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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中馈的女子哪能嫁人?”她可爱的抬高下巴,像女皇。

  哦哦,那表示她煮得一手好菜喽。

  “识字,会算术读写吗?”

  “我大哥不大问事,这些都交代给我的。”她眼底有薄薄的流光徘徊,和刚刚的羞涩不自在宛如云泥。

  “看起来你很能干……那到底,你一个单身女子跑到终南山上又是为了什么?”他是想起来了没错,当然,这要归功他那唠叨起来也很吓人的左护法。

  幸好,他带回来的并不是只米虫。

  “也没什么,大哥说他再也不想缴交水税,还说想凿地引水需要水源,这才让我去找……”咦?陶步荷掩嘴吞下惊呼。“你、你……”

  “你大哥果然是个混蛋!”

  “啊,嗄?就算是事实你也不要讲那么大声。”她有些难堪,再怎样没出息或八股都是她大哥啊。

  说完,她揉眼也揉脸,和布紫阳放声笑了。

  他们笑他们的一点都不打紧,可是厨房里锅碗瓢盆顿时摔了一地,那些可怜的工人大哥们大概要延后好一会儿才有饭吃了。

  布紫阳把不明所以的陶步荷往外带。

  “不用去帮婆婆她们收拾吗?”他们笑错了什么,还是说错了什么?吃完东西拍拍屁股就跑好像太那个了。

  ……不过,他的手好大,虽然不是那种软绵绵的手心却坚实温暖……

  “别管她们,大惊小怪!”

  “哦。”她从来也不是那种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我送你回水苑。”他心情太好,心弦猛烈拨动,第一次爱上一个女人。

  “我想回小屋。”趁这机会讲明白的好。

  “为什么,那破屋子有什么好?”他没有停下脚步,依旧握住她的小手,只是声音有些障碍。

  “那是您的住所,再来,男女授受不亲,我住那会惹人非议的。”于礼不合。

  “哪里不合了?我觉得合得很!”

  她不小心居然把“于礼下合”四个字也说了出来。

  这可惹毛大魔王了,他最痛恨的也就那吃人的礼教,布紫阳本就不是什么严守礼法的人,世俗礼制对他来说,一点钳制的力量也不具有。

  “等等……”她好像忘了什么?

  布紫阳停了下来。

  这丫头毛病真多。

  “你,”很疑问的蹙了动人的眉毛。“是怎么知道我上过终南山的?”

  他盘著臂,没有半点想回答问题的诚意。

  “你猜?”

  存心考她吗?

  就是一时想不起来才要问的……明明她在山上没有遇见过半个人……

  第5章(1)

  现在到底是哪种状况?

  一个大剌剌的据著铺了花豹皮的卧榻,一脚高跷,一脚抵著扶靠,一手枕著头颅,一手吃香酥藕片配小酒。

  可局促坐在床沿的陶步荷可没他的悠闲自在,怎么说她可是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有个男人赖著不走,然后又不能赶,咳,也赶不走,这到底叫她怎么休息睡觉?

  “夜很深了。”

  这叫下逐客令,浅白易懂,要有人继续装蒜可就很不上道了。

  “的确,是该睡了。”

  他双腿移动,敞开的对襟朱罗绣袍下,很大方的露出光溜溜的大腿还有胸膛,就这样春光大泄的朝著她移动。

  这男人活像要引诱她似的,不只现在,就一个时辰前还脱得精光……当著她淑女的面前去沐浴。

  从小到大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男人。

  不过,话说回来,她也没见过身材这么叫人腿软的男人,腰是腰,腿是腿,胸肌虽然不明显,却结实得恰到好处。

  他裸露的肌肤白皙得像在绽放光芒,黑色长发垂地,黑亮得足以倒映人的身影。

  这男人,很容易打击女人的自信。

  “你还在流口水……”带笑的嗓子好听得像潺潺水声。

  “什……什么?”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却很自动的以手背擦了擦嘴。

  “你对我流口水。”

  “哪有!”她惊跳,连忙放下小手。

  完了、完了,是怎么被发现的?她分明偷窥得很小心,只有趁他转头还是吃东西的时候瞄一下啊。

  “不用客气,我向来很大方。”他还在引诱,来到陶步荷面前的他,俯下身双手陷在柔软的床榻上,只差没将她压倒。

  两人近得布紫阳可以轻易瞧见陶步荷红到耳根子的脸蛋。

  他得很努力不让笑意蹦出来。

  “你不……走?”她声喑哑了,人乱了。

  “姑娘好像忘记这里是我的床,我的地盘。”

  要……要死了,她浑身都冒烟,还滋滋滋……的响。

  这男人存心逗她吗?

  慌乱下,她抓起绣花抱枕就往他叫人惊叹的俊美容貌上塞过去。

  罪过!罪过!

  “我回小屋,这里让给你。”早就跟他说要回去,此处不宜逗留。

  布紫阳没让她走,他一伸长手就把急于逃走的陶步荷轻扯回来,他表情微怏。“你真会打击本大爷的自信心。”

  什么?

  没给她任何思考的机会,“别折腾自己了,我的床你又不是今天才占去,我睡卧榻便是。”

  各退一步,他可从来没把到嘴的肉这样放过,不过索点小惠算是让他睡卧榻的报偿应该可以吧——

  他吻了她。

  陶步荷像比被雷劈了还要错愕。

  布紫阳邪恶的以指勾她小巧下巴。“还不快逃,这次本大爷可不只有亲亲脸颊这么简单喔。”

  陶步荷惊呼,脸蛋像在油锅里煎过一遍,仓皇的跳上床,以最快的速度掀起锦被然后把自己裹了起来,后来才想到什么,两指从被里夹出一双丝鞋往下放,才又飞快的缩回去。

  她活像一条动也不敢动的蛹。

  布紫阳美到天怒人怨的脸上没了笑。

  这是报应吗?

  他什么时候变得清心寡欲了,竟然放过这只兔子?

  他娘的!

  *

  鸡鸣桑树颠。

  “咦,这怎么办?”

  “装作没瞧见吧。”

  都日上三竿太阳晒屁股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帐幔垂挂的大床上一双人儿睡得可甜了,臂交缠著被,缠成生人回避的大麻花。

  “锵!”有个手脚比较不俐落的不知打翻了什么。

  “嘘!”三个人异口同声。

  虽然很刻意压低声音了,不过一回头——

  喝!

  一双妖艳到没天良的凤眸正盯著三人看,那感觉像被蛇盯上的青蛙,死穴啊!

  已经尽可能的小心翼翼,可还是吵醒了她们最怕的主子。

  三个小婢女马上垂下头。

  “出去!”

  “啊,是!”纳福回神得快,其他两人也没敢逗留,同手同脚的赶紧逃之夭夭。

  不等三个坏他好事的小丫头走光,布紫阳又慵懒的窝回去,不过,螳螂捕蝉,也把黄雀儿闹醒了。

  睡人儿的美目又怒又惊的瞪著他。

  真是,现世报啊,这么快,刚才他瞪人这会儿换成被受害者了。

  “被发现了……”他有些苦恼的说道。

  陶步荷绷著脸,怒气在眸子里流窜。

  “我来叫你起床的,太阳都比天高了。”面不改色的撒谎,顺便把还在锦被里的双腿往下移。

  唉,她连生气看起来都好看。

  为什么一旦把人放进心里头,就连她苏醒后披头散发的样子都觉得入眼?

  一只大枕头随即奇准的打中他背后。

  “你到底在想什么?”

  这种男人她实在连最基本的敬语都叫不出来了。

  “我可是牺牲做善事,谁叫你半夜老是恶梦连连,吵得我不能睡。”

  这跟睡到她床上来有什么该死的关系?

  “我……作恶梦?”她有些丧气。

  “是啊,我是为了安抚你,哪知道你揪著我不放了。”说谎真不是好习惯,不过要是坦白说,她那扎实的性子大概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激烈手段来。

  “对不住,我是不是故意……就……谨此一次,下不为例!”

  “对待恩人这么凉薄。”他嘟囔。

  “我已经道了歉……慢著,你在笑,你故意的!你,再让我抓到一次,我一定阉了你。”

  男女有别,要紧守男女之防。她气得只能发抖。

  “阉了我,你以后的幸福找谁要?”他束衣穿鞋,很不情愿的。明明还可以多赖一下软玉温香的,都是几个丫头坏事。

  “你说什么?”

  “打哈欠。”面不改色、面不改色。

  不过……

  几天后。

  “又是你!”鸡飞狗跳小鸟叫。

  “嘿嘿,谁叫你还是继续作恶梦?!”已经练就穿鞋穿衣自己来的男人,面对粉拳攻击只能挺身接受。

  这人死性不改,一而再爬上她的床……不管她怎么防范,一点用都没有,他就是有办法爬上来,呜,她的清白……这可恨的男人!

  她原来是那种一点起床气也没有的人,这些天来一睁开眼每天都一团混战,战得她无暇去想其他,秋天竟然这样过去了。

  “你一再玷污我的清白,叫我以后怎么嫁人?”陶步荷矛盾极了,她常常要克制著不要去想他的胸膛有多结实,温度有多暖烫,有他在,恶梦里浮浅的她几乎快走出来了。

  “你已经有我还想嫁谁?!”不用脑袋讲的话突然脱口。

  “你占尽我便宜还这般无耻!”就算要嫁猪嫁拘,她也不要嫁这老是爬上她床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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