不公平!我唯一介意的是,你根本不该背负属于你爹的罪孽!”
“品修……”从未有人告诉过她,她能够不必承受父亲所犯下的过错,殷素薇听著他的话,双目泛开水花,隐藏在心底的酸楚一阵阵的涌上鼻腔。
“别再逃了,跟我走,让我保护你,我不在乎与谁为敌。”
他最后一句话,震得她的心顿时发凉,睁著泪眼,凝望著袁品修恳切的容颜,殷素薇又感动、又哀伤。
她的敌人太多了,他不在乎,她却在乎。
即使跟著他,她也未必能长久的活下去,与其连累他背负上与她有关的污名,那她情愿无情的拒绝他的好,保留住他的清白声誉。
别和她沾上关系,别再对她平—殷素薇命令自己甩开袁品修的手!
可是他的手指是那么的温暖,她受寒冷侵袭太久了,怎么舍得甩开?无助的望著他,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袁品修仿佛洞悉了她曲折的心思,露出诱哄小孩的笑容,温柔道:“我去找点吃的,等我。”
“嗯……”她无法抗拒,回以顺从的神情。
陡然问,袁品修毫无预警的出手封了她的穴位。
她惊醒的瞪大双眸,“解开我的穴道。”
袁品修抚了抚殷素薇的头发,“我立即回来。”
他提防她逃跔的样子,使她懊恼自己居然无法自持的沉迷了,她已非当年那个能与他平起平坐的天之娇女了,除了逃,她没有别的办单—保证不害到他!
目送袁品修离去的身影,殷素薇烦躁得掉下泪来。
即使被追杀得走投无路,她也不曾如此慌乱过,她该拿他怎么办?这个难题比如何躲避追杀,更令殷素薇苦恼!
*
袁品修出了山洞,走到树林中央,正巧见到两名护卫骑马进山林,有说有笑的样子像是在踏青。
直到发现了他的身影,两人才正经八百的赶过来——
“堡主,您交代的烤鸭和参汤全都买到了!”
“我们穿越千山万水,历尽多少艰险才买到的呀!”
“你以为我不晓得太原有多少山水?”袁品修没好气的睨了同龄的护卫一眼,他从不仗势欺人的优良品质,使得手下们虽然敬重他,却不怎么畏惧他。
“堡主,我们很命苦的,一边为您杀敌,一边又得去买食材……”
“加你薪俸。”一句话堵住护卫的哀鸣,等对方眉开眼笑,袁品修手指一挥,吩咐道:“你去请独孤家的人来一趟。”
一听到神医世家的名号,护卫两人忧心的问:“您生病了?”
“不是我。”袁品修在护卫面前的沉稳神态,与对待殷素薇时轻松灵活的模样,有著明显的差别。“我探过素薇的气脉,发现她中毒了。”
“属下立刻行动!,”
一名护卫离去,袁品修交代留下的另一人,“至于你,守住那边的山林出口。”
思绪转了转,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他又发出诸多叮咛,“……如此,这般,记得,给我制造机会。”
护卫对嘱咐的内容略有异议,“堡主,这样似乎有点无耻?”
袁品修笑若春风的回道:“凭你这句话,扣你半个月薪俸。”
“不要啊~~”
手掌拍上护卫的肩膀,袁品修忽然敛容,严肃的告诉这个爱与他笑闹的手下,“若有人侵袭,别一个人硬撑。”
护卫明白的点头又道:“殷姑娘的爹到底杀害了多少人啊?他曾是统领北武林的盟主,为何会无缘无故的行凶作恶?”
“我并不知道详情!虽然与素薇曾是邻居,但我就只和她一人玩要,没见过她爹几次面;有人猜测他是练功而走火入魔,或是受到什么刺激,使得性情大变。”
总之,素薇的爹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突然冲出家门,大开杀戒,不分老幼见了便宰,使得北方一度沦为惨烈的活地狱。
“当时的素薇跟我,只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孩子,恐怕连她也不清楚自己的爹为何会变成狂魔!”
“父债女偿,向来是江湖的规炬,堡主,老夫人担心您招惹上殷姑娘,会为您带来危机,她的敌人很可能把您也视为复仇的目标啊!”
“素薇的娘带著她逃亡,为了保护她,已经遭到仇家碎尸万段;她失去相依为命的母亲已足够偿还所有的罪责,更何况,犯错的人不是她。”
若是她的仇家不肯饶恕她,他也不在乎与天下人为敌!
若是上天不肯放过她,那他就与天斗到底,袁品修发誓,绝不会再放她独自一人去承受折磨!
*
第2章(2)
他捧著烧好的烤鸭与煮好的参汤回山洞,让殷素薇看傻了眼。“周围全是荒芜人烟的山林,你哪里弄到的食物?”居然连碗筷也备齐了。
“本想告诉你,是我亲手烹饪的,只因我是个出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万中选一的好夫婿。”在殷素薇身前坐下,袁品修殷勤的准备喂她进食。“不过这里是野外,我就不说那种漏洞百出的谎话了。”
“解开我的穴道,我自己动手。”殷素薇不争气的涨红了脸,在他万般的宠惜中,她渐渐认识到自身有多么的无能——抗拒不了他。
“有人伺候不好吗?”袁品修眼一眨——流转出的光彩魅惑人心。
“你的护卫是不是跟来了?”她的目光飘向洞外,害怕他的手下观赏到她与袁品修的亲密举动有多么的不合礼法。
“他们来得很准时。”袁品修安抚道:“你不必害怕有人会偷看到,我已交代护卫守到路口去了;在他们挡追兵时,我还让他们在跟上前,先绕到市街去买食材,这可得花费不少精力。估计这会儿,他们和我们一样,正在吃东西补充体力。”
“当你的手下真命苦。”
“我给的薪俸可是全国第一。”
张口饮下他递近嘴边的汤,无奈的看著他乐在其中的表情,殷素薇不知该哭该笑,惘然道:“我……有注意过,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注意著……关于你的消息。”
她知道他继承并扩展了家业,成为北方大地上掌管商机民生的王者,甚至让朝廷都承认了称霸北方的“翔龙堡”是安定国民生活的强大势力。
她为他的成长感到高兴。
“为什么不来找我?伯给我惹麻烦?”袁品修空出一手,不舍的摸过殷素薇的发鬓。“你不知道,你的消失不见才是给我制造麻烦,自你离去不到半年,我就夜夜寝食难安,衣带渐宽、身心憔悴、瘦骨如柴。”
“品修……”殷素薇想笑又不敢笑,猜不出他是否夸大其词?如此深厚的情感忽然摆到她面前,她实在无力招架。
“你把我宠坏了。”含了一口汤水,丢开汤勺,他低下身,丰润的唇贴住她的嘴,哺她饮用。
她躲闪、推拒,却如蚍蜉撼树,影响下到他的一分一毫。
他在她耳边深情的喊著她的名,一声声甜蜜的“素薇”勾去了她的理性,全身上下,只剩下嘴巴有感觉,感觉到他狂热的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