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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

  段羽衡头痛的揉着太阳穴,她这分明是情窦初开却一点自觉都没有,不过他现在心情不好,所以是不会告诉她的。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害你引发这种『症状』的人是谁?」

  「呃?」卢樱采愣了一下,有些扭捏的说不出口,「反正就是个讨厌鬼。」

  「讨厌鬼?」

  他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心想这根本就是小俩口间吵闹的语气,「哪个讨厌鬼有这种天大本事,我还真想看看呢。」

  「羽衡哥,你别笑我了啦。」

  卢樱采本来是来这里找安慰、找帮忙的,没想到段羽衡一点兄妹爱都没有,存心要看她闹笑话。

  这样的他和上官明弦有什么两样?都是让她恨得牙痒痒呀。

  「小采,这种事情该由你自己发现的好,我不便明说。」

  她困扰的皱起眉,「我该发现些什么?」

  「发现……你的心呀。」

  轻啜了口茶,段羽衡还是当个闲闲的旁观者,让表妹一个人在情感的迷雾中继续摸索。

  对于这样的事他是乐见其成,毕竟她是个姑娘,终究还是需要有个感情归宿。

  只不过到底是谁让她动了心,这倒是让他好奇不已。

  第四章 猜疑(1)

  夕阳西下,日暮时分,京城西郊的小径上,有辆简朴马车慢慢走向林中深处,来到处于山腰上的一栋别院之中。

  这别院规模虽不大,但亭台楼阁皆备,可以知道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的。

  马车在别院前停住,接着上官明弦从车内走下,他独自一人走入屋内,不许闲杂人等随意打扰,待他来到书房时,房内早已有人等候多时,油灯晃动造成的影子映在窗上,在已然暗下的天色中显得特别耀眼。

  轻推开门,抬眼望去,卢樱采早已在榻上睡着,她今天是一身淡桃色衣裳的女子打扮,这让他双眼为之一亮,惊艳不已。

  她身旁散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籍,而油灯就在她伸手可碰之处,只怕她无意识的一个翻身,油灯就会被她给推倒。

  「啧,这么不小心,到时这座宅院绝对会毁在你手上。」

  他伸手拿过油灯放在一旁的桌上,接着坐在榻旁,小心勾起她披散在额前的发丝。

  白皙的肤色透着淡淡红晕,两片樱唇不需上困脂就自然呈现鲜润的红色,小巧的鼻尖、细而柔的长眉,再配上这一身桃红带有细花浅纹的衣裳,任谁看了都会以为是牡丹仙子下凡来。

  他微扬起嘴角,只可惜这牡丹仙子的模样,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见得着的。

  指间轻滑过她柔嫩的唇,引起她在睡梦中微皱起眉头,他一时玩心大起,继续用食指爬过她的鼻、眼、眉,指腹传来的舒服感让他舍不得停手。

  原本舒服的安睡被搔痒给扰去了一大半,她伸手想将碍事的苍蝇挥走,「讨厌……别来烦我,我已经好几日没安稳睡觉了……」

  真是糟糕,他已经惹得小美人不快了,原本挥苍蝇的纤指瞬间被他给握在掌心里。

  睑上没了骚扰,卢樱采又沉沉睡去,全然没发觉自己的手早已成了别人的掌中物。

  咦?这种情况似乎也不错,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也不打算放开她的手。

  唤来了侍女,他让侍女替她盖上薄被以免着凉,而他依然坐在榻旁,悠闲的饮酒赏月,当然了,身旁赏心悦目的女人也是他观赏的目标之一。

  就不知道她这一睡,会睡到什么时候了?

  远方寺庙的钟声在夜色中显得特别清晰,引起了上官明弦的注意,而卢樱采终于补足近日的睡眠不足,迷迷糊糊的坐起身,脑袋暂时清醒一半。

  她揉揉眼,话中还带着浓浓的睡意,「现在什么时候了?」

  「已经二更天了。」

  「嗯……二更……嗄?二更天?」

  她的神智顿时被吓醒七、八成,赶紧瞧向窗外,果然是漆黑一片,没想到她会睡了这么久!

  「上官大人!」

  牡丹仙子醒来马上蜕变为母老虎,那前后形象差距之大,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是你自己叫我别烦你的。」

  「我哪时……算了算了!」

  她根本懒得和他吵,干脆直接下榻准备离去,然而她连脚都还没碰到地,身旁的人就刻意好心出声「提醒」。

  「樱采,城门已关,除非你有飞天遁地的本领,要不然只能等明日一早城门开了才回得去。」

  「你——」

  「我说的不对吗?」

  卢樱采生气的盘腿回瞪他,「你既然知道晚了就回不了京城,那就应该唤醒我的,不是吗?」

  「我说过了,是你自己要我别烦你的。」

  上官明弦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的脸蛋更靠近自己,「还真的是几日没睡好的摸样,你们户部近日在忙些什么?」

  血丝爬满双眼,眼袋像是沾上墨汁一样,她的样子说有多惨就有多惨。

  面对他如此靠近的举动,卢樱采连忙往旁一闪,有些心慌意乱。

  「没什么,只是例行的总结算而已。」

  对于她闪躲的动作,上官明弦当然看在眼里,然而他只是淡淡一笑,一如以往般高深莫测。

  「东西带来了吗?」

  「带了。」

  她从袖中掏出一份书册递给他,「这是户部有疑问的帐目,我誊了一份出来,有可能是被尚书令给私吞了。」

  想起前一阵子鬼鬼祟祟、心惊胆战搜集罪证的过程,她就忍不住皱起眉,不敢想像这种日子还得捱多久。

  这一阵子她在户部精神是紧绷到了极点,总担心其他人会不会发现她的异样行迳,然后开始怀疑起她的举动来。

  「唉……」她只是想好好当个小官而已,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上官明弦就着灯光翻阅书册,抬头瞥了她一眼,「你在叹什么气?」

  「没什么。」

  「睁眼说瞎话。」

  「随你怎么想。」

  「那咱们换个问题吧。」他摇摇手中书册,「这里头出了什么问题,可得麻烦你解释解释了。」

  「去年全国纳钱九百二十五万余贯,其中五百五十万余贯为租税,八十二万余贯为榷酤,两百七十八万余贯为盐利,去年税收与前年相比多了一点,主要是盐税的收入比往年要多些。」

  上官明弦点点头,「看来盐税的收入逐年增多,将会变成一项重要收入。」

  「但是……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为什么去年的税收只到如此?」

  他微皱起眉,「可以请你再说明白一点吗?」

  「上官大人应该没去吵杂的市井闲逛过,是吧?」

  「这和税收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如果上官大人曾经去逛过一趟的话,应该是会听到一些闲言闲语的。」

  他不以为然的轻哼一声,「市井小民的话有什么好听的?」

  「当然好听,他们常在私下抱怨,说自己关税、盐税都比往年要缴得多,成本=增高,为了不让利润减少,只好增加商品价格,让人民去负担那些多出来的税额。」

  上官明弦原本不怎么在意的表情突然一凝,她的意思是……

  「所以说,既然人民都已经有些怨声载道了,那么税收应该很丰足才是,不是吗?」

  他沉吟了会,开口道:「户部最近还打算多增加一项茶税,我之前也很疑惑,现在朝中是有打仗还是有灾荒所以花费甚多,要不然为什么频频向人民加税,多增加他们财务上的负担?」

  卢樱采点点头,「他们就是在这些税目上动手脚,将多出来的税收移到尚书令那里,白白让他中饱私囊。」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上官明弦不得不佩服的轻笑出声,「这么复杂的帐目也能让你看出这些端倪,可见得你的聪慧不下于其他人,或许更甚之也不一定。」

  如果没有这精明灵巧的脑袋,想要女扮男装在宫廷内平安度过五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而且她更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表面上跟着其他人一起昏庸无能,实际上正是用这当保护的屏障,内心依然澄澈如水,并没有受到任何污染。

  没想到上官明弦会夸奖自己,这让她忍不住得意起来,「呵呵……其实这根本就没什么,小事一桩。」

  「怎么,才夸你一点,你就想飞上天了?」

  原本得意翘起的嘴角就这么硬生生的僵住,卢樱采轻呋了一声,接着又没好气的板起睑蛋,只当自己刚才不小心被不识相的狗给咬了一口。

  「上官大人,既然公事谈完了,你就请自便吧,我睡书房卧榻就好。」

  反正在天亮之前她是回不了京城的,只好将就待在这一晚,她可不想露宿野外。

  瞧她还真是自动自发,拉起薄被又躺了下去,上官明弦挑了挑眉,没想到自己原来让她这么放心。

  这个女人,女扮男装久了,难道连最基本的防备都忘了吗?

  「等等,谁准你睡了?」

  「咦?」

  他眼睛微眯,突然伸手将她给勾了过来。

  卢樱采还来不及搞清楚状况,人已躺入上官明弦的怀里,就像只待宰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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