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琳立刻捉住聂远的手,脆弱地将脸颊贴在他的手心里,失控地嘤嘤哭泣。“远,我好傻,这么多年我都忘不了你,这个世界上没人像你那么呵护我……远,我还是你这一生最放心不下的宝贝吗?”
聂远看著向恩。向恩的表情苍白落寞,发现他的凝视,还是噙著柔柔淡淡的笑意。这就是向恩和爱琳最大的不同,勇敢的向恩会以微笑面对所有困境,但脆弱的爱琳则选择自怜自艾,一味的责怪。
“你休息吧,在伯母赶到医院之前,我们会在这里陪著你。”
爱琳紧紧握住聂远的手。“你不要走,这一次我会好好把握,绝对不让你离开我。远,我还是好爱、好爱你,我是你的宝贝,你承诺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不能不要我……”
“爱琳,我和向恩要结婚了。”聂远无心顾及她的情绪,决定把话说清楚。
“学长?!”向恩急著捉住聂远的手臂。“不要说了——”
爱琳又哭又笑,眼神迷离,没有焦距。“我才不怕,你不会喜欢向恩的,她只是你的学妹,我不同,我是你的宝贝、我是你的宝贝……”
聂远和向恩沉默不语,听著爱琳说话,直到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残留的镇定剂药效让她半昏半醒,却也全然坦白自己的想法。她低低呢喃著聂远的名宇,倾诉她的爱意,最后再度昏睡。
“明天我们就去登记,再找时间补请客、补程序,我明天一大早就去找徐妈妈谈谈。”
徐向恩震惊地瞪大眼。“你是说结婚吗?”
他看著她。“我不想夜长梦多。”
她无语,明白爱琳的出现打乱了他们原本的生活步调。“可是我们的恋爱才谈不久。”
他握住她的手,深闇的黑眸很坚定。“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可是,学长的冲动,是不是代表他也害怕爱琳学姊对他的影响力?
她想问,护士却正巧在此时走了进来。“嗯?睡著了?”
爱琳睡著了,但仍握著聂远的手。
护士巡视著病人的状况。“等一下可以转进普通病房了,请你们先去夜间柜台办理住院手续。”
“我们并没有她的资料,今天是我们七年后第一次见面。”聂远说。
护士小小惊讶。“喔,这样啊,我们都以为你是她男朋友还是老公呢!在急救时,她一直念著『远’这个字,那应该是你的名字吧?”
聂远僵著身体。“不是,我不是她男朋友。”他抽回自己和爱琳纠缠的手。
护士巡视完毕。“那没关系,等她母亲赶来医院再补办住院手续就好,我们还是会先送她进病房。在她母亲赶来之前,再请你们多陪伴她一下。”
另一名护士拉开布帘,手上拿著爱琳的病历表,然后松开病床的固定架,推著病床。“我们送病房喽,不过,现在只剩两人病房,如果要改房型,可以再和护士预约。”
向恩和聂远跟著护士来到五楼,等爱琳送进病房后,五楼的护士和住院医生随即过来安顿病人。
最后,医护人员离开,房里总算恢复平静。
聂远牵著向恩的手,两人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敞开手臂搂住向恩。“要不要先回家休息?你也折腾一天了。”
向恩摇头,偎著他宽敞的胸膛,听著他平稳的心跳声。“不要,我要陪你。”
她的心情好乱,与其回家胡思乱想,倒不如留在这里胡思乱想。
“你想当熊猫眼新娘吗?”他轻柔按压著她的黑眼圈,玩笑道。
向恩仰头看他。“结婚的事再缓缓可以吗?我觉得太冲动了,我娘一定会哇哇叫。你知道她最重视排场,我结婚,她一定会要求每一个步骤都要按照她当媒人婆时订下的规矩。”
聂远故作横眉竖眼。“这么说来,我要先和徐妈妈求婚喽?”
她失笑。“没错。”
他燃起熊熊战斗力。“那就求吧!”
徐向恩笑著,偎进聂远怀里,可目光落在爱琳沉睡的脸孔时,却立刻敛起笑容。
她看著沉睡的睡美人,然后静静地说:“就算这样,情况这么不好,爱琳学姊还是好美,不愧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她的美丽连女人都会忍不住欣赏。”
聂远噙著笑。“你才美,我可是摆了好多年臭脸,赶走多少个想追求你的青年才俊,才把你留在我身边。”
徐向恩笑著仰望看他。“真的假的?原来我没谈过恋爱都是你害的!”
聂远笑得很得意,他点著她的心。“那也要这里有我啊。”
她蹭进他怀里,脸上写满著担忧。“学长,如果爱琳学姊心里也有你呢?”
聂远吻著她的发。“那些都过去了,这是她当年的选择,她必须学习承担后果。”
徐向恩知道,当年爱琳的离开伤透学长的心,她是陪伴在他身边安慰他的人,学长的痛苦和借酒浇愁她都参与、她都了解,两年的兵役期,不是她下高雄左营去探访,就是他安排连休回台北找她,带著她爬遍北部的山岳。
爱琳说,她是学长最放心不下的宝贝,那么,学长更是她用心陪伴的宝贝。
两人沉默地拥抱对方,时昏时睡,护士进进出出巡房,很难能够真正入眠。
直到清晨,聂远还是清醒的。一个小时前,向恩总算在他怀里沉沉入睡,她的眼下有深深的阴影,说明了她的疲累。
他抚著她的头发,吻著她的额头,怜惜她手指上每个小伤口。他爱向恩,这些年的相处让他明白,他的心有她的陪伴才能真正地宁静,也许他给予向恩的爱情,没有当年和爱琳交往时那样地热烈激狂,但,他反而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和向恩像家人扶持著彼此,静静地陪伴。
第6章(2)
六点正,爱琳的母亲终于赶到病房,看到聂远时,她吓了一大跳。“聂远?怎么会是你?”
徐向恩被惊醒,她坐起身,茫然地看著来者。
聂远起身,平静望著黄母。“和爱琳是在昨天的喜宴上遇到,警察在爱琳身上找到我们的名片,才通知我们过来。”
“这么巧啊……”
黄母的表情很复杂。当年是她不让女儿嫁给他,她认为爱琳这么漂亮,气质又好,不该只能嫁给平凡的聂远,她希望爱琳能够嫁进豪门当夫人,因为她有这样的条件,只是这么多年下来,爱琳的男女关系复杂到让家人头痛,她常在想,如果当年爱琳嫁给聂远,是不是会比较幸福?
黄母放下行李袋。“谢谢你们的帮忙,想必你们一定累了,我来照顾就可以了,请两位先回去休息。”
徐向恩恢复清醒,她才站起身,聂远立即将她拥进怀里。
黄母注意到两人的亲密。“你太太?”
“正在计划中。”
黄母暗自惋惜。“那,恭喜了。”
“谢谢。我们先离开了。”
和黄母道别后,聂远拥著向恩,坚定地离开病房。
他们离开时,谁都没注意到,爱琳的眼睛是睁开的……
她已经清醒。
*
聂远和向恩身体的疲惫已经到了极限,尤其是向恩,她的眼睛根本睁不开,就算肚子里有满腹的感慨,但心情比不上身体的疲累,一上车,立即陷入沉睡。
直到车子驶进停车场,她才悠悠张开眼。“嗯?你没送我回家?”
聂远停好车,俯身,温柔地在她的红唇上轻轻一吻。“现在送你回家,不就让徐妈妈怀疑我‘办事’不力?”
向恩漾起一个迷蒙的笑,她抬高手臂,勾住聂远的肩,脸轻轻地偎在他的肩窝。“呼,我好累喔……”
聂远看著她憔悴的神色。“我抱你上去睡觉?”
她摇头。“我还要先洗澡,我发现我全身都是医院的味道,连作梦也梦到我变成医生,美美是护士,我们正在包情人节的玫瑰花……呜,好可怕的梦。”
聂远大笑,抚著她的背脊。“学妹,你真的该好好睡个觉,现在既然你要洗澡,为了让你能充分休息,我还是离你远一点比较妥当。”
她睁开眼,扬扬眉。“你怕我吃了你?”
聂远勾起嘴角,邪气一笑。“等你休息够了,你就知道是谁吃了谁。不过,被爱琳这么搅和,看来我们真的得休四天了。”
“四天?”
“还是你要六天?”
“六天?!”
两人相视一笑,很有默契地不再交谈。他们都怕,一聊天,一接触对方的眼光,话题太暧昧,两人就会接吻,然后一定会发生许多妨碍休息的事,可向恩真的该休息了。
他们上楼,徐向恩先去洗澡,聂远准备早餐。
她沐浴之后,清清爽爽地出现在餐厅时,聂远真想拿把刀自宫、阉了自己。
他需要强大的自制力,才不会立刻扑倒疲累的学妹,在餐桌上直接要了她。她穿著他的长袖衬衫,露出大半的美腿,她没穿胸罩,若隐若现的乳尖抵著衣服,引诱他前去探索;她短发潮湿,凌乱但性感地覆在殷红的脸颊旁……