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伯呵呵笑,拍拍宫蔚南肩膀,看着他的眼神像在说——你地位不保啊!昆伯笑呵呵地离开,留下两个男人去战争。
宫蔚南揶揄好友:「干么?我以为你只对女人有兴趣,怎么忽然对牛也发生兴趣了?」
「少讽刺我!」郑宇宙站着三七步,手握PDA。「我知道,我以前只会追着女人跑,但是人是会变的。现在我除了是那个拿老爸的钱泡妹的大少爷,我还是个勤于经营事业的有为青年!」讲得慷慨激昂。
「呵。」换来一声冷笑。「你以为农场的事很好玩?」
「我可以学,你能做,我为什么不能。」
他觑着一身名牌休闲服的郑少爷说:「好,想学吗?不如从清牛粪开始。」
郑宇宙愣一下,关上PDA,放进口袋。「行,少看不起人,清就清。」
这位大少爷,当真穿着凯文克莱西装裤,去跟雇员清牛粪。疏于运动的郑宇宙,只是清牛粪,才半小时,竟然面色惨白,爬出牛舍,软在地,哀哀呻吟。
宫蔚南在他旁边坐下,他们在牛舍外抽烟。在强壮的宫蔚南身旁,郑宇宙疲累虚软,无助得似小朋友。
宫蔚南瞄他一眼。「不要硬撑,这种工作不是你做得住的。」
「我可以,我要学。喂,你不要藏私啊,把会的通通教我,这农场我有份。」
「还想学?不怕苦?」
「不怕,我决定要有我自己的事业,不要靠我老爸。」
「是什么让你改变?」
「费美里。」
宫蔚南微瞇起眼,深吸口烟,烟草的气味,淡不了心头萦绕的思念。
「费美里……」提起这名字,宫蔚南就恍惚。
郑宇宙说:「虽然费美里狠狠拒绝我,但是她启发我。我终于明白我要的就是像她那样的好女人,之前你骂得对,要吸引那种正经的好女人,我必须先改变,我也要变好男人。」
「噢。」
「有个工作可不可以交给我?」
「什么工作?」
「面试农场解说员的工作让我来,我想挑个气质像费美里的。」
宫蔚南笑了。「随便。」这世上,哪那么多费美里?还有谁会像她,边走边拾种子?那些游客,只要被她接待过的,都赞不绝口念念不忘,迄今,还有老人写感谢函到农场赞美费美里。一思及她,心又震荡起来。
郑宇宙看着好友。「宫蔚南,让阿威去手术吧,农场我会帮你,阿威一直要我帮着劝你,那小孩都不怕了,你怕什么?」
不想讨论这个,宫蔚南忽指向右边草皮。「在那里种茶花怎么样?」
「茶花?为什么?」
因为,很想她……他没忘记美里的笔记本,想象中的农场,她绘满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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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蔚南喜欢我,不然怎么会……
邱贞贞坐在农场餐厅,受宠若惊。晚上赶到农场,刚办好住宿手续,宫蔚南就出现了,问她饿不饿?吃饭没?知道她没吃,餐厅又打烊了,立刻说——
「等一下妳去餐厅,我煮东西给妳吃。」然后,用热烈的眼神看着她。
喔,邱贞贞不禁怀疑,为情消瘦的自己,是不是更有魅力了?多了柔弱可怜的魅力?
不只宫蔚南热烈欢迎,激动的还有他儿子。一见她,飞扑过来,抱住她大腿,直说:「阿姨,我想妳!」
喔呵呵呵,伤心好一阵子,这晚,邱贞贞终于露出笑容。游翼真是个温暖的好所在!眼眶热烫,内心一直OS——好好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也许她邱贞贞的姻缘,落在这座农场啊!
宫蔚南亲自下厨,四菜一汤,陆续上桌。
邱贞贞受宠若惊,更惊是,饭菜上妥,宫蔚南竟坐下相陪。那不苟言笑,拒人千里外,冷酷严肃的宫先生,竟然……
「多吃点。」
竟然帮她盛饭挟菜舀汤?!邱贞贞眼泛泪光,挟菜的手微微颤抖。
「谢谢,唔,苦瓜好好吃啊。」不吃苦瓜的,但在宫蔚南坐台下,苦瓜变甜瓜。她痴迷凝视,想看穿宫蔚南心思。是太久没来,让他思念她,发现对她的情感吗?喔,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阿俊掰掰!
「阿姨,我洗了水果给妳吃。」阿威奔来,捧上一大盆葡萄。
「好棒,阿姨好高兴喔。」呜……贴心啊!好吧,如果是宫蔚南,她可以接受这个拖油瓶。
这对父子殷勤侍候,随时递热汤手巾添茶水,不然,就一起定定地看着她。
讨厌,这样看人家,被看到都不好意思了捏,她问:「你们要不要也吃一点?」
宫蔚南说:「我们都吃过了,还要不要汤?」
「要不要布丁?冰箱有布丁。要巧克力牛奶,还是要草莓的布丁?」阿威问。
噢,真是一对可爱的父子啊。
「不如——」打开袋子,邱贞贞拽出一大瓶白兰地。「不如来喝酒吧?」哇哈哈哈哈哈,本来她是准备赖在农场酗酒的,借着烧酒忘却失恋的痛。
好,现在还要陪酒是吗?宫蔚南看儿子一眼。「你先回家,我们大人要喝酒。」
收到!阿威和爸爸交换个眼神,跳下椅子道别:「阿姨,我回去睡觉了,祝妳有个快乐的夜晚,阿姨晚安。」
「噢,噢……」邱贞贞捧着脸,感动啊!「好乖,你好好睡喔。」嗯,走了也好,谁知道接下来跟宫蔚南拚酒,会有什么限制级的事发生。想她肖想这位英俊强壮的男人多久了?哈得不得了,现在既然被男友抛弃了,她也豁出去了!我是现代女强人,性爱要自主!没有爱情,风流一下,当是给自己失恋的安慰奖啊!
喝吧喝吧!
宫蔚南拿出酒杯,陪邱贞贞喝酒谈心。本来担心和她没话聊,哪知邱贞贞酒一落喉,超健谈,从上个月的百货公司血拼过程,讲到最近的惨痛失恋。
她跟宫蔚南讲的失恋版本是——男友太爱她,她觉得快窒息,加上不愿意跟男友结婚,觉得如此拖下去会误了男友,所以甩了他,很有罪恶感,所以到农场逃避。
「唉,我真是个坏女人。」胡说八道完,她掩面哀哀啜泣。
「喔,嗯,唔。」宫蔚南听着,心不在焉。
邱贞贞喝到微醺,妩媚地觑着他。「你一个男人,带着儿子在山里生活,不寂寞吗?」抛媚眼,猛放电。
「还好。」陪着干掉半瓶白兰地,宫蔚南仍坐姿端正,神色镇定。
反观邱贞贞,已歪在椅侧,交叉长腿,慵懒性感地直对他笑。「你可以考虑交个女朋友嘛?」
「女朋友,唔……这不是想交就交得到……」
「你不试,怎么知道交不到。」她拨弄长发,声音又轻又软。
「妳说得对。」妳说什么都对!
端着酒杯,邱贞贞诱惑地朝他红唇微张,慢慢饮下醇酒。接着,右手食指,有意无意抚着低低的领口,触着性感胸线,然后她舔舔舌头,瞄着他。「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费美里好吗?」宫蔚南实在是忍不住了,耗了整晚,想问的就这个,关心的就这件,陪吃陪聊陪酒半天,现在问一下,应该不算太突兀吧?
很、突、兀!
邱贞贞差点从椅子摔下来。
费美里?费美里?!紧要关头怎么冒出「费美里」三个字?再看看宫蔚南,他英俊的脸庞,微红着,表情很不自在。
邱贞贞瞪住他。「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宫蔚南坐立难安。「只是随便问问,费美里最近过得怎样?妳知不知道她为什么急着回家?我只是好奇,不一定要知道,对了,她过得好吧?妳们最近有没有碰面?不是我想知道,是阿威,阿威一直吵着要我问,我帮儿子问的……对了,她有没有回农场的打算?找到新工作了吗?我不是在意她有没有在我这里工作,只是她留了一堆种苗种在外面,我觉得困扰,和我规划的风景下搭,白干层树下一堆种苗,怎么看就怪,所以——」
呼,惨!越讲越头昏,越讲越混乱,他脑子好胀,心好虚。邱贞贞一对雪亮的眼,偏偏好犀利地,直直瞅着他,瞅得他超不自在。
他脸庞胀红,口气紧张,眼神闪避。
邱贞贞全看进眼里,X!恍然大悟,他妈的你好啊,所有绮丽幻想瞬间夭折。她猛地握住酒瓶,咕噜噜畅饮,咚地放下,抹抹嘴,瞪着宫蔚南。
「你想知道费美里的近况?」你当老娘谁?马的。来这套,搞了半天在套她话就对了。
「如果妳想说的话。」他逞强。
「我不想说。」你就假惺惺到天荒地老好了,老娘跟你耗。
「噢……」X!陪酒坐台这么久,说一下会死,机车。宫蔚南火大了。
邱贞贞跩兮兮地玩着发脚,摇晃长腿,那模样要有多机车就多机车。她懒洋洋道:「除非你真的很想知道啦……不然,讲她干么啊……」X!再装,当我十八岁,明明暗恋美里,还装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