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可人儿拉进怀中轻轻拥着,一点力气也不敢使,怕泄露了自己内心汹涌澎湃的感情。他就这么拥着她,感受她的发香,轻触她纤细的肩、柔软的腰枝……
纯粹阳刚的气息让段柔瞬间陷入迷惘之境,她抬起迷蒙的双眼凝视着他,发现他的表情好严肃,好像强忍着什么似的。她不由得伸出手轻抚着他的脸,仿佛这样就可以将他脸上纠结的痛楚抚平。
「别动……」
边承欢握住他的小手,沙哑的声音透露出深沉的欲望。这是不被允许的,这是一种背叛!但,他为什么还要在乎呢?他已经死了,段柔也已经死了,没有人知道他们躲在这里……
他不该让自己陷入这种情境,更不该——怀中的柔儿真的努力不乱动,可是就连她轻轻嘤咛的声音都会让他全身紧绷。
感情、欲望,野火燎原——
缠绵的吻不知是从何开始的,如雨点般的吻是先落在她的脸上、颈项上,还是唇上?躯体紧紧交缠,彼此探索着对方的身体,温热交缠的舌将最后一丝理智烧成灰烬……
如果要说是她心甘情愿将自己交给他,不如说她根本连反对的机会也没有,突如其来的感情与欲望猛烈得如同熊熊烈火,让她迅速瘫软在他怀中,那炙烈的感觉让她觉得既陌生又措手不及。
他的手强而有力地环抱着她,不断深入探索的吻狂热放肆得令她下由得发出销魂的呻吟声……天地不复存,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他强烈的存在。
然而粗重的喘息声却随着他将自己的脸埋进她细致的颈项间消失,接着是挫败、破碎跟愤怒交杂的低吼咆哮。
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占有她——除了他自己,那该死的自己!
他气息粗重地将她的身子紧压在胸前,笨拙地抚着她的发,努力平息自己身体上的冲动。
「嫁给我。」这是他起码能给的,一个仪式、一个典礼,她最少该拥有这些。
她娇小的身子颤抖着,被那突如其来的情欲撼动得无法自己,她只能不住点头,深刻感觉到自己狂喜的泪跟还没被满足的欲望。
「在我们成亲之前……尽量别再靠近我。」边承欢苦笑着推开她。她看起来好狼狈,就像被狠狠的爱过一场——发丝乱了,娇艳的唇微微红肿,眼波柔情荡漾——他只能仓皇逃出小屋,免得自己控制不住。
而屋内的她却笑了。
段柔趴在边承欢所躺的床上闻着他的气息,耳边听到边承欢从井边传来的泼水声跟喃喃自语的咒骂声,她的笑容更甜,她可以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幸福。她的确正被好好的爱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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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人马突然闯进了小市集,大清早的市集正热闹,所有人给这群官兵吓得纷纷落荒而逃。
「给我仔细的搜!」
领头的是一名红胡子军官,横眉竖眼的样子颇为凶狠,他所带领的官兵们全都穿着朝廷的服饰,跟一般所见那些面黄肌瘦的士兵不同,他们看起来十分饱满有精神。
「所有人停在原地不许动!敢动一下就以违抗军令处置!」
「这是搞什么啊?」
「拉军夫?没想到咱大宋也沦落到这般田地……」
「不要窃窃私语!」红胡子军官肃杀的眼神扫过小小市集,而其他官兵们正挨着摊子一个一个搜。
「你们有没有见到一男一女的陌生人打这儿经过?男的是个练家子,长得格外高大;女孩儿看起来约莫十二、三岁的模样,有没有?」
市集上的人全都摇摇头。
「军爷!」突然,市集深处两名官兵押着王胖子过来,将瑟缩发抖的王胖子推倒在地。「军爷,这些首饰是从这个胖子身上搜出来的!」
红胡子军官仔细看着呈上来的首饰,冷冷地瞅着王胖子,「说,这些东西哪来的?」
王胖子浑身不住地发抖。他当年犯过事从京里逃出来,现在是一见官兵就怕,更何况还是京里来的官兵。「是……是……一个小姑娘拿来典当的。」
「哪里的小姑娘?」
「小的没见过……」
「就这样?人家拿了来路不明的东西来,你便给了银子出去?倘若这是赃物呢?这首饰是从京里来的,难道你不知道?」
「我……我……」
「带回去好好审问!」
「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王胖子吓得尿了裤子,瑟缩发抖地乱嚷:「小的只知道那个姑娘说要兑银子请马要钱回去看病!真的!我只知道这样!我还派了两个人跟踪她,可是全给打回来了!他们说在二十里外的陶源村里,还说那家伙是个怪物,光扔板凳都可以扔死人!」
「喔?」红胡子军官微微瞇起眼,突然朝他身后爆喝一声:「熊副将!」
蹑手蹑足想悄悄转身离开的男人倏地停住脚步。
「熊副将想去哪儿?」
满脸落腮胡的熊定邦没好气地回过头,咬牙切齿地吼道:「老子想去撒尿!怎样?还要经过您的同意吗?李大将军!」
「来人,陪着熊副将一同前去。」红胡子军官微笑着说道:「免得熊副将人生地不熟的迷了路。把这胖子带着,等熊副将小解完,咱们立刻出发前往陶源村抓人!」
第十二章
僻静的小村落正热热闹闹地办着喜事。
这么小的村子稍有风吹草动都是瞒不了人的。春樵子夫妇对其他村民说段柔是他们的亲侄女儿,因为外头乱所以前来投靠,连着把未婚夫也一块儿带来了。无奈在途中遭抢受了伤,眼下伤势好了,便顺势替他们把婚事给办了。纯朴的村民没有多问,大伙儿只开开心心地替他们张罗着喜事。
村子小便有此等好处,村头村尾全像是一家人一样,昨儿个才说要办喜事,大清早便有人送来囍字红帐,不等招呼便自顾自的搭挂起来。几个手巧的妇人在屋里替他们剪纸花做装饰,还有年幼的孩子们四处去采来的鲜花。
朴素的茅草泥屋顿时成了热闹的喜堂,村民们忙碌地穿梭其间,有人捧着大红色印着藷字的馒头、有人送来红色窝窝头当成喜饼,对对红烛自是免不了的,连簇新的凤冠霞帔都端整地放在案上。
屋内的春大婶儿正埋头改着喜服,别瞧她粗手粗脚,针线活儿却是极为灵巧,做着喜服的时刻眉梢都还隐约带着笑,像是回忆起了自己的年少时刻。
「大婶儿。」
「来来来!快来试试我给妳改的喜服。」
段柔楞了一下,没想到春樵子夫妇的动作这么快,屋内屋外这一切,简直像一场梦一样!
「唉!还是大了点儿。妳啊,真该多吃点了,要嫁人喽!哪个姑娘家要嫁人了还像妳这样瘦的?」春大婶儿拿着喜服往她身上比比,左看右看,喜不自胜。「瘦归瘦,模样却可爱得紧!这套喜服啊,是我当年嫁过来的时候穿的,那时候年头不错,我爹娘专程请裁缝做的呢!大婶儿眼巴巴的留着这么多年,再怎么穷都舍不得拿去换银两,就是想给自个儿的女儿穿。没想到……哈!几十年也蹦不出个子儿来,妳来了正好,给妳穿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大婶儿……」段柔红了眼,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您这样待我,柔儿真是……真是无以为报……」
「真是个傻姑娘!报答什么呢?咱们相逢就是缘分,这不就了了大婶儿一桩心事吗?是好事哪,怎么哭了?大婶儿不说就是了,好不好?别哭了。」
「我没哭……」
泪水都已经掉下来了还说没哭?春大婶又是叹气又是好笑。「妳这丫头也真够怪的,哭就哭也没什么好丢脸的,大婶在妳这年纪还不是成天哭哭啼啼的。」
「我……我是很开心,大婶把我当自己人这样照顾我,让我想起我爹娘……」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从小到大没离开过家这么长的时间,一路上种种惊险跟心境的转变都无人能说,而现在居然要嫁人了,如果这个时候太祖母跟娘在身边,那该有多好啊!
「傻孩子,别这么说。唉唉唉,瞧妳,弄得大婶儿都想哭了!」春大婶忍不住也吸吸鼻子,按了按自己的眼角。
这时候边承欢与春樵子都进来了。边承欢虽然已经康复大半,但行动却还是不方便得由春樵子搀扶着,他们一进门便见到两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春樵子摸摸头道:「咱们家办的好像是喜事儿,怎么?是咱们走错门啦?」
「死老头!没个正经的!」春大婶儿含着泪笑骂,顺手将段柔往边承欢身上推。「去去去!小两口外面溜达去。晚上你们就要成亲了,这里没你们的事,快去溜达溜达吧!」
「可是大婶儿,我想帮忙——」
「帮什么忙啊?晚上够妳忙的!趁还有时间,去村外逛逛,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哪有新嫁娘自个儿动手的道理?快去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