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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黑心买卖有人上门吗?

  有!而且还不少咧。

  基本上,笃信大学是“任你玩四年”的学生真的不少,而且不可否认,这家伙确实是个很会读书的天才,凡经他指点过的同学,最起码都能低空荡过,因此他的名声一传十、十传百,甚至还有外校的学生慕名前来请托,所以看来荒谬的生意,其实还颇受欢迎。

  每回期末考过后,他的户头里少说赚进五位数。

  至于他的“客户”们呢?被他吸过血后,当然是荷包榨得干干,肚子饿得扁扁,只能靠泡面度日,得熬到下个月领零用钱才行。

  薛雅筝是个尽责的学生,平常玩归玩,但是考试或是该交报告的时候,绝对会乖乖坐到书桌前定心用功,所以他从没赚过她一毛钱,但她就是瞧他抢钱的行径不顺眼,认为他有趁火打劫之嫌。

  后来大学毕业后,她负笈美国,他已通过律师高考,一边念研究所,一边替人打官司,她时常能从同学那里辗转听闻他的消息——像是他最近又接了多少案件,所辩护的案件又再创佳绩等等。

  当然,从委托人那里榨来的黑心钱也相当可观。

  林林总总,让极富正义感又从不把钱看在眼里的她开始讨厌他,她厌恶他抢钱的行径,没想到上天作弄人,竟让他们又在这里相遇。

  从不信神佛的她心想,或许该回家请教奶奶如何烧香拜佛,求求老天爷快把那个满脑子只有钱的家伙从她的生命中弄走吧!

  看完最后一份资料,捻熄台灯,薛雅筝疲累地打个呵欠,伸伸懒腰,从办公椅里起身。

  为了即将开业的律师事务所,这几天她一直在加紧赶工看判决案例,务求更贴近台湾当地的律法与民情。

  毕竟她是在国外受的训练,国内的法律条文、风俗民情与国内并不尽相同,她必须藉由这些实际的判决案例,了解国内法界的生态。

  瞄了眼桌上的小时钟,已经快十点了,她也该回家了。

  慢吞吞地收拾东西,不经意瞄了眼窗外,讶然发现对面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咦,那个黑心律师还没下班呀?

  还是他自己老早溜了,却刻薄虐待员工逼他们留下来加班?

  她好奇地走到窗边,仰高脖子朝仅有三五公尺间隔的对面窗内望去——奇怪,没看到有人走动耶?难道是人全走光了,只是电灯忘了关?

  她将身子往前倾,正探头探脑打量时,对面窗前冷不防窜出一道身影,吓了她好大一跳。

  “呀!”她惊叫出声,但在下一秒急忙掩住嘴,没歇斯底里地失控尖叫。

  “哟,是你呀?”

  那个差点吓死人的家伙,竟然还一派轻松地微笑。

  “你没事躲在那里干什么?吓人啊?”最气人的是,她还真被他吓到了。

  “我没吓人呀,我只是蹲下去捡笔罢了。”他流利地转玩指端的笔,笑得有点可恶。“说到这里我有个小小的疑问,你在你的办公室办公,我在我这儿捡笔,你怎么会‘正好’被我吓到呢?”

  “噢,那、那是……”薛雅筝一时语窒,脸蛋儿倏地涨红。

  “哈,我知道了!你躲在窗前偷窥我?”

  他佯装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无耻地说:“呵,如果你真的那么爱慕我,尽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诉我,虽然我还没打算定下心来谈感情,但倒也不是完全不解风情的人,只要你诚心要求,或许我可以——”

  第1章(2)

  “我什么也没要求!”

  薛雅筝连忙比了个STOP的手势,要他停止他的白日梦外加大头症幻想。

  “我不是在偷窥你,OK?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你们办公室里没人,电灯却没有关而已。”

  “喔,是吗?”他脸上又浮现那抹有点坏坏的邪气笑容,瞧得不争气的薛雅筝一阵脸红心跳。

  “那你还是有偷窥嘛!你若没有偷窥,怎么知道电灯没有关呢?”呵呵,偷看就大方承认嘛!

  薛雅筝说得嘴都干了,那家伙却还是不相信,硬是往自己脸上贴金,认为她躲在对面爱慕地偷窥他。真是——

  孰可忍孰不可忍!

  “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偷窥,只是不小心看见的!”薛雅筝大喊一声,随即忿忿然用力拉上窗户,不再理会对面那张自恋又得意洋洋的嘴脸。

  “不要管那家伙,我要回家了!”

  她气鼓鼓地抓起皮包,踩着高跟鞋,急速离开办公室。

  “气死人了!”那个黑心的家伙竟然以为她偷窥他,还爱慕他——不好意思,她疯了才会去跟钱争宠!

  而那厚颜无耻的男人竟然还以为她是“爱在心里口难开”——害臊?噢,让她死了算了!

  她快步往前走,高跟鞋的鞋跟敲击地面,发出笃笃笃的清脆声响,不过——除了高跟鞋之外,好像还有其他什么声响?

  是另一道脚步声。

  她故意慢下脚步,发现后方的脚步声也减缓了。加快脚步,后方的脚步声又变得急促。

  果然!有人在跟踪她。

  不管跟踪她的人是谁,绝对非奸即盗,但她可没怕得乱了手脚,她不是那种遇事就哭的软脚虾,而且毕竟是学法律的人,决定用最有效的方法解决。

  她也不敢贸然回头,怕打草惊蛇,一面假装不知情地往前走,一面咬唇观察四周环境。

  很快地,她拟好作战计画。前方正好有条巷弄,她决定好好利用它。

  她继续假装若无其事地缓慢往前走,到达巷弄的入口处,快速俐落地闪进巷子里,隐身于黑暗中,果然听到巷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一道黑影从巷子口冒出来,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皮包就往那个人头上、脸上一阵乱打。

  “你这个坏蛋、大浑蛋!你跟踪我想做什么?你说啊!告诉你,本小姐可不是那只会哭泣任你为所欲为的女人,你给我搞清楚!”

  那人被攻击得有点狼狈,脸上还被抓花了几道,最后终于忍不住,用力挥开她的手大叫:“住手!”

  哟,跟踪人还这么凶,现在的“变态狂”真是胆大妄为。不过——这个“变态狂”的声音怎么有点耳熟?她忍不住眯眼细瞧。

  这时正好有辆摩托车经过,车灯的光线照亮了“变态狂”的脸,薛雅筝立即惊讶地张大了嘴。因为她发现那个“变态狂”竟然是——

  梁尔竞!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呆愣地问。

  “我才要问你在干什么!”梁尔竞没头没脑地遭到一顿“好打”,再也笑不出来。“你为什么无缘无故攻击我?”他面色铁青,像法官质问犯人一样质问她,那模样比阎罗王还可怕。

  “我……在打坏人呀!”

  虽然她不知道变态狂怎么会变成梁尔竞,但还是理直气壮地辩解。

  “坏人?”梁尔竞冷笑。“亏你还是律师,连自己的同学都认不出来,我看你的观察力要好好再训练了。”

  薛雅筝一听也火了。他竟敢质疑她最引以为傲的观察力?

  “是同学又怎样?谁教你会鬼鬼祟祟地跟在我后头?我看你八成心怀不轨!”

  “不好意思,我再怎么饥渴,也不会把脑筋动到你身上。”他还故意缓慢地上下打量她一番,那无礼的注视,更令她备感屈辱。

  “你——”气死她了!真的气死她了!

  “好,既然你对我毫无胃口以及兴趣,那么为何跟在我的屁股后头呢?请你好解释,并说明清楚!”

  这是在考他申论题吗?梁尔竞冷冷扯了扯嘴角道;“我想我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我以为像你这样‘娇弱秀气’、‘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深夜走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必定需要一位男士的保护,没想到——”

  他不但刻意强调“娇弱秀气”那两句话,还故意不把剩余的话说完,听起来十足十就是大大的嘲讽。

  但她没生气,因为那话语中隐含的关心,让她感到心魂荡漾。

  “你……我……”她赧红着丽颜,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没想到他竟然会因为她晚归而默默跟在身后保护她,厌恶他的心田,好像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东西抽芽了。

  “是我多管闲事!凭你这般‘强悍’的身手,就算遇上一票坏人也安全无虞,以后我不会再多事了。”说完,梁尔竞冷着脸,提着公事包率先走出暗巷,头也不回地朝捷运站的方向走去。

  薛雅筝看看阴暗的四周,急忙跟在他后头走去。

  而说了不会再多事的梁尔竞,还是忍不住偷偷偏头打量后方,见她老老实实地跟上了,才又冷哼着转回头,继续往捷运站走。

  望着他别扭的僵硬背影,薛雅筝突然噗哧笑了。

  原来这个人也会生气的呢!看他平常总是一副笑咪咪、仿佛没有脾气的模样,没想到动起怒还挺有魄力的,她必须承认,自己还真有点畏惧他的怒气。

  不过,她才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哼,不过就是不小心把他误认为匪徒,打了他一顿嘛,有什么好生气的?果然小气的男人,连器量都很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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