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听懂他话中暗示了。
楚翊苦笑,鬓边悄悄渗出一滴汗。「茵茵,妳别误会——」
「我没误会。」她柔声打断他。「我知道你的住处就是你的圣地,当然不希望别人来破坏。」
「不,不,别这么说,妳当然不是『别人』!」他惊恐地连忙解释。「妳是我的女朋友啊,所以……」
「所以怎样?」她笑咪咪。
「所以……」他咕噜着送出嗓音。「所以没关系,妳想怎么样改造这里都可以,欢迎妳改造。」
再见了,他的潇洒,他的自由,他纯男性的格调。
楚翊暗暗哀悼。
叶茵茵望着他明明觉得勉强,却又强装不在乎的表情,又好玩又想笑。
这男人啊!真是可爱。想他浪荡了半辈子,女人来来去去,却从没一个能踏进他的住处,他当这里是单身汉的圣地,习惯在此逍遥自在,如今却要接受一个女人的闯入。
他当然会慌,会怕,会不情愿,她能理解。
所以,也更能体会愿意立刻对她让步的他有多爱恋自己。
她偎近他,螓首蹭入他怀里。「学长。」娇娇地唤一声。
「嗯?」
「学长。」她又唤。
「怎样?」
「学长、学长、学长。」她不说有什么事,只是一声声地唤,娇媚的嗓音酥进他骨子里。
热火,蓦地从他胯下窜起,心跳猛然加速。
「其实我一直想跟妳说,不要再叫我学长了。」他气息略显短促。「我现在是妳的男朋友。」
「不对,你是学长,永远都是。」她固执地说,娇嫩的脸蛋持续在他胸膛磨蹭。「学长、学长、学长。」
「茵茵!」他被她叫得有些火大了,是欲火也是怒火,在体内交错燃烧着,沸腾他的血液。「难道妳到现在,还是只把我当成学长吗?」
听出他不甘的气恼,叶茵茵总算抬头,坐正身子。「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她幽幽启齿,粉颊红艳着。「你知道为什么你第一次跟我表白那时,我会拒绝吗?」
「为什么?」
「因为我很害怕。」
「害怕?」他扬眉,很意外。
她点头,凝睇着他眸,满满的都是依恋。「因为情人有一天会离开,可是学长不会,学长一定会永远留在我身边,永远罩我这个学妹,我怕你离开,不敢想象没有你的日子。」
他怅惘,不曾想过原来她是如此的心思。
「学长,对我来说,这个称呼代表着很特别很特别的涵义。」她轻声细语,玫瑰红的唇,噙着甜甜的笑。「是我最重要的人,最特别的人,是我可以耍赖撒娇的人,是我可以百分之百信任的人。」
楚翊一阵晕眩。
一个男人,还能期望听见比这些更动人心弦的话语吗?这一连串的表白,是他所能想象最极致的甜言蜜语。
「所以除了我,不许别人再这么叫你,知道吗?」她捧住他的脸,初次在他面前展现带点霸气的女王姿态。「『学长』是我专用的,是我的,谁都不能跟我抢。懂吗?」
谁都不能跟她抢。
楚翊陶陶然,醉了。
他怀疑自己有被虐狂,否则怎会在听着一个女人如此占有欲强烈的宣示时,竟会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是不是很自私?」她似乎警觉到自己的任性,忽地松开他,羞怯地问。
喔,他真是爱极了她这种又霸道又娇羞的神态。
「我喜欢妳这样的自私。」他微笑地搂她在怀里。「学妹,这世上除了妳,我不会再让第二个人叫我学长了,因为妳是我唯一的学妹,是我最疼的人,最想保护的人。」
她是他唯一的爱,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令他这样又爱又心疼了。
「学长。」她贴在他耳畔,又撒娇地唤了一声,蕴着甜香的气息,搔弄他。
他倏地全身颤栗,又冷又热,教深刻的情欲蒸腾出一滴滴细碎的汗。
「学妹,茵茵。」他痛楚地唤。「妳可不可以……不要再折磨我?我想……」彷徨在她身上的眼,迷离着一层情雾。「我不是个君子。」
他不是君子,也做不成柳下惠,他是最平凡的男人,受DNA主宰的男人。
叶茵茵倏地睁大眼,意外他突出此言,但一触及他氤氲的眼,她立时领悟了,蔷薇色调蔓延至玉颈。
她知道他正挣扎着、克制着,她有两个选择,马上跳开他的怀抱,或者,更贴近他。
她犹疑着、仓皇着,不及思考,轻颤的粉唇已自动找到另一半。
唇唇相贴,暧昧的暖意流窜,她忽然顿悟,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因为其实,她也一直期待着这一刻,与他肌肤相亲的一刻,或许从她提议散步回他家时,这小小的、不可说的欲望便在她体内蠢动。
她应该有点女性的矜持。
她知道,可是做不到,因为他的唇太迷人太好吻,他灼热的肤温,烫着她的脸、她的心、她隐密的最深处。
好丢人。
可是好想要……
「学长。」她婉转娇唤。
不知何时,他已一把抱起她,将她玉体横陈在床榻上,那从来不曾有任何女人侵占的禁地。
「茵茵,妳不要怕。」他温声诱哄,她害羞地闭上眼。
眼睫敛着,耳壳却张着,细细收进他卸下自己衣衫的声响,然后,他邪恶的大手开始轻薄她。
毛衣、短裙、裤袜,都在他巧手肆虐下,离开她了,最可恶的,他在替她脱裤袜时,那微微粗糙的掌心还流连地抚过她腿上每一寸肌肤,然后,憩息在那最敏感的腿间。
她羞窘得不知所措,很想一掌扫开他放肆的手,可身体颤抖着、湿润着,好像又……舍不得他走。
她咬唇,十指抓住他肩膀的肌肉。
「茵茵。」他叹息着,修长的身躯压下,双唇埋入莹白的沟壑,灵巧地在山峰与山谷间游戏探险。
她轻轻地喘气。「学、长。」
「嗯?」
「我不想……玩了。」
她想逃了,情欲来得太猛烈、太羞人,她有预感,自己无法承受。
「来不及了。」他以唇封住她软弱的一言语。「妳已经是我的人,躲不掉了。」
「可是……」
「我等了好多年,这次不会放过妳了。」他低语,轻柔的吻蓦地强悍起来,肆虐着她的唇、玉珠般的耳垂,还有那鲜艳欲滴的蓓蕾。
他吻着她,急迫到近乎发了狂,仿佛怎么样也吻不够,怎样都满足不了体内庞大的欲望缺口。
欲望从腿间窜出,在她女性温润的入口徘徊着,求恳着一窥幽地的钥匙,触碰着她、爱抚着她、刺激她和自己一样陷入疯狂,乖乖交出来。
她紧紧勾住他肩颈,渴望着将他整个人融入骨血里。「好、好,我认了。」
她认输了、投降了,快来征服她吧,快来爱她、疼她、折磨她,让她对他又爱又恨。
「学长……」甜腻的呼唤,是最性感的邀请。
他呻吟一声,不客气地进入,慢慢地,充满她。
她喜悦相迎,每一次收缩,都是无言的邀请,邀请他更深入,默许他更完全地占领。
他蓦地咆吼。
该怎么爱她才好?要多爱她才够?
在这神魂颠倒的一刻,他觉得自己仿佛永远、永远都爱不够她——
第八章
日历,在恋人如胶似漆的浓情中,一页页翻开,每一页,都是新的未知,空白的画纸,让人澎湃着、雀跃着,渴望握着彩笔去挥洒。
晕开一横深邃的神秘的蓝,添一笔心动的羞怯的粉红,抹上温暖的甜蜜的黄,还有性感的缠绵的桃色……别忘了留白,留白是为了品味精彩的余韵,留白是因为幸福总在下经意处。
留白是为了容纳更多的惊喜。
初夏,暖风越洋捎来一个好消息,叶茵茵参加比赛的两幅海报都入围了,其中一幅还得到银奖。
好消息,振奋了因为公司生意愈来愈好、每天忙得晕头转向的「圣翊」员工们,纷纷起哄要公司为叶茵茵办庆功宴。
其中一个合伙人跟相熟的俱乐部商量了,包下整个场子,供大家恣意狂欢,那个夜晚,所有人都笑了醉了,闹到最后,一个个东倒西歪,丑态毕露。
「哇!你看你,皮带都松了,裤子都快掉下来。」
礼拜一,上班族的Blue Monday,办公室气氛却一点都不Blue。一群人乐呵呵地围着电视看狂欢夜的录影带。
「妳别笑我,看看妳自己吧,丝袜都脱了,还巴着椅子不放,是要跳脱衣舞吗?」
「是啦,老娘就是要跳脱衣舞,怎样?你想白看吗?还不快点贡献些小费来?」
「噁~~看妳跳舞,是妳应该给我医药费吧?安慰我受伤的心灵。」
「靠!你这家伙不想活了是不是?」
「女人家说话这么粗鲁,怪不得妳男人到现在不敢娶妳进门哩!」
「你再说,再说一句给我试试看……」
一男一女,在办公室内上演追逐战,旁观的同事不但不阻止,还吆喝着要下注,赌恶男恶女相斗,究竟是谁会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