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就算我反悔不嫁,他也会亲手把我绑进礼堂。”
“那你呢?嫁是不嫁?”
向月宁被他严肃认真的样子给逗笑了。“呵呵呵……我用不着想嫁不嫁的问题,因为你根本就无法达成任务,我现在就急着想这问题,不是庸人自扰吗?”
“你最好从现在开始想。”
“咦?”
一阵阵国乐演奏的声音在此时突兀的传来,见元喆疑惑的表情,向月宁解释,“滕堂先生喜欢中华文化,连带的也喜欢国乐。因此筹办洗尘宴的人舍一般宴会的管弦乐团而取国乐!”是不难听,可出现在这种西式的宴会场合有点突兀。
“你能帮我找来一把古筝吗?”
“是可以,可是你要干什么?”
元喆笑而不答,径自问:“这小小的空间里可否挤入数十人?”
“干啥?今天又不是婚宴,挤到休息室偷看新娘。”就算看新娘也不可能数十人吧?又不是巴黎婚纱走秀。
“有时候一把古筝会比一个新娘来得有看头。”
什么跟什么啊?一把乐器有什么好看的,对她而言新娘还是比较吸引她。“那把古筝会跳舞?”
“并不会。”
“那……”
元喆找个舒适的位子坐下,姿态随意,可美色立现。“那把古筝只要吸引一个人就够了。”他卖关子似的无意多谈,“现在可否请你先去帮我借把古筝来?”
“好!”走到门口时她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只是……那很困难吧?
回头又看了一眼元喆,他还是一副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样子。
算了!由得他了,反正她也想知道结果如何。
*
史上最大的奇迹降临了!
原本在大厅欣赏国乐的滕堂俊孝,被不知传自何处的古筝乐曲给吸引了,他皱着眉仔细聆听,后来渐渐的舒展开来,慢慢的阖上了眼,似乎正陶醉其中。
“好!好!好个波澜壮阔、气势磅礴的曲子!”陪同在旁的皆是一些忙着讨好他,寻求合作机会的企业家,见滕堂俊孝如此陶醉,皆是心中一喜的以为押对了宝。
“这国乐团可是拙荆专程为滕堂先生请来的呢!”主办的欧阳农忍不住插嘴,得意扬扬的看了一下周围脸色不太好看的敌手。
呵呵呵,和滕堂的合作有望了。
国乐的声音太大,实在干扰了他的听觉,滕堂俊孝皱起了眉。“好吵!”
“呃……”是他打扰了他欣赏音乐吗?
“真的太吵了!”滕堂俊孝睁开了眼。
“呃……我没说话呀!”
“这国乐太吵了!”他站了起来,循着古筝的声音而去。
大厅一旁的长廊上琴声时而悠扬时而激昂,一步步走近更觉彷佛身处波涛汹涌、潮水漫天的狂风巨浪中,虽危险,却壮阔,更是惊天动地的气势磅礴!
连挑、急吟、拂、飞吟……的技法转为揉、涟音、慢吟……意境一转,竟由惊涛裂岸的汹汹气势,变得安稳、静谧,转为风平浪静。
一曲结束,休息室的门口早挤满了听得如痴如醉的众人,不管懂音律的、不懂音律的,全都沉醉在古筝令人叹为观止的旋律中。
一群人第一次发现,原来古筝可以弹得如此动听!尤其是弹奏者的身形姿态更是清雅得如仙山清泉、美得像散天落英。
斯人、斯乐,简直是视觉、听觉的一大享受!
“太……太令人感动的旋律了!短短的几分钟里,我仿佛参加了一场毕生所闻最精彩的音乐盛会!”滕堂俊孝激动的伸出手,握上了眼前这才色兼俱的美男子。“我叫滕堂俊孝,幸会!”
他的举动令在场使尽浑身解数要和滕堂亲近的众人又羡又妒。
滕堂俊孝是软硬不吃的大企业家,一向只有别人示好的份,他何时这样主动亲近一个人了?即使不明说,大伙儿也知道,这传说中是鸿宇集团千金养的小狼狗的美型男,绝对有机会,不!是百分之一百会让鸿宇踏上另一个里程碑!
“我叫元喆,幸会。”
“方才那首曲子叫什么名?有琴谱吗?”是新曲吗?他自己对古筝也略有涉猎,因此对一般的古谱大都了解,唯独这首气势磅礴的曲子他却从没听过。
“曲名叫‘镇海’,是我自己的拙作。”那是他十五岁时为了祭海神而谱的。
滕堂俊孝用一种激赏的眼神注视着他,双手握上他的手。“明天晚上七点,我在自宅设宴,请你务必赏光!”
向月宁愣愣的看着元喆,他迅速回以她一眼。
只是很平常的一眼啊,为什么竟会让她觉得他的眼神颇有城府呢?
他浅浅一笑。“这是我的荣幸。”待人潮随着滕堂俊孝的离开而渐渐散去,他也动手收琴,要将古筝还人。
“你古筝弹得真好!”好到连不懂的人也听得如痴如醉,她那粗人老爸都听得嘴巴张得大大的,也许连苍蝇飞进去也不知道。
“许久没碰,有些生疏了。”
这样还叫生疏?这人到底是谦虚还是“澎风”?“我好像了解你太少了,连你是古筝高手的事,我也不知道。”有些不太舒服呢!
她的不快元喆看在眼里。“我并非高手,只是古代文人该会的,我通常也略懂一二。”
向月宁发觉自己只为了这样的小事不高兴,好像有点小题大做了,连忙收拾心情,然后好奇的问:“这种情况……我是说滕堂先生会被琴音吸引的事,好像都在你的掌控中。”
“你不也隐约猜出?”
“我该说你料事如神吗?”这男人……有点恐怖!他的心思缜密,深不可测,一有机会绝不是一步步的往上爬,而是一飞冲天。一直以来她都是将他视为弱者,保护在羽翼之下,而今她突然发现,彼此的位置像是瞬间移转了。
“我只是投其所好。”
“陷阱式的投其所好?”
“这是个不错的解读。”出其不意的,元喆问:“你想好了吗?”
“啊?”
“你嫁或不嫁?”
“……”这突来的问题,问得向月宁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回答。
第5章(1)
即将文定?!
天机星君算出了自己苦心布的局就快付于一炬,他怒不可遏。
月老这糟老头!上一回是掉包了徒儿的魂魄,这事是他违约在先他认了!原以为一切只是回到约定中,若真如此,他封住了徒儿和桃仙的累世情缘,两人要重逢相遇原是难事,反正三年时间不长,就等着约定时间一到,他便可将徒儿带回。
万万没想到月老不知在何时找到了桃仙,并将徒儿扔到她身边。两人虽情缘受封,一时间想不起彼此,可毕竟曾生死相许,兼之柳仙和桃仙皆非凡骨,他法力控制不易,尤其是修行较高深的柳仙。
两人重逢磁场相激,他施于两人身上的法力正在松动……
他得想个法子!
细长的眼眸一眯,天机星君低喃道:“月老,你坏了老夫的事,莫要怪我乱了你的姻缘线!”他拂尘一挥,凡间一记雷……
*
青天霹雳!没错,这对她简直就是青天霹雳!
因为元喆果真争取到了滕堂合作的资金,她家老父就硬逼着她要结婚?!
现在元喆不急,她当然也不急,可最急的却是当初最反对的老爸,他不但三番两次的打电话来询问“进度”,更好笑的是他连媒人都找好了。
别闹了!
她没有反悔的意思,也喜欢元喆,可是……可是在短短的时间内要她嫁他,就是很不对劲!
而他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也不强求。
人家元喆都没意见了,只有她伟大的老爸一头热,像是要用美人计拴住元喆这不可多得的人才似的,一日三催的硬要将她塞给他。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贿赂品’呢!”向月宁撑着下巴,意兴阑珊的啜了口热咖啡,向好友唐君虹诉苦。
两人从中学就是死党,后来高中、医学院都是念同一间学校,只是后来唐君虹选择了泌尿科,而她则是胸腔内科。
今天两人都轮休,索性约出来喝咖啡,聊是非。
最近元喆正式进入鸿宇,每天忙得焦头额烂,完全没时间陪她。
他是促成和滕堂合作的大功臣,一个能征服龟毛滕堂的人绝对是个狠角色!
明白人都知道,琴艺高超是元喆接近滕堂的手段,可谈到投资问题,滕堂不是傻瓜,元喆若没有独树一格的想法和与他契合的理念,两人很可能就仅仅只是琴友,而不可能成为投资合作的盟友。
挟着鸿宇救星之姿,又能说服滕堂投资,即使他空降总经理,公司上下反对的人也并不多。
元喆进入鸿宇后,很快就抓出了一堆问题,每天都在开检讨会、提新案,鸿宇在他手中进行着大改革。
她想想,距离上一次见到他,好像是五天前的事了吧?有时他忙到连星期六、日都还得工作!
虽然他每天再忙都一定会拨一通电话给她,可她还是想念他,明知道他忙,还是忍不住的想见他,可回头一想,元喆每天已经忙得连睡觉时间都快没了,她再去打扰他好像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