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禁她?俞咏妍凤目睁大,心中暗诧。
四日后,她才得以离开太和殿,一回南岭宫,便见慎儿关切的表情。
“没事。”她淡淡地说着。
“慕公子和叶小姐已寻回药引。”
“已经找到?回来多久了?二皇子的伤可痊愈了?”她面露喜色。
慎儿也不由得轻松了几分。“三日前回来,二皇子的毒已解,渐渐好转。”
“叶翔舞人呢?”
“叶小姐寻回药引隔日便离宫,让慎儿带给公主一句话,说是怕夜长梦多,无法完成公主交代的任务,势必速战速决。”
俞咏妍愣了愣,立刻笑开。“这个妮子,竟连见本宫一面都不肯,就这样厌恶皇宫吗?也罢。”说完又似想起什么,便询问道:“水沐铃可还在宫中?”
见慎儿点头,便命道:“让她来见本宫。”
慎儿领命,片刻后便见水沐铃款款而来,正欲行礼,只听她道:“免礼了。”
俞咏妍走到她跟前,打量着她,半晌后才道:“辛苦你了。”
水沐铃惊讶地一抬头,但见她微带笑意,心里更是惊诧。
“额上的伤可好?”
“多谢公主挂心,沐铃的伤不碍事。”
俞咏妍略淡道:“本宫答应你的事,绝不会失言,不过,你可想留在宫中?”
水沐铃脸上明显显露不敢相信的惊诧神色,让俞咏妍不由有趣地扬眉。
“沐铃没想到能得到公主的信任,受宠若惊,只是……”
“罢了,本宫知你心愿,自当不会勉强,明日,便遂了你的心愿。”俞咏妍挥挥手打断她的话。
水沐铃向来柔弱依依的脸上掠过一抹狂喜,不由自主跪下谢恩。
突然又似想起了什么,吞吞吐吐地说道:“有一事,沐铃不知该不该讲。”
俞咏妍看向她,未发一语静待她说完。
“二皇子曾私下来东宫找过沐铃,沐铃以为,二皇子和公主是约好的……”
俞咏妍倏地一凝神,原本慵懒的身子坐直。“你说他曾私下去见过你?”
水沐铃咽了口口水。“嗯,我是想,二皇子是不是原本一直就知情……”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俞咏妍起身疾步走了出去。
“你算计我!”
她一踏进西宫,便见他好整以暇坐在高座,悠闲自得地端着茶。见她来,便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掠起她一缕发,调笑道:“知道最大的破绽在哪里吗?凭慎儿的本事,又怎么可能会疏忽到失手让太子那等没脑筋的人掳了水沐铃。”
她一把夺回自己的发。“所以你乘机藉我手,灭了东宫,坐享其成。”
“这种坐收渔翁之利的事,没理由要放过。”晋千岁好笑地抚了抚下巴。
俞咏妍努力平缓自己起伏的心绪。
见她如此气恼,他不由得伸开双臂将她揽入怀中。
“好了,你也让叶翔舞拐走了我一员大将,你我各有得失,就不要计较了。”
她闭上眼靠在他身上,缓缓开口。“了结东宫,接下来,你我两宫之战,你以为避免得了吗?”
他在她耳边轻轻地呢喃。“咏妍,你忍心那样对付我吗?”
她浑身一颤,立刻跳离开他的怀抱,脸上已恢复到往常的平静,笑看着他。
“不忍心又怎样?你能放弃吗?我们的感情和皇权是两回事,互不相干。”
他微微一笑,扬眉说道:“那就拭目以待吧。”说完突又有一问:“父皇为何将你软禁在太和殿?”
她心中一惊,突又想起皇主公君那些寓意不明的话,凝了凝神才开口。
“你父皇比任何人都精明深沉,你我最该提防的人,便是他。”
“有你陪着,斗下去也是一件趣事。”晋千岁拉过她,轻抚她的脸颊。
她不由好笑,心中又隐隐浮出皇主公君的那些话,如果真有不测,这次,无论如何,就由她来护他周全吧。
晋王朝二七○年,废太子晋杵几,贬为庶人。清查两宫一事,无疾而终。
晋王朝二七一年,皇主公君重病不治,驾崩之前密立年仅十五岁的十皇子为太子,继而继位称帝。
“这下可好,谁也讨不到便宜。”曹中臣在西宫内殿喃喃自语,晋千岁惬意自如地看着他走来晃去。“老师,小姐近日可好?”
中臣大人被他突然一问,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小女很好,劳二皇子费心,多亏二皇子不计较,小女如今才能得偿所愿。”但他始终想不明白,女儿好好的王妃不做,偏偏要下嫁穷书生。
晋千岁满意地点点头,曹家小姐早就有意中人,当初之所以会选她做王妃,也正是看中了她的痴心,对所爱的人绝不会变心。
先皇一驾崩,他便如了曹小姐的愿,让她跟爱人双宿双飞。
“老师就别再计较了,父皇立十儿为太子自是有他的用意,而如今的三宫六院,以西宫与南岭宫为首,并驾齐驱,皇位也不是那样重要。”
“公主金安!”
外殿传来声音,曹中臣一听到这个名号,脸色一变,仓皇告退。
晋千岁见他如此怕来人,不由暗笑,俞咏妍的功力真是越来越强了。
俞咏妍一进来便扬眉问道:“曹老头干嘛这样怕本宫?”
他走下座笑看着她。“足见你越发厉害。”见她面有疲态,不由问道:“魏天权也去烦你了?”
她叹口气缓缓点头,突然眸光一亮,盯着他。“订个三年之约好了。”
三年之约?他感兴趣的瞅着她,又三年吗?
俞咏妍与他两眼相望,彼此看尽对方眼底的情意,灼灼生辉。
“三年,十儿若是有贤德之能,能稳住局势,你我不得插手,若是形势有变,西宫和南岭宫,再伺机而动吧。”
他定定地看着她,突然一下子将她拥进怀中,低头便吻住那一片红唇,温软柔嫩,缓缓在她耳边承诺。“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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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缺口
前一段时间,自我审视与反省时,竟找不到方向,心情就变得烦躁,就像传说中那只井底的蛙,恐还比不上,至少蛙能看见井口大的天,我却找不到出口。
许多事都混杂在一起压下来,有失望的,有无奈的,还有成功却仍旧不满意的……很多很杂。
我以为自己的意志力够强,强到无论如何都能应付,确是如此,可是……
心里早就干涸得龟裂空乏。
好可怕,如同机器一般,事情虽然一件接着一件完成,也很自在畅快啊,但为什么就是找不到方向了呢?
连盈是个爱反省和自审的人,好讨厌,一旦如此就会状态不佳。
然后失控了、情绪爆炸了,朋友,同事,家人,编编,好多好多,一个个都被我这只迷惘的蛙轰炸。
不行的,我也知道这样是不行的,没人救得了自己,开导这种事,别人说说而已,有没有用心听,是自己的事。
然后一个周末,读到淡然又美好的文章,接着延续的那一周,又情不自禁的看了好多好多,忽然,就静了下来。
有多久没有好好的读一本书?有多久没有过普通而温暖的幸福?有多久没有回想,最初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炫目耀眼的种种,让欲望不断地扩张,心就变得好小好小,小到自己都看不见。
现在,请回来,要懂得自己走回来,你就还是你。
好了,说说这本书,我的古装初体验。
写完后删、修、增、改了好多字,算是动得非常厉害的一本。
故事的时间拉得较长,剧情也较复杂一点,不得不承认我写得不轻松,大家可能也会看得不轻松。还请多多包涵,计画中的第一本就是这样的格调,轻松不起来,接下来的两个故事,大概会好一点吧。
不敢保证呢,常常会自我推翻。
关于俞咏妍,好嚣张、跋扈强势的公主,惊澜这样的名号究竟代表什么呢?
代表经历国破家亡,朝代更迭,身处权力中心的皇宫,无论感情还是自身都无法随心抓住的公主,操控别人的同时,也被人操控。
环境造就性情,我是这样认为的,而这个天下,从来都是人与人之间的圈套,无论古今,只是看你愿意入谁的套罢了。
后记连同小说,保持同样的格调,似乎都一样让人轻松不起来呀,好吧,希望下一次,可以跟大家开开心心的说故事。
第一次写古装其实满新鲜的。
连盈是很喜欢写故事的人,有很多故事想写,一写情就会把自己的感情也跟着投射进去,如此这般以己情博他人的共鸣和喜爱,长久下来,写多少本就放多少情,感觉自己快成博爱大亨了。
这本书中有一个问题自己也颇苦恼,虽然将两人设定为没有血缘关系的皇族兄妹,但对礼法严苛的古人来说,无论如何,这样的亲近都是礼法不容的吧?
应该要挣扎吧……
呵呵,若是加上为这个理由挣扎的桥段,这本书恐怕要爆了,私心里擅自决定不用,因为我一开始的主意,就是宫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