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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像有事。”虽说他脸上大半部被面罩遮着,但嘴唇都白成这地步,再没医学常识也看得出来他很有事。

  “老毛病,待会就没事了。”

  “什么老毛病?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忙?”她自动自发地掀起被角,意外拉起他的裤管,蓦然发现腿上有道狰狞的伤痕,一直往上蔓延着。

  她呆住。

  那是什么样的伤?是车祸造成的吗?好可怕……在这伤未好之前,那是多么巨大的疼痛?

  “我可以告你性骚扰喔。”他的声音凉凉传来。

  班梓立刻帮他把裤管拉到脚踝,完全遮住伤痕。心莫名狂颤着,仿佛有一口气卡在咽喉极深的地方,教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色女。”他继续攻击。

  她忽地回神,将卡住的郁闷狠狠咽下,粉颜绯红。“什、什么色女?!我只是想帮你,我、什么、什么……”

  解释到一半,突地听见门铃响起,那是一首快乐颂。

  “不用解释,去开门。”

  “欸,我去?可以吗?”来的人肯定是他的朋友,那她去开门,要怎么介绍自己?人体实验甲,还是女佣乙?

  “可以。”路不绝缓慢地爬起身,眉头拢出小山,刚毅的下巴绷得紧紧的。

  “我扶你吧。”她伸出手。

  “先去开门。”推开她的手,他坚持自己起身。

  “喔。”伸出的手僵在空中,有股说不出的失落感在心底成形,让她无端难受起来,但门铃还是不要命地响着,她只好认命的去开门。

  打开门,门外的人不知为何,一看见她就浑身僵直,像块巨石动也不动的杵在外面。

  “请进。”看什么啊,难不成她脸脏了,还是怎么了?

  不过这个人有点面善耶,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呃……路呢?”

  路?“医生在里头。”她退开走进屋里,瞥见路不绝已经走出房门。“你要不要紧?”很自然地扶住他,仿佛她向来是如此扶持着他。

  “今天下雨,我就知道你肯定又不舒服。”那人提了两个大袋子进来,轻松地接过班梓的任务,把他扶回房内。

  “班梓,把东西冰进冰箱里。”进房前,路不绝如此叮嘱着。

  “喔。”眼巴巴地看着房门关上,她有种无法介入的被遗弃感。

  原来只要一下雨,他就会不舒服啊。

  大概是身上那些伤作祟,肯定很痛吧。

  她突然发现,自己很想了解他,渴望进入他的生活,他的世界。

  第3章(1)

  “路,你真的打算这么做?”

  “没错。”

  “这样好吗?不会太冒险了?”

  “不去冒险,怎么采得到最美的花?反正……我会看着办。”

  “……我不希望你受到二次伤害。”

  “再没有人能伤我更深了。”笑中带着微乎其微的叹息。

  班梓边做着早餐,边摇头晃脑地回想着昨晚不小心听见的对话。

  她发誓绝对不是偷听,真的是不小心。

  冒险?指的是什么?与她有关吗?嗯……好像不是,应该是指医生自己吧。而他又在冒什么险咧?还有什么二次伤害?

  噢噢噢~~她好想问,可是医生没提起,她怎么好意思问咧?

  摇头晃脑太大力的下场,就是撞到旁边的吧台柜,痛得她龇牙咧嘴,蹲下身猛搓着痛处,不忘对吧台柜略施暴力,以示泄恨。

  岂料一打即开,里头装的是一瓶瓶的酒,还有雪克杯,及各式各样的调酒工具和酒杯。

  不知为何,看到这些器具,她像看见宝物一般,沉亮的眸绽放着光芒,伸手取了几样,如行云流水般将几种酒加入雪克杯里,潇洒自在地摇动着,一气呵成地倒进一旁的鸡尾酒杯里。

  当路不绝踏出房门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他先是一愣,而后咧嘴笑开。“一大早就喝酒,会不会太颓废了一点?”

  突来的声响教班梓吓得跳起来,回头看见他正缓缓朝她走来。“你、你身体还好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今天没有下雨,应该比较不会痛了吧。我刚才看过了,今天是大晴天喔!”

  哒哒哒哒~她所有的关爱化为已上膛的乌兹冲锋枪,一发一发炽烈地打进他的胸膛。

  “……你在答非所问欸。”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拿起她调好的酒。“可以让我喝喝看吗?”

  见他要喝,班梓赶忙阻止,“我调好玩的,你不要喝,要是等一下出问题怎么办?”

  “不会。”路不绝尝了一口,神情微变,复杂又高深莫测得让人读不透。

  “怎样、怎样?能不能喝啊?不能就别喝了,你要是出事的话,我没办法送你去医院耶,而且要是叫救护车的话,说不定救护人员会拿掉你的面罩喔,到时候你会恨死我的啦~~”她哇哇叫着。

  她大概猜得到为什么他要戴面罩,光是他脚上的伤就那么可怕,可想而知,他的脸也绝对有伤,因为他不想被人看见,所以就戴面罩,又也许他是有点自卑吧。

  话说回来,他连粮食都是麻烦朋友送来,就代表他不想出门,不想遭人非议,不是吗?

  路不绝扬起眉,听着班梓直线的思考路线,不禁又笑了。“你想得好远啊。”

  “我猜错了吗?”

  他没有给她答案,在吧台柜前坐下。“这调酒很好喝。”

  “真的?我喝一口。”

  “不行,你有在吃药,不能喝任何有酒精成份的东西。”他摇晃着酒杯,神情恍惚得像是陷入很深很深的回忆里。“你知道你调的这种酒有个名字吗?”

  “我随便调调的捏。”她真这么神?

  “这种酒叫做Margarita。”

  “Margarita?”

  “有个故事。”他又浅咂了一口,说:“这种酒是由一个调酒师所创,而Margarita是他已故女友的芳名,Margarita外出打猎时不幸为流弹所伤而亡,调酒师为纪念她而创了这杯酒。”

  他没说,这是他最爱的酒,是这种酒引领他们相识。

  “好不幸的故事,讨厌。”

  “真是没有半点文学修养,这个时候应该要说好罗曼蒂克。”横她一眼,嫌她不懂浪漫。

  “罗曼蒂克个头啦,到底是哪里浪漫?要是我死了,我才不要有个人为我创了一种调酒呢。”但如果她死于这种还不知名的病上,这种病能以她的名字命名,感觉倒还不差。

  “你不会死。”

  “嗄?”是错觉吗?那充满力量的黑眸如翎箭般射穿她的心,她可以感觉到一股深沉压抑的痛苦和狂烈的爱意。

  路不绝突地笑了,吊儿郎当的。“你要是死了,我的报告怎么办?”

  “嗄?”

  “吃早餐了,今天药吃了没?”揉揉她的头发,他迳自朝餐桌的方向走。

  “吃了!”班梓没好气地吼回去。

  肯定是药的副作用,害她产生错觉!

  她跟他认识又不久,哪来的时间滋养情愫啊?自作多情~

  *

  “医生,我有幻觉啦。”紧张兮兮的。

  “那是药的副作用。”

  “乱讲,我看见有人在我面前走来走去。”她快要吓死了。

  这房子明明就只住他们两个而已,哪来的第三者?不要跟她说,那是咪咪变身的。

  “我会减轻你的药量。”他如是道。

  “可是,我还有幻听。”

  “绝对是副作用。”

  “乱讲,我听见女鬼在唱歌,好可怜,还是个音痴~”她好害怕。

  “……”路不绝看了她很久,见她没打算离开,问:“所以呢?”

  “医生,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潋滟的瞳眸雾气微浓,眨巴眨巴地渴望他的陪伴。

  “……你就这么想偷袭我?”面罩遮去了他的美貌,却依旧骗不过识货的她?

  “谁想偷袭你!要是出事的话,我肯定恨死你!”班梓气呼呼地抱着枕头咚咚咚地跑回二楼。

  “能出什么事啊?你进我房间才真的会出事。”路不绝无奈地关上门,上锁。

  *

  几天后──

  “医生,我被附身了。”口吻惨兮兮的。

  当医生的讲求实事求是的科学精神,完全不信怪力乱神之说,但她还是决定要说。

  “那是用药习惯造成你些许精神错乱。”他头也不回地回答。

  “可是我调了很多酒。”声音很恐惧。

  “你不是本来就会调吗?”

  “我没印象。”换句话说,有人偷了她的身体。

  “……”路不绝终于投降,放下还没看完的报纸。“麻烦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从哪一点感觉自己被附身的?”

  “你没看到我在干么吗?”班梓的声音很虚很惶恐。

  “干么?”

  “我在钩灯罩啊!”妈啊~~她的手正不断地钩毛线,速度之快,快得眼睛跟不上动作。天啊,她是个运动派的阳光美少女,这种文静派的女红是她最不拿手的欸,但此时此刻,她好神啊~

  这不是她、这不是她!

  “那又怎样?”声音懒懒的。

  “我不会钩毛线啦!”可是此刻她却钩得好顺手,就算闭上眼,也钩得完美无缺,眼看着灯罩就快要完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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