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柳忠贤大喜。
「大人,派去东宫的人也回来了。」仆役又来报。
「大人,属下回来了。」派去东宫的人已然冲进厅。
「怎么样,收了吗?」柳忠贤立即速问。他打算用些东西收买太子出面相救,明知太子清廉,但一时之间想的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来人苦着脸,猛摇头。「禀大人,送去的美女、财帛、良驹宝马全都被退回来了。」
「嗄?!」果然还是不行。「那他有说到底要什么?」
来人赶紧点头。「有,事实上太子此刻不在宫中,他的贴身太监说太子有留话给大人您。」
「留什么话?」眼见出现一线生机,他立时问。
「太子说他要一个人。」
「人?要人好办,要谁?」有转圆余地,他终于露出喜色。
「他……他要……」
「要谁?快说!」他心急如焚。
来人深吸一口气后说:「他要……大姑娘!」
「什么?」他惊愕得连胡子都翘了起来,接着蓦地沉下脸。「嗯,那大姑娘人呢?」他问向方才来报的仆役。
「大姑娘,她……她在寝房中和才刚带回来的男人……翻云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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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真要闯进去?说不定大姑娘正光着身子在……」咚一声,仆役后脑门吃了一掌。
「胡说什么。」柳忠贤站在柳如松卧室前怒斥。
「可是……」
「住口,我可是她爹,就算冲进去看到什么也无所谓,倒是你,在外头给我待着,别给我跟着闯进去,坏了大姑娘的清誉。」
「大姑娘哪来什么清誉?」仆役不以为然地嘟囔。
「你说什么?」一旁的柳如柏拧着仆役的耳朵,要他谨言慎行,仆役这才闭嘴不敢再多嚼舌根。
「爹,仆役说的没错,这样闯进去似乎不太妥?」柳如风也劝说。
「爹都九死一生了,她一个末出阁的闺女还在里头与男人快活成什么话?不行,爹今天就要教训这个逆女,让她知道羞耻!」柳忠贤不听劝,深吸—口气,脚一踢便踹开门。「松儿……呃……啊!」门一开他就冲了进去,才抬眼,床上两个光溜玉人儿,再定眼一瞧,护着自家女儿的不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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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大门内的柳府大厅,排排坐了几个呆若木鸡的人,个个目光惊愕,神情恍惚。
柳如松无奈地翻白眼。「好了,你们要惊吓到什么时候,可以回魂了吧?」
见他们恍若未闻,依然处于浑沌中,她不禁朝一脸老神在在的姚常焰怒视了一眼。都是这个罪魁祸首,现下他居然还可以这么理所当然地品茗闲坐,真是气死她了!
「喂,我爹可不是请你上厅来喝茶的,你还不说句话?」
「都被捉奸在床了,我还有什么话好说?」他两手一摊,比无赖还无赖。
「你!」她气得扼腕。
厅上父女三人,瞧得更是跌了下巴,这这这……真是一板一眼,夫子脸孔的太子吗?
他、他……他们会不会认错人了?
「呃……太子,老臣想请教您……为何会待在我大闺女寝里?」柳忠贤终于有勇气呆呆的问,因为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姚常焰施恩的微笑。「老丈人看不出我在宠幸爱妃吗?」他居然一脸正经。
「啊……可是,你们尚未大婚啊?」柳忠贤又是一阵呆傻的问。
「就在下个月了。」他已禀明皇上,婚期即订在下个月十一,离现在还有十八天。
「但是……那也还没有真正成亲不是吗?」柳忠贤嗫嚅的说。奸夫是太子,他为人父该有的气势完全荡然无存了。
姚常焰啜了一口茶。「这事是我对不住,但我俩早已对眼多时,原就有意速速娶她进门,是她迟迟不肯,我也无可奈何。」他无奈的摇首。
「啊,这么说来,你们已经暗通款曲多日,这阵子以及前阵子进出大姊寝房多次的人就是太子你?」柳如风愕然惊道。
「没错。」他答得干脆,一点也不迟疑。
柳如风登时脸色发白,立即咬唇低首,像是大受打击。
柳如松见状,恼怒地回道:「不管如何,我还是当着大家的面重申,我柳如松不会嫁给他!」
他星目倏沉,令在坐所有人登时毛骨悚然。
「给我个理由?」他声音冷峻,紧绷到一触即发。
她有些畏惧。「呃、要理由,简单,我给你,呃……我名声不检,不足以母仪天下,这你早已知道,另外我家风品德不好,常帮着我爹出主意,贪财无义,勾结不法,若让天下人得知你有这样的恶妃,只会污了你太子的清名,所以,我坚决拒婚。」
姚常焰忽而大笑。「这就是你的理由?」
这还不够严重?「嗯,所以你千万别娶我。」
他摇着首。「这个理由我驳回。」
「驳回?」
「没错,你说什么行为不检,事实上你的处子之身是给了我,我没说错吧?」说完便拍拍手,像安排好了似的,金儿竟咚咚咚地抱着一团被褥进来,不由分说的迳自摊开。
这是什么?当日激情的血证?她明明藏起来的,这卖主求荣的金儿!不,可恶的人是他,一定是他收买了金儿!瞧着血证,她就算再不满也只能面红耳赤,还能说什么?
但一旁的柳忠贤可着实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教出来的女儿可没真成了浪荡女地教他汗颜丢人。
见她无话可说,姚常焰满意地继续说道:「好了,至于你软唆你爹贪赃枉法之事,也不尽然是事实,就我所知,你叫你爹对付的人都是一些佞臣,像你们拉了宝亲王下台,表面目的看似贪心他的家财,事实上他为恶多年,在京城无恶不作,你们抄了他的家,取来不义之财,不少人拍手叫好。
还有,你们贪污朝廷的银两,对象与名目也是多有选择,像水旱的灾银你们就连动也不会动,还有边防军粮的拨发,你们选的粮商多是些贪渎高利的商人,你们既强收了他们的回扣,又要他们保证粮草的品质,这么说来,你们既取不义之财,却又盗亦有道,没有真的危害到国家的利益,否则,莫说国法不容,连我都早早要拿下你们的脑袋了,哪还由得你们继续作乱?」
他的一席话,说得柳家父女哑口无言。原来他们的作为他都一清二楚嘛!
「这个……」柳忠贤尴尬地轻咳一声,想说些什么。「呃……松儿,既然太子已明察秋毫,你、你就快快答应嫁了吧。」他干脆回头劝女儿认分嫁人。
「我……还是不能嫁。」她怯怯的再次拒绝。
这声拒绝引起了柳忠贤的抽气声,因为他看见太子已勃然变色,模样若非想杀人,就是想自杀。这该如何是好?
「松松……松儿啊,问题都解决了,你……你为什么还……还是不嫁?」他都快教太子给吓疯了,不知太子会不会一怒之下,要人将柳家上下全捉起来,一起砍头?
「我有我的理由。」她撇开首。
「说,说出真正的理由,否则我由不得你不嫁!」柳常焰青筋暴跳,一怒之下击碎了身侧的上等红木桌。
众人皆惊跳起来,柳忠贤更是吓得差点没躲进太师椅下。
「松儿,你快说,究竟什么原因不嫁?否则大家今日的小命都不保了!」柳忠贤心急如焚地猛摇她的肩头。
「爹,你摇得我脖子要断了。」她难受的说。
他这才住手。「你若真怕脖子断了,就快给太子一个交代。」他咬牙催促。
「是啊,大姊,你有话就直说,不要连累了家人啊。」连小妹柳如柏都忍不住说话了。
「是啊,大姊,皇上下旨的婚事是谁也违逆不了的,再说,太子对你的心意我们都看得出来,而你们早就情投意合,甚至知道你逃婚,他还一路追去找你,听说还救了你一命,如此情深义重,为什么你还不肯嫁,我也觉得很好奇。」柳如风幽幽的说。
情深义重个屁,那家伙自从逮到她后,回京城的这几天简直折腾死她,让她夜夜筋疲力尽,无一夜好眠,到现在下腹部还有些疼着呢!
柳如松臭着脸正想发作,随即瞧见几双不谅解的眼神,被逼急,这才叹气,吞吞吐吐的说:「……其实真正的理由有两个。」
「哪两个?」柳忠贤在瞧见太子杀人的目光后抢着问。
「唉,好吧,我说了,其一跟爹有关。」
「跟我有关?」他愕然。
「嗯,我答应过过世的娘要照顾你一辈子,所以我决定终生不嫁。」她终于说了。
「你答应过娘……我知道了,所以这些年来,你才会不在意名声的随人中伤,甚至帮忙自己中伤自己,搞得京城无人敢上门提亲,为的就是不嫁,要留下来陪爹到老?」柳如风惊愕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