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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丈夫的情妇?」嫉妒心是女人的天性,容不下第三者。

  「差不多,不过是小老婆的女儿,听说相当受到西屋桑的宠爱,比亲生女儿还疼。」简直是当宝来宠,爱屋及乌疼若生命。

  「不是亲生?」一双墨黑的瞳眸倏地张开,露出微讶的神情。

  「西屋桑有两个老婆,正室宫子夫人是政治联姻,并无深刻感情,娶她是为了家族因素,生了两子一女都没什么出息,吃喝玩乐比较在行。

  「而小老婆原本是别人的妻子,台湾人,他在飞机上偶遇惊为天人,便展开猛烈追求,硬是把人给抢过来。」西屋恭治宣称那人是一生的真爱,痴狂恋慕。

  「台湾人?」萨胤风的眸光一闪,跳跃着两道幽火。

  「宫子夫人想买的那条命是小老婆和前夫所生的孩子,虽然西屋桑和二夫人有一名年约十岁的亲生子,但是他仍有意将名下财产分一半给她。」可见有多受宠,地位远高过元配妻子。

  「西屋先生的度量很大。」会善待妻室前夫子女的男人不多,何况是视如己出。

  「呵……不只是度量大,原本他打算把产业都过继给继女,由她挑起西屋家的事业,一毛钱也不留给宫子夫人及其子嗣。」后来她娘家那方施压才勉强改变原意,让两个老婆都有份。

  「不过小老婆的个性较为软弱,两人所生的孩子也过于内向,因此他才决定将小老婆的那份交给继女,让她替她的母亲和幼弟守住他们应得的。」

  「因此宫子夫人要先下手为强,除掉后患?」最毒女人心,果真不假。

  「没错,她要确保所有财产不落入外人手,丈夫被人占了是小事,她要捉的是金钱与权力。」她相信权与利才是至高无上的力量。

  女人一旦失宠于唯一的依靠,便会想办法挽回劣势,即使捉不回丈夫的心也要立于不败的地位,高高在上的让别人看她脸色。

  「目标物是?」萨胤风将手中的佛珠卷起,缠挂在右手腕上。

  「她的资料全在这张光盘中,你好好的研究研究,﹃死神﹄的尊称可不能浪得虚名。」他等着收酬金的两成。

  「阿弥陀佛,佛渡众生,渡化早登极乐。」生与死,只在一瞬间。

  僧袍一拂,修行中的和尚面露修罗戾色,佛化的善根瞬间消弭于无形,两眼锐利得有如扑兔的猎鹰,精厉中带着肃杀之气。

  他修佛,他念经,只为镇压心中张狂的魔,让自己能正常的像个人,而非术士所言的煞星降世,见血眼红地诛杀有呼吸的生物。

  「喔!拜托,别再我耳边念阿弥陀佛,方静大师的神言神语听得我耳朵都快长茧了。」明明非善类,又何必摆出慈眉善目。

  三上村夫以手掩耳,做出受不了的表情。

  「住持的箴言自有他的道理,多听无妨。」有利无弊,至理名言。

  「呵呵!你留着慢慢回味吧!我一听佛祖割肉喂鹰的故事就头痛,他呀!是我心头最大的死穴。」他是成不了佛,死后定下阿鼻地狱。

  死穴?萨胤风的嘴角往上一扬,轻抚玛瑙佛珠上所刻的六字真言。

  「对了,你打算几时前往台湾?」他有一事相求。

  眉峰微微一蹙。「你是说我的目标物在台湾?」

  他的表情看不出有太多波动,但眼眸深处却闪过一丝异样冷光。

  「据消息来源指出,目前人的确在台湾,而且还是小有名气的心理治疗师。」更是最年轻的心理及犯罪学双修学位的高材生。

  俗称天才。

  「你要我杀的是一名医生?」他有三不杀原则──小孩、修女和救人行善的积德者。

  三上村夫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不必太惊奇,听说这个女的不怎么好惹,曾有一次撂倒七名壮汉的纪录。」

  「你在提醒我别丢脸吗?」他脸一沉,握紧佛珠默念大悲咒。

  虽尚未看过光盘中的资料,但萨胤风的脑海中早已先一步描绘出一名高壮女子的形象,先入为主的认为那是一名肌肉发达的女蓝波,才有能力与七名男子对峙。

  杀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举手之劳的工作,人终归难逃一死,他所做的只是帮他们早点解脱,脱离无用的臭皮囊。

  正所谓以杀止杀,人活着太痛苦了,早日回到佛祖怀抱才是正途,他以杀戮来阻止罪恶的衍生,这也是佛的一种慈悲,净化尘俗。

  「不,我是要你提防美人计,女人是世界上最可爱,同时也是最狡猾的生物。」不可不防。

  「美人计?」他嗤笑的回以金刚经,不以为力大如牛的壮女能有多大的影响力。

  三上村夫清清喉咙干咳。「呃!临走前能不能去看看雅子,她挺想你的。」

  「我是和尚。」他高举臂上的佛珠,意指不谈感情。

  「日本的和尚可以娶妻生子,何况你不是真和尚。」照样能有圆满姻缘。

  他冷道:「我准备剃度,一心向佛。」

  「我不介意有个光头妹婿。」三上村夫更犀利的回道,拒绝接受他的推拖之词。

  「我介意有个敛财的姻亲。」剥削他卖命的血汗钱。

  萨胤风一起身,将近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足足高三上村夫一个头,他居高临下的低视,散发出慑人的气势和压迫感,让人不自觉地缩小十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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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真是可爱又可恨的动物,她可以让你犹似在云端,又将人推入万劫不复之地,狡狯成性的让人同时拥有天堂和地狱。」

  可爱?

  可恨?

  前者她附议。

  后者她同意。

  身为他口中的一份子,她不得不承认女人的确很麻烦,既要求男女平等,同工同酬,可又高喊女权至上,上下车要人礼让,选举有妇女保障名额,还要男人养家,自己工作所得却全作为私房钱。

  男人争权,女人争的是一口气,凡事女士优先、尊重她们,就能满足被厌榨多年的虚荣心。

  「我家里那女人就是不能了解我为什么要向外发展,花儿多娇,有千百种样貌,就视觉而言,姹紫嫣红的缤纷远胜过单一颜色的乏味,有谁能整天对着一面墙而不生厌。」除非他是油漆工。

  有,精神病患。

  西门艳色在病历表上填写数行字,看似专业却漫不经心,挪挪无度数的银框眼镜,忍住打哈欠的冲动,面无表情地听着对面男子发牢骚。

  「外遇」的理由虽有千百种,但是把治疗室当成告解室就太过份了,她看起来像牧师或神父吗?镇日拿着圣经和十字架要人们相信神无所不能。

  「自古以来一只茶壶至少配四只茶杯,我肉体是满足了,但心灵十分空乏,彷佛破了一个大洞,老觉得空旷得吓人,怎么也找不到属于我的灵魂伴侣。」他的心,不完整。

  西门艳色懒得再听下去,直接点明他的背景,「留法博士,高知识份子,风流多情,妻子是旅美小提琴家,家境尚可。育有一子一女,以及三名私生子女,分别是义大利籍、日籍和德籍女子所生。」从母姓,由其母抚育。

  自认为俊逸非凡的男子怔了一下,随即两眼深情的放电。「医生,我得心病了,而且病得非常严重,只有你能医治我漂泊不定的心。」

  他作势想握住她的手,一吐倾慕的爱意。

  「心不定确实是挺棘手的,你老婆知道你有习惯性勾引女人的症状吗?」男人的坏多半是女人宠出来的。

  「嗄?这个……」他突然眼神飘忽,笑得极不自然。「医生,你的美令日月星辰为之失色,你是我心中的女神,我迷失心灵的领航员,我的心只为你跳动……」

  「是这样吗?」她轻灵的将手一收,让他扑了个空。「待会我会和你妻子沟通沟通,一个人的心若是生病了,会需要家庭成员从旁协助,导正你偏颇的行为和观念。」

  「什么,我老婆?」他像是受到惊吓的骤然起身,惶恐不己地面露慌色。

  「你自我意识的部份受到损伤,脑叶神经出现人格分裂现象,短期内恐怕无法从事正常工作,我强烈建议你住院治疗,方能彻底根治。」色心。

  「住院?!」

  「医院内保持安静,请勿大声喧哗,影响其他病人的权益。」无病呻吟就该受点教训,假看病之便趁机玩一手情圣把戏,她要不治他就不叫西门艳色。「罗护士,带他去精神八科办住院手续。」

  「我不……」

  一听被当精神病患看待,男子紧张的想解释自己没有病,嘴巴才一张开,便有一只纤纤素手轻托着他下颚。

  「来,看着我的眼睛,你要乖、要听话,你不是很喜欢我吗?乖乖住院才能天天看到我,我给你一颗糖吃。」

  眼镜一取下,幽魅如黑玉的美目漾着魔性光彩,似乎唤着雏鸟的母鸟,一寸一寸深入人的灵魂深处,勾勒出一缕轻缈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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