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这么狠。」他眯起眸说。
「那你现在对付「唐巾」的手段就不算狠吗?」唐容儿抿紧唇。
「唐容儿,对你我可以特别一点,但请你不要把自己和「唐巾客栈」混为一谈。」俞十七自认对她已经够宽容了。
「特别?!」唐容儿难过的摇摇头,「我不需要你的特别,只希望你在我找到证据证明我爹是无辜的之前,不要对「唐巾」赶尽杀绝。」
用力推开他,唐容儿强忍着胸口的疼痛一步步往外走。
「你不能走,大夫说你的伤还得持续吃药,你到底听进去没?」他用力喊着。
「呵!我吃不吃药与你无关。」唐容儿真不明白他对她到底怀着什么样的心态,但她相信绝不会是属于好的一面。
离开「一品酒楼」之后,唐容儿便直接转回「唐巾」。当唐茜儿一见到她,立刻将她抱住,「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真是吓死我了。」
唐容儿笑笑说:「我很好,只是找个地方想想事情而已。」她强撑着,不敢告诉姊姊们她受伤的事。
「你真的好讨厌,就算要想事情也得回家吃晚膳呀!」唐甜儿也因为担心她的去处,一直不敢回「柳沁别苑」去。
「对不起二姊,我这不就回来了吗?」唐容儿又问:「大姊呢?」
「我在这儿,好不容易才将伟儿哄睡呢!」唐萱儿正好抱着已睡着的宝贝儿子伟儿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姊,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唐容儿走向她。
「说说看。」
「我想要去京城一趟。」唐容儿是想重新调查有关数年前发生在御膳房的那件事。
「去京城?!做什么?」唐甜儿愣住。
「因为要让「一品酒楼」停止那愚蠢的行为,就必须这么做。」唐容儿很认真地看着姊姊们,祈求她们答应。
「那我陪你一起去。」唐茜儿立即说。
「不用,我一个人就够了。」唐容儿对唐茜儿勾唇一笑,「这阵子少了我陪你斗嘴可不要太想我呀!我先回房歇息,明天一早就要赶紧出发了。」
唐萱儿看着唐容儿离去的方向,「我怎么觉得这丫头这阵子好像长大懂事了不少?但眉宇问却又多了份愁绪。」
「我也这么觉得,该不会跟感情有关?」唐甜儿也道。
「感情?二姊,你也觉得和俞十七有关?」唐茜儿早发现唐容儿心底藏有秘密,而且是一个不肯公开的秘密。
「没错,但这次还是让她自行解决自己的问题吧!」唐甜儿看向唐萱儿,「大姊,你说呢?」
「虽然不放心,但为了证明她真的长大了,还是让她去吧!」唐萱儿看着怀中的炜儿,想想她孩子都这么大了,唐容儿又哪有长不大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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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容儿真的很感谢家人的支持,让她第二次独自离家。
虽然第一次她没好好保护自己,但这一次她说什么也要保护爹爹的名声,更要保护她们心目中最重要的「唐巾客栈」。
背着包袱走出金梅镇,她却意外看见俞十七远远地朝她走来。
「你这是做什么?」当他愈来愈接近,唐容儿竟发现他身上也挂了只包袱,看样子他也将要远行?
「有个女人要离开,我当然得追上,因为她必须吃药。」他从包袱里拿出一只银瓶,「我特地请药铺子将你的药调制成药丸,拿着吧!」
「我不希罕。」
「怎么了?你还是一副傲脾气。」他撇撇嘴。
「你还没说清楚你这是什么意思。」唐容儿指着他的包袱问。
「我刚刚说了,我要跟着你,如此而已。」俞十七早就料到她一定会进京调查此事,或许跟着她他将会有另外的发现。
「我不需要你跟。」唐容儿眉头轻蹙,真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他不是一口咬定她爹是坏人,还打算将「唐巾」赶尽杀绝,现在又何必突然改变主意?
「这可不单单是你的事。」俞十七敛住笑,欺近她的诱人小脸,「如果让我陪着你去,我答应你在调查期间,取消「一品酒楼」的半价优惠。」
「你说的是真的?」唐容儿对他说的话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因为我对自己有着极度的信心。」他定定望着她,「你爹绝对是坏人。」
「你要是再这么说,我一定会出手打你。」她握起小拳头,狠狠瞪着他。
「算了,反正最终我会让你打从心底承认我的说法。」睨了她一眼后,他便说:「出发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像还没答应让你与我一块儿同行进京吧?」她真是受不了他这副骄傲的表情。
「你会答应的。」俞十七扯着笑继续往前走。
「喂!既然我们以后几天要生活在一块儿,你能不能不要老摆出那副自以为了不起的臭脸?」唐容儿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半路上遇到他,更没想到他竟愿意再做一次调查。
但尽管如此,她仍告诉自己面对他时千万得束紧心思,毕竟以目前情况而言,她绝不能继续爱他。
「我的脸色本来就如此,看不惯你就别看。」他双手负背,志得意满的往前走。
唐容儿对他吐吐舌,继而加快脚步走在他前面。
一整天下来,他们来到了百余里外的小镇,找到了住宿的地方后,上回曾出现的尴尬情形又出现了!
「客倌,你们明明就是夫妻,干嘛要两间房?」掌柜一副不解状。
「掌柜,你弄错了,我们只是同行,并不是夫妻。」没想到这次主动澄清的人居然换成了俞十七。
「呃!」掌柜一睑尴尬,但他翻翻住宿本子,「不过真的客满了,因为明天便是咱们镇上有名的面具节,来参加的人不少。我想你们小俩口应该也是来参加的吧?!」
小俩口?!唐容儿脸孔立即覆上一片不自然的臊热,「掌柜你又误会了,我们当真只是同行的伙伴。」
「好,但不管是啥关系,只剩一间房你们要是不要?」
「我们要。」俞十七抢了她的话。
「那太好了,你们是打从外地来的吧!住到哪时候?」掌柜正要做记录。
「明儿一早就走。」他又说。
「什么?明天就走?!我倒是希望你们能留到后天,等过完面具节再走。」掌柜指着本子上的一间房,「就这间万喜房罗!」
「好,就这间。」俞十七点点头,接着便在掌柜的指示下前往那间「万喜房」。
而唐容儿只好被动地跟着,一等进了屋便立刻对他说:「我警告你,你今晚可别想再动我一根寒毛。」
他回头笑睇着气呼呼的唐容儿,「你放心,我不会再重蹈覆辙。」
俞十七眸心一眯,接着搬来被子铺在地上,「我睡地上。」
见他疏离冷傲的表情,唐容儿咬着唇点点头,「很好,希望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你都会这么识相。」
「别一副自以为很容易被侵犯的样子,上回若不是我误食催情散,我也不会对你动手。」铺好之后,俞十七掀起被子,俐落地睡了进去。
唐容儿见状,也只好将屏风搬到两人之间放着,唯有这样她才能稍稍安心的褪下外衫,躲进被子里。
或许有过前车之鉴,这一夜唐容儿睡得很不安稳,因而不时的翻动、呓语,最后甚至梦到了过世的爹娘,抽泣出声,「爹……娘……容儿好想你们,容儿不相信……我绝不相信……」
躺在地上的俞十七睁开眼,拧着眉听着她低哑的轻泣,心底不禁起了疑虑,难道他真的是哪儿弄错了?
不,孺慕之爱乃是人之常情,她会不相信自己父亲做那种事是正常的。
只不过她的抽泣声愈来愈急,让他难受的坐了起来,绕过屏风将满脸泪水的她搂进怀里,「嘘……不哭、不哭……我现在不就陪你调查了吗?」
说也奇怪,当他抱起她时,她竟不再哭泣,只是微微抽息着,这样的她看来更加惹人怜爱。
低首看着她的泪,俞十七的心也乱了!
他不知道自己对「唐巾」的恨意竟会因为她而变了质,心底那龟裂的一丝裂痕也在这瞬间扩散得更广了。
慢慢地,唐容儿的情绪渐渐平稳,梦呓也消失了,之后他才将她放在枕上,为她盖上被子,回到窗边看着漆黑苍穹中那一抹沁白。
他心里忍不住问:爹,当年之事真是我搞错了?还是我的恨意不坚,就因为她,让我对这份恨产生了怀疑?
第六章
隔日正是当地一年一度的面具节,周遭似乎全感染了这样的喜乐气氛,尤其这是一个让未婚男女都有所期待的日子。
因为面具节这天,所有单身的男人或未出阁的女子都可以透过面具表达情意,即便是示爱被拒,也不会太过尴尬。
「公子、姑娘,你们要离开了吗?」掌柜瞧俞十七退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