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
“还有,你的他呢?跑哪去了?今天怎么没报到?”有人问着,拍了拍旁边的空位,“还是跑去洗手间了?”
班梓一脸复杂地瞪着眼前空下的位子,不知道为什么,她确实觉得少了个人。
少了谁?
完蛋,副作用又出现了吗?让她的脑袋开始错乱了起来。
可是这感觉好真实,像是一个应该出现的人却消失了,像是遗失了一件最珍贵而又无可取代的宝贝,心里倜怅空泛得难过。
丢了什么?
没了什么?
“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她慌张的拿起雪克杯准备调酒,手一滑,雪克杯掉落地上,发出刺耳声响,引来众人目危。
班梓脸皮薄的羞红,再三道歉,赶忙捡起雪克杯调酒,然而却总是觉得力不从心。
“来了、来了,就是这一首,阿梓,你的主题曲!”
有人喊着,有人跟着起哄,场面很热闹,只有她是一头雾水。
“我的主题曲?”为什么今晚的她,总觉得与这个世界特别的格格不入?
“就是这首啊。”眼前的男人跟着播放的乡村歌曲轻哼着,“好像是这么唱的嘛,灰姑娘不要王子,王子不要白雪公主,白雪公主不要小矮子……阿梓,然后呢?这不是你的他乱编的歌?”
她的他?这不是一首寻常的歌吗?连她也会唱啊……可是,是谁教她的?是谁……
班梓的心是慌乱的,情绪是激动的,感觉眼前的人潮是幻影,脑袋里的破碎画面才是实景,两者在她眼前交错上演,犹若鬼魅闪动,一股恶心感无预警地冲上喉头,丢下雪克杯,她冲进洗手间里。
外场的李淑儿见状,赶紧跟着进去,发现班梓早已昏厥,立刻请人将她抱进休息室,接着拨了通电话。
十分钟后,酒吧的门开了,走进一抹欣长的身影,脸上戴着面罩,却依旧掩盖不了他脸上凛人的寒意。
傲然步伐,瞬间攫住众人目光。
“淑儿,小梓在哪?”他问着。
“在里头,我带你进去。”李淑儿转进内场。
外场人潮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下一会,就见他抱着已昏厥的班梓,像阵风似地刮去,片刻不留痕迹。
突地,有人问:“淑儿,他不是……”
李淑儿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啊。”
第5章(1)
门板传来一阵脆亮的铃铛声,站在吧台的班梓抬眼探去,走来三个男人,同样的挺拔欣长,但风味皆不相同,其中两人长得相当神似,但显露在外的气质截然不同,一个如风,一个如冰。
而她的目光,在第一时间里,就停驻在那抹难以捉摸的风身上。
他像是一阵永不停留脚步的狂风,吊儿郎当又不拘小节,浑身充斥恰然自得的氛围。
“淑儿,有新货到,怎么没通知我?”如风的男人开玩笑的道。外场的李淑儿懒得理他,他于是调回视线看向吧台,佯装讶异的说;“哇,眼神这么热情,你爱上我了?”
班梓瞬间回神,薄薄脸皮烫出绋色。“哪有?”很不甘示弱地反击回去。
啐,不过是长得赏心悦目一点,借看一不会死喔,只是看一下而已,哪可能因此爱上他?自我意识过剩的男人。
“不然你干么一直看着我?”他暧昧地挤了挤眼。
“那是因为你是客人。”一般人还会继续问这么尴尬的话题吗?
“我也是客人,怎么你不看我?”一旁的另一个男人戏谴的说着。
“因为我跟你不熟。”正常人哪会一直盯着一个人看?就算会看,也只是点到为止而已。
“那我就跟你比较熟喽?”他送了一个飞吻。
虽说他的行径像个很欠揍的无赖,但是自己却怎么也无法对他生气,不但不反感,反而笑了出来。“好了,请问三位要点什么?”
“就由你决定喽,你是调酒师嘛。”如风的男人说着,噙笑的眸不断地抛出电人儿
哦,这个男人太会放电了,太太太令人难以抗拒了。
“真的?”
三个男人有志一同地点头。
“请稍等一下。”
一会的工夫,她立即调出了三种酒。
“请用。”她在三人面前各放上一杯,不同的色彩,不同的味道,不同的气质。
“这是什么?”如风的男人问着。
“Margarita。”
“玛格丽特?”他看着淡黄色的液体。
“这杯酒有个故事。”班梓有点小骄傲地看着他。
“喔?”他饶富兴味地看着她,秀亮的眸闪烁着光痕,煞是迷人。
“此酒是由来自洛杉矶的调酒师约翰杜列沙所创,而Margarita是他已故女友的芳名,Margarita在1926年外出打猎时不幸为流弹所伤而亡,约翰为了纪念她而创了这杯酒,此酒也在1949年获得美国国际调酒大赛冠军。”
“真是个浪漫唯美的故事。”
“哪里浪漫唯美了?要是我死了,有人这样对我,我也不会感动,倒不如趁我还活着时对我好一点。”没办法,她的想法比较实际一点。
“也对。”他很认同的点点头,瞧了身旁那一杯缤纷红。“那一杯是什么?”
“Manhattan。”
“为什么你给我们的酒不一样?”
“为什么要一样?”不是要她凭感觉给吗?
“你不觉得我们长得很像吗?”如风的男人拉着自己的兄弟,两颗头凑在一起,两张容颜确实相当神似。
“就算你们是双胞胎,也是不同的个体,有不同的气质,会因个性而改变了外貌呈现。也许别人觉得你们很像,但在我的眼里,并不觉得你们很像。”班梓看了他们一眼,很直线式地说出她的看法,“他像是沉静的曼哈顿,而你像是浪漫的玛格丽特.
他愣了下,而后低低地笑开,“我喜欢你。”浪荡的笑容,没半丝轻浮,反倒像是一道温煦的曙光。
“咦?”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要追求你。”
“我?你你你、你在说什么?”什么追求?他们才认识不到十分钟,居然就说这种话,未免也太快丁一点。好轻佻,可为什么她却觉得好开心?
“不告诉我的话,我就天天缠着你。”如风的男人如此宣告着。
“有本事,你就缠吧。”
“等着吧你!”
班梓在梦中笑着,突然一阵门铃声响起,略微惊动了睡梦中的她。
守在床边的路不绝赶紧下楼,杜绝任何陷她于慌乱的因子,想让她沉浸在甜美的回忆里。
门开,李淑儿担忧的开口,“路……”
“在这里要叫我不绝。”路不绝低声说着,请她入内。
“阿梓呢?她还好吗?”进入屋内,她跟着他一起上楼。
在确定班梓的体温稍降,似乎睡得正甜后,李淑儿才安心下楼。
“抱歉,我没注意到她的身体状况。”她满脸愧疚。
“那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不好。”路不绝把脸沉进双掌,尽管看不见表情,但从他孤绝的背影,看得出来他比谁都痛苦。
“你不要难过。”她轻拍着他的肩。
他吐出一口气。“我不是难过。”抬眼,他笑着,“我是在开心她正一点一滴地进步中。”
“真的吗?”李淑儿惊喜极了。
“应该吧。”他吁了口气,起身帮她倒了杯咖啡。
“看来你的方法是奏效了。”她接过咖啡,满脸喜悦。
“但是不能躁进,必须按部就班,否则会造成反效果。”他呷着咖啡,目光有些迷离,“其实,我也没有多大的把握,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不拚的话,一点机会都没有。”
“要是连你这个催眠大师都说没把握,还有谁能救得了阿梓?”
“催眠大师?”他哼声自嘲,“我也不是神啊。她错乱得太严重,而最糟的是,等不到我回来,医院就对她施与皮质烧灼术,烧掉了她的皮质表层,也烧掉了她的记忆,我还能如何?”
“但你不是说她有进步?”
“你知道吗?人体是奥妙的组合,在受到创伤之后,大脑会自动搜寻最安稳的记忆,或者是为了保护自己,自动衍生出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而小梓的状况属于前者。
“也许是当初烧灼术并没有很成功,否则不管我怎么引导,她也回不到和我相遇之前的记忆。”
他把她带回这问存有两人回忆的地方,任她挑选房间,以房内闹钟滴答声为逆向记忆操纵,一步步地诱导她的记忆,等待她的情绪已经成熟稳定,才让她踏出这间房子。
当初故意放她外出,是希望藉由街景拉回她些许记忆,没想到第一次就成功,让她借着脑内残存的记忆走进失恋酒吧。
“阿梓看到我时,尽管认不出我,但我能感觉到她对我感到熟悉,真的。”李淑儿把两人再次相遇时的情况说得更清楚,有助于他引导班梓恢复记忆。“她看见不破的时候,也有出现片刻的恍惚。”
“是吗?”路不绝垂下眼,心里有些动摇。
“这都是好现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